第1章 白蔷薇
——300年
——叮铃
红色的长角上混杂着几捋浅灰色的头发,妖兽的头发和毛发一个颜色。她猩红的双目冷冽无比,笑起来的样子就是千里冰封的寒鸦里最艳丽的一朵花。
“白蔷薇——”
一支金羽箭从天而降,落在女孩脚边,颤抖的白色睫毛表达着疑惑,大风刮过,男孩身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白袍,几百个人手拿各样的武器站在他身后。
几个白袍缓缓靠近,女孩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只听见那男孩在叫自己动手。
十几个白袍落在女孩四周,道道阵法接连落下。
明珍按着男孩的肩头,“杀了她!”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它的结命珠被剖出来吧。”明珍笑着,一脚踢在男孩腰上,血的味道顺着风钻进了女孩的鼻腔。
她嘶吼着,深渊一般的压迫侵染着四周,金光法阵出现裂痕。
白袍手止不住的发颤,寒气在女孩周身围绕。
寒鸦的妖兽逐渐疯狂,跟随着女孩的号令冲击。
她五指扣着地面的积雪,法力流动,冰锥突起,刺向周围的白袍。杀气逼近,风席卷着冰雪向明珍飞去。
他刚要伸手阻挡,一道寒光飞来,速度之快众人都没察觉,下一眼,女孩就已经到了男孩身边,呈现保护的姿势,将他护在怀里。
而明珍扑通一声跪下,捂着断臂呻吟。
“给我杀了她!!!”
白袍们都犹豫不前,明珍一记飞刀杀死一名白袍,“不敢动就先死在我手里!给我上!”
她是魔,是妖兽所信仰的初代。
但也就是今天,她死在了这里。
战争止于第七代神帝,慕枫。
“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神的气息四散,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如果不商量,那就单方面灭了你们。
碧嘉向慕枫行礼,“我们确实……鲁莽了些,但您也知道私藏恶魔是大忌——”
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规矩是我立的,你在我面前提大忌?”
碧嘉还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十分不屑的金瞳没有半分碧嘉的身影。
慕枫头微抬,淡漠的看着断臂的明珍。
“自古以来,魔都是可怕的存在,为了让人们的生活更加安康,我们费尽心思,拼上性命将魔全部绞杀,而你,身为神帝,却私藏着魔的后代,这还让我们怎么信服于你!”
慕枫回头看了眼立于阴影中的女孩,她那对鲜红的瞳孔在黑暗之中闪着微光。
“你提醒了我。”他转过身,浅浅一笑,“死人才不会说话。”
各个神官几乎同时拔刀,明珍一眨眼的功夫,血在眼前绽开了花。明珍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是神帝,万人敬仰的神帝,怎么会是面前这个露出如此残暴表情的家伙。
“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你一登基那坏事做尽的红袍就不见了呢。”他瞪大双眼死死咬着慕枫身上鲜红如血的袍子。
“你就是红袍,原来,你就是当初,跪地求饶的那个小男孩!哈哈哈哈哈…”
慕枫身后的七位神不知何时少了一位,而下一秒,陌晗就在暗处看了一出好戏。
将狼用她的长枪刺穿了明珍的脖子。
祭罹那双湛蓝的眸子吸引了陌晗的注意,不过也就吸引了几秒。
美丽的事物都是危险的,包括她自己。
——早上
“哥,学院出事了,你快来。”祭夜挂了电话,隔着窗户看向操场慌乱的人群,封在秘境中的妖兽就在刚刚全都跑了出来,学院里都是一些低阶的术师,还没有办法对付高等的妖兽,就算附近的组织赶过来,也免不了死很多人。
涵香碰的打开门,“妖兽……闯进这里了!”
学生们慌乱起来。
“闪开!”
祭夜闻声忙躲向一边,同时,一只妖兽出现在涵香身后,黑袍破窗而入,一刀刺穿它的结命珠。
那破窗而入的乃是一位长得可以的帅哥,他一把揽过涵香,“躲好!”
绿油油的眸子带着笑意,涵香嗯了一声,乖乖在一边蹲着,陷进了沐春的颜值中。
沐春按着耳朵上的通讯设备,“动手。”
“动手!”瞳龙靠在一座楼的天台墙边。陌晗一脚跨着台阶,一手拉弓,淡紫色的魔法粒子围绕在周围,如轻纱一般飘动,四箭齐发,一化二,二化四。落地时如同万箭齐发般大阵仗。
每一箭都稳稳的射穿妖兽的结命珠。
“天鹊!是天鹊!!我们有救了!!”
浅灰色的头发随风舞动。
她就是天鹊的头儿,陌晗。
学生们见到外黑里红的袍子都激动极了,对于他们来说,天鹊就是偶像。
天字开头的组织大都侍奉着云上,尤其是天鹊。
各榜榜首的霸主。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一会再说。”祭罹望着陌晗的身影,站在楼顶的陌晗也同样注视着地面的祭罹。
可有可无的画面从脑中闪过,陌晗不经意间皱起眉头,她不再看祭罹了。
——下午
“怎么了?”慕枫手执一支带着火苗的细柳枝,点燃了一根又一根挂在墙壁上的蜡烛。微弱的光亮照着祭罹的阴沉脸色。
“你与明珍有仇?”
“正如他所说,一百年前,他带了一堆人围了寒鸦,只为了杀一个魔,我被当做诱饵引诱魔出现,然后那个魔被猎杀了。我活了下来,成了神帝,对那些白袍进行了报复,他是最后一个。”
“那个魔是陌晗?”祭罹能看出来慕枫对陌晗的特殊对待。
“嗯,她的心可冷的很。”慕枫眸子微眯,他侧头俯视祭罹,“你对她有心思?”
“不敢。”
“你知道我当时为了让他们放过她,跪着求了多少人吗?头都快磕烂了,她都不会有一滴眼泪。”慕枫右手总是转着一串水灵灵的珠子,名为水串。夜间会有微弱的光亮。“但她也很可爱,不自觉的就会爱上她,要么怎么说魔会蛊惑人心呢,都是人守不住本心。”
——410年
祭罹浑身都透露着一些悲伤的,压抑已久的情绪,离崩溃只差三言两语而已。
这么一双眼要是哭起来,可不好哄。陌晗想着,她皮肤很白,身上也很凉,时刻散发着凉意,像是从寒冰中诞生的人一样。
墓碑上刻的是他母亲的名字,另一边新立的是他哥哥的。
他的身后站着刚十二的弟弟——祭夜。
他哥哥是秘密队伍中的一员,这种队伍进去就会舍弃一切,死了都不会有名字。
“对不起……”一男子的声音传来,这个屋里只有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