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危险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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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懒撩开眼皮时,发现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浅金色的脑袋蹭在她胸上,一呼一吸之间,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皮肤,令人心生痒意。
薄薄的一层毯子之下,两具年轻又炽热的身躯互相依靠,而她的手正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不动声色移开,又懊恼地揉了揉宿醉过后还不甚清醒的脑袋,她只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嗯……姐姐……”怀里的人忽然发出娇弱的声音,再接再厉地蹭了蹭,似在讨要怜爱。
这是她异父异母才认回来不久的omega弟弟。
她大逆不道地把他睡了。
该死的酒精。
沙发太逼仄,而他个高腿长的,占据了一半位置,她被顶得身子一半悬空,想要往里挤,无疑又是一阵摩擦。
“唔……姐姐……不要了……疼……”
她捂了捂眼。
她这个在学校里爱装a的酷拽弟弟,私底下怎么这么……可爱。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跟人打架。破洞牛仔裤,羊骷髅黑色t恤,一头惹眼的金发,脚踩着一颗头颅,痞气地看过来,一副标准的不良少年的模样。
装a装得很成功,但还是被她一眼识破了。
门锁转动的细微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早晨有些突兀,她脑子里的弦一绷,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们还在客厅,赤身裸体,仅仅一条毯子盖着,昨夜激烈的痕迹无法遮掩,打开门就能一览无遗。
更何况,空气里还在不断发酵的信息素,你追我赶,碰撞又分散,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咦?怎么打不开?”门外的人嘀咕。
好在,门锁死了。
……?谁锁的?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彻底把怀里的人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一小撮呆毛竖起,脸上是迷惘的表情,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声音又低又哑:“姐姐,怎么了?”
她咽了咽喉咙,迟钝地在脑海里搜寻昨夜的记忆……惊心动魄的刺激……
铃声还在锲而不舍,伴随着与地面震动摩擦的声音。
少年蹙了蹙眉,明显被烦到了,先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再用毯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跨了一条腿,越过她的身体下地,慢慢走到客厅中央捡起在地上哀嚎的手机。
“喂。”他什么都没穿,后背一片抓痕,尤其是腺体那里,被撕咬得惨不忍睹。语气是懒洋洋的,说话的同时转过身看她,恰好抓到她偷瞄他的腹肌,唇角不自觉上翘,“张阿姨。”
“在家。”
“还在睡。”
他接着电话,不紧不慢地走近,俯身蹭她的脸,像只大型犬。
“门?不小心从里面反锁了。”
“中午再来吧,我们起不来。”
我们……她不自觉红了脸。
挂断电话,他又恢复了黏人的语调。
“姐姐脸好红……姐姐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妈的,到底是谁可爱啊。
她可是个alpha。
“姐姐要对我负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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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顾南,一只刚成年的omega,信息素热烈得满天飙的那种,任哪个alpha撞见了都会扑上去狠狠蹂躏一顿的,更何况是与他朝夕相对的她。
整个暑假,她跟他住在一起,每天都处在失控的边缘,不得不靠镇定剂度日。
他第一次叫她姐姐那天,是一个月光很盛的夜晚。
她被他的信息素折磨得无法入眠,下楼时注意到卫生间亮着灯。家里除了他们姐弟再没有别人了,她不禁好奇,这么晚了他在卫生间做什么。
无声靠近,粗重又低哑的喘息声率先传入耳膜,透过门缝泄露的、她所熟悉的、干净清冽的、他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地将她包围,她被刺激得无法呼吸。
他在……
这个认知让她全身紧绷。
“嗯……”压抑到极致的他开始细弱地呜咽,像只幼兽低鸣,声音那么可怜。
“姐姐……”他忽然沉声叫了一句,尾音被无限拉长,在这漆黑的夜里爆炸。
他在叫她吗?发现她了?
“姐姐……姐姐……”他一声一声地唤,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她冲动地推开了门——四目相对,他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之下显出几分成年男孩的硬朗。他其实长得很英俊,尤其那双眼睛,薄薄的双眼皮之下,瞳孔深得像海。此时浸满雾气,眼尾挑起一抹红,无端生出几分柔弱。
上身赤裸,因为常年打球,有一层薄肌,恰到好处地凸起,上头正淌着汗。下半身宽松的运动裤,裤头的绳子已经解开,垂在两侧……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她呆在原地,双瞳微微睁圆,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冲击得连神经都在颤栗。
“姐……姐……?”他迟疑地出声。
她喉咙发紧,克制地攥紧了衣摆:“嗯……”
嗓音哑得可怕。
“不出去吗?”少年扯了扯裤头,额上汗珠滚落,直线下坠。
“……”她艰难地转动眼球,指尖发抖,“需要……姐姐帮忙吗?”
他笑了一声,似乎掩藏着愉悦,“姐姐想帮什么忙?”
他迈开了步子,深黑的眸盯住她,她闻到他的味道,震撼地吸了吸,在心底提醒自己,收敛一点,别吓到他了。
“就是……这样帮忙……”她柔若无骨的手探了过去,那一瞬间感受到他狠狠抖了一抖。
头顶那道视线一下子变得粘腻又热切。
“嗯……”他俯身揽住了她的腰,金色头颅受不住地磕在她肩上,信息素终于肆无忌惮地在家里飘荡,奔腾。
“那……谢谢姐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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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
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类似于心虚、懊悔、难堪等等情绪揉杂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甚至谴责自己像个禽兽。
但她的omega弟弟好像不以为意。
他仍旧起大早去跑步,在回来的时候提着一袋早餐。
他仍旧在薄暮时分怀里抱着篮球出现在门口,暮色在他身后铺开,他额上的发带已经完全湿了,微微喘着气,甜甜地叫她姐姐。
他开始在家里无所顾忌地释放信息素,将她迷得头昏耳热,欲罢不能。
偏偏碍于明面上的那层关系,她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他终于开学了。
比之同龄人,他更晚上学。他的酒鬼父亲,也就是她的继父,从来就不太管他,以至于跟他同年纪的人开始认字时,他还在街头小巷打架斗殴。后来,他父亲为了和她母亲在一起,又把他抛弃了。
因此,她完全能够理解他性格里桀骜不驯的那部分。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越来越擅长撒娇,颇有种柔弱不能自理的感觉。
感冒了半夜摸进她房间,蹭进她怀里,一个劲儿说疼,问他哪里疼又说不出来。
早上出门提醒他带伞,下午回来就淋成了落汤鸡。
“姐姐都不来接我。”他低垂着眉眼,嗓音幽怨,说完还娇弱地打了个喷嚏。
“你不是带了伞?”
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眨巴着水润的眼睛:“风太大,吹走了。”
她无话可说,只能任由他抱住她,用他湿润的脑袋蹭她的肩窝。
她是拿他没办法的。
弟弟的信息素太迷人了。
但酒后把弟弟睡了这件事她一时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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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躲他。
隔着一条街,透明的玻璃内,她正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巧笑嫣然,同对面西装革履,看着就不怀好意的男性omega友好交谈。
“真讨厌啊。”他歪着头,风将他浅金色的头发拂乱,罩在外头的校服也被吹得鼓起,里面的黑色t恤露出一角,羊骷髅头若隐若现。
烟在手上燃到了底,灼着他的指骨,他却好似毫无所觉,一双不算干净的眼紧紧盯住那一对男女。
“姐姐身边总是有这么多男人。”他舔着唇笑了,胸腔震动,慢慢悠悠地抬手瞟了眼被烫到的手指。
“能不能——”
“都杀掉呢。”
再抬睫,他用左手描绘姐姐清丽的身影,眸中是病态的痴恋。
“南南已经很乖了,姐姐。”
“轰隆——”天边劈过一道闪电,大雨似乎将要席卷人间。他的眼睛深得与此时浓黑的天空融为一体,翻滚着冰冷至极的风雨。
“那么,姐姐也要乖才行啊。”
他喃喃低语,音色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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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儿。
浑身热烘烘的,喉咙冒火一般,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大雨冲刷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她感到手臂上有凉凉的东西刺进她的皮肤,带来微微的痛觉。她嘤咛了一声后,唇瓣覆上凉意,如同冰果冻的触感。
“姐姐,很快的。”有人在她耳廓低语,声线腻得过头。
她认出这声音来自她那漂亮到令人心软的omega弟弟,他的眼睛总是深幽幽的,笑起来澄澈无比。他在她身下辗转求欢时,细细地抽噎,眸子变得雾气蒙蒙,黑润无辜,惹人怜爱,只想把他摁住狠狠欺负一通。等到有水珠泛出来,再小心地舔去,温柔地哄他。
“南南……”她不经常这么叫他,因为显得过于粘腻,可眼下她顾忌不了那么多,身体里烧着一把热烈的火,就要喷涌而出。而他是唯一能够解她热意的存在。他的唇,他的舌,他微凉的身体,都是她的良药。
她贴了上去,主动送出软嫩的唇舌。
他接住了,如获至宝地品尝。
“姐姐,疼疼南南吧……疼疼南南……”他的手带着她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在他腹上游走。
“好喜欢姐姐……”他呢喃着,喟叹着,唇一路游移。
雨越下越大,室内没有开灯,只能借闪电的余光看清所有景象。
娇弱的omega少年把alpha姐姐压在身下,病态地啄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地上的衣服乱作一团,沙发旁静静躺着一支针管,没人知道里面曾装过什么。
而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一副镣铐闪现出巍巍的凉意。
“姐姐只能是我的……只能是南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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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omega没错。
但他是拥有滔天野心的、变态占有欲的omega。
他极度渴求着他的alpha姐姐的怜爱。
她是那么美丽,那么迷人,那么致命。
而他,低劣,卑贱,恶毒。
为了得到姐姐,他可以伪装善良,扮作无害少年。
可如果,姐姐还是不要他的话……
那就没有装的必要了。
他可以匍匐在她的脚下,也可以勾她入无底深渊。
没错,他就是天生恶劣。
“姐姐……真是美味得过了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