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为了博取宝亲王的青睐……他无所不用其极,正常的法子效果太慢,于是他动用了冉老太爷邑都的黑暗势力。
本想给宝亲王施加压力,却不想他竟阴差阳错揪出了宝亲王谋逆的证据。
也是从那时起,他洞悉了冉老太爷密谋造反的惊天大阴谋。
那天夜里,暴雨如注,冷风肆虐,他捏着那份老太爷写给宝亲王的密信冲进了父亲的院落。
他单手绞着那封信,几乎将那信碾成粉屑,他痛苦地质问自己的父亲,“这可是真的?”
九岁起,他便开始接触齐家的隐形产业,老太爷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他一直以为冉家不过是有份不能言说的边沿产业,可当他截获那份信,识破那些笔记后,他才知道自己家族背负了多大的罪恶。
他永远也忘不了父亲当时的表情。
那个微微驼背,总是和颜悦色的父亲全然变了个人,他双手背负,眼神倨傲,周身散发着势在必得的阴狠。
“老太爷的笔迹你比我还清楚,是否真假,你心中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宗祠你也拜过不少回了,咱们身体里流得是谁家的血难道你不清楚?”
“宝亲王根本不知道这封书信出自何人之手,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说着父亲嘴边竟挂了丝令人胆寒的冷笑。
果不其然,十多天后,宝亲王谋逆案东窗事发,京城许多世家大族皆受此牵连,顷刻间京城权贵来了次大洗牌。
从此以后冉瑾晟他爹,冉启志,仕途顺风顺水,不到三年就连升数级,第五年爬上礼部尚书的位子。
这几年朝堂血雨腥风,官场人来人往,三品以上大臣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老人家岿然不动,其中弯弯绕绕可想而知!
再说回冉瑾晟,后来他曾试图动用齐家的势力救出悦芩郡主,可是皇帝对宝亲王很是忌惮。
即便宝亲王已死,但对他几个儿女依旧日夜监视,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是以,悦芩郡主就成了冉瑾晟永不可触及的爱。
以上便是我文中的设定,所以冉瑾晟的悲惨遭遇,是我一手造成的。┓( ′` )┏
再抬首,他眸中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终究没能娶到她,随着谋逆案发,宝亲王被皇上赐死,碍于皇室血统,她被罚入庵堂,终生常伴青灯古佛。”
他望着我,“这些年来,我母亲给我寻了几门不错的婚事,可我始终觉得我不能辜负她,我必须得娶她,我欠她一场婚礼……”
说完他细长的眼尾微微泛红,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这就是冉瑾晟对悦芩郡主的愧疚,也因为有这份愧疚感,冉瑾晟对悦芩郡主那是相当纵容,甚至兰卓荦后来被她毁了容,他也不曾对她有半句责怪。
这也是我至今不敢接受冉瑾晟的真正原因。
不过,冉瑾晟竟然愿意将自己尘封已久苦苦藏匿的伤口翻出来给我看,我始料不及,大受感动的同时也很能理解他。
毕竟这瞎几把剧情是我胡编乱造的,结果落在他头上就成了一场浩劫,一份令他半辈子也走不出来的情殇。
我挺自责的,于是便道:“你说得对,绝不能做那背信弃义,见异思迁的陈世美,你也不要太自责,我相信她不会怪你,她肯定一直在等着你。”
他微微一愣,坚毅俊朗的面容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他下巴动了动,然后又咬紧了后槽牙……
他难道不期待我这样说么?期待我理解他的苦衷,并且不介意与悦芩郡主共侍一夫?难道他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我阅读理解能力下降了?
阴差阳错做了回传说中的聊天终结者,我有点尴尬,于是便急忙补救。
“但是,如果皇上不让呢?照你这么说,你等了她十年,如果她这一生都无法被赦免,那你要怎么办?你为她守了十年,该尽的心意,该还的债,已经够了,难道你要为她蹉跎一生?”
“我只想把正妻之位留给她。”语气凉薄却坚定。
原来小丑是自己……
失望自心底泛起,像是一群啃食骨肉的小虫子,瞬间覆满了我的胸腔。
我淡淡笑了笑,“挺好,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忽然扣住我的肩膀,迫使我看向他——“除此以外,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即便你要做齐稹的义妹,我也不拦着,我只想你呆在我身边。”
我心里阵阵冷笑,直接迎着他的目光,笑道:“那咱们也结拜成兄妹吧!你要不介意,父女也行。”
“兰卓荦!”他有些心烦意乱,拳头上青筋暴起,眉宇也被愤怒染红了。
难得他愿意敞开心扉分享自己的悲惨过去,我岂敢不给面子?
我收起自己的阴阳怪气,正色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三爷是个重情重义的,倘若你今日跟我说,你决定忘记那女子,从而接纳我,那我会看不起你。三爷今日对我坦诚布公,将这些心里话告诉我,我很感动,也很欣喜,可是这件事情我不会让步,我也绝对不会做人家的小老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愿意聘我为妻,迎我入门,只要你心中仍然有那女子半分地位,我依旧不会接受你。”
爱淡情驰,没有哪份爱能从一而终,至死不变,痴情如他冉瑾晟,苦等十年又如何,还不是爱上了兰卓荦,而我,绝不能做兰卓荦!
虽然我决定敞开心扉试着接纳他,可不等于我能够毫无底线将就他,更不等于我愿意为了爱而委屈自己,那样蠢透了。
见他拳头捏得咯吱响,我心里有些害怕,却不敢有半分露怯。
我瞥了他一眼,虚张声势地警告道:“当然,你也可以用强的,可你知道,我虽然怕你,可向来吃软不吃硬。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一辈子别想得到我的心。”
“噗嗤”一声,冉瑾晟他老人家却突然笑了,他收起了浑身的锋芒,拍了拍我的脑袋:“只要人在就好!”
“你!”我羞愤交加,举着指头怒视他。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拳头,语气居然温柔起来,“我要执意娶你,有的是法子让你服软,”说着轻轻一带,将我拘在了怀里。
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可我不想,我不想和你怄气,不想看你流泪,更不想你事事提防我,时时将我往外推。你若不愿意,我便等,十年我都等了,再多十年又何妨。”
等等,你到底要等谁?而且谁要你等了,你愿意等,我还不乐意让你等呢,女人短短就这么几年青春,脑袋坏了才会跟你耗下去!哼!
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内心剖白中,他轻声叹息:“我只恨自己立场不坚定……”
——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微风拂过,炸起一树的嘈杂,蝉鸣一浪高过一浪,扰得我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