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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探访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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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白石山下,入眼的便是一条白色的长长石阶。石阶极为气派,宽约三丈,均以一尺见方的白色石头堆砌而成。石阶蜿蜒向上,顺着山势若隐若现,直通山顶。

    身着一袭灰蓝衣衫的顾云遥夹杂在人流中顺着石阶向山上爬去。昨晚找到了客栈后,向店小二打听了成衣铺,她选了一件灰蓝色的长衫,将身上穿的天渊弟子服换了下来。整整一天都被误认为道士,明日去的是真的道观,若有人问她在哪座道观修行,她可答不上来。索性买件新的衣衫换了装束。

    如今天色未到午时,已有零零落落的人流从山上下来与顾云遥擦肩而过。她一边向上爬,一边留神听旁边同路行人的闲聊。

    听的最多的便是昨日她曾听馄饨摊老板娘说过的祈雨事件。只是昨日听说的版本是三年未下,祈雨后下了一场暴雨,缓了旱情。今天听到的却是五年大旱,祈雨后暴雨连下三天三夜……

    听到最后,顾云遥摇摇头,世人以讹传讹,也不知昨日听老板娘说的有几分真实可信?她心中仍留有几分期待,若白石观观主真如她所愿是修行中人,那她这次出来可真是随心所愿了。

    不耐烦再听身侧这几位妇人的闲聊,她加快步伐从旁边绕过,三步两跨的拾阶而上。她个头虽小,身手却灵活,脚程也快,不足半个时辰已到了山顶。

    上了山顶入眼便是一座雄伟山门,上面以篆体浮雕出白石观三个大字。

    白石观声名在外,香火旺盛,不过道观却并没有顾云遥想象中的那么大,三清大殿分别供奉着三清雕像,香烛缭绕,东西各有两个跨院,供前来上香的信徒休憩、游玩。

    顾云遥在白石观前院转了一圈,她所遇到的道人皆是普通凡人,包括白石观出名的灵符也是普通黄符,毫无灵气波动,不觉心中几分失望。

    时至午后,来上早香的人流都已渐渐散去,观中人潮少了许多,倒显出几分清净。此时顾云遥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靠着观中一株粗大的银杏树出神。

    她上白石观是想拜见白石观观主,可真上了山才知这想法幼稚的可笑。她一不知道观主长什么样,二不知道观主一般在什么地方,她甚至连观主的道号都不知道……

    上午时也找了观里的执事道人,可执事道人忙的不可开交,哪有工夫理会她,看她不是来上香捐香火的,连听都懒得听一句便将她轰到了一旁。

    要怎么样才能见到观主呢?

    皱眉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好法子。就算她素来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又是初见世面,阅历有限,想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正在出神,忽听身后月洞门内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她探头望去,只见两个九、十岁左右的小道士从月洞门中走出,两人手中各捧着一个托盘,上面一堆的符纸。

    顾云遥眼一亮,小道士好啊,小孩子比较好说话。

    从银杏树后转出来,拦在了俩个小道士面前。

    “你是什么人,拦我们做什么。”两个小道士互视一眼,左手边的小道士问道。

    “两位小道长,我想打听个事。”

    “什么事?你且说说看。”

    “请问观主在什么地方?我想拜见观主行不行?”

    俩个小道士睁大眼,看看顾云遥,又互视一眼,嗤的笑开。左手旁的小道士嘲讽道:“你要见观主?你什么人啊,观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就是!”另一个小道士不甘寂寞,想来帮腔,可是口齿没同伴伶俐,憋了半天憋出俩字。

    “二位小道长帮帮忙,我怎么样才能见到你们观主?我有要紧事……”

    “嘁,哪个人来拜见观主不是有要紧事的,”左手边的小道士白眼翻她,“你有钱么?有钱我倒是可以替你向师兄通报一下,让师兄代你通传。”

    “……钱”顾云遥一呆,“……多少钱?”

    “县太爷上门求见也得送上白银千两。”小道士昂然道。

    顾云遥倒吸口冷气,白银千两,她身上这会统共不到三十文钱。

    “你有钱么?”

    “呃……没有……”

    “嘁,没钱你就死心趁早下山吧,打哪来回哪去。”

    听得她没钱,小道士一脸鄙夷,不愿与她多说,捧着托盘从她身侧绕过去。要赶紧把这些灵符送过去,这些灵符卖的好着呢。

    另一个小道士看顾云遥神情沮丧,好心安慰她:“嗯……不见观主也没啥,这一段观主心情正不好,我们都躲着他呢。”

    顾云遥诧异:“为什么啊?”

    “因为观里……”

    “快走,你跟他啰嗦什么,让师兄们看到又说你偷懒。”前面走远的小道士见同伴没有跟上,转身喊道。

    这个小道士抖了一抖,不敢耽搁,话没说完便一溜烟跑了过去,只留顾云遥原地咋舌不已。

    见个观主就要一千两白银?啧,她要打多久的猎物才能挣够这个数?顾云遥有些为难,见还是不见?这么爱财的观主嘛……顾云遥想起了灵葫谷里的仙君,那么一身的飘逸出尘,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仙君捧着一堆银钱笑不见眼的样子。

    被脑补的画面激的打个冷颤,天平渐渐倾斜,到最后,顾云遥一拍掌下了定论,这个观主绝对是个骗子,就是骗百姓银钱的,得了,她白跑一趟。

    一想到大老远的跑到白石观,结果白忙一场,顾云遥心中郁郁,捡起脚边一枚小石子随手一掷,小石子疾飞出去击中了数丈外的大殿外墙壁,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小洞。

    “糟。”见闯了祸,怕有人出来探查,顾云遥忙向山门外走去,匆匆下山去了。

    白石观后山一座厢房内,一位发须皆白的老道士突然睁开了眼睛。

    “来人。”

    “观主”。

    屋外一名年轻道士听到屋内老者的声音,忙躬身应道。却原来这位须发皆白的老翁便是声名在外、被人称之为“活神仙”的白石观观主清虚道人。

    “本道刚感应到观中有一丝灵气波动,你速叫人去查看一下。”清虚道人吩咐道。

    那年轻道士应了一声,接令而去。

    清虚道人须发皆白,看形貌年纪不小,却又红光满面、皮肤光洁,没有一丝皱纹,满脸的慈善相。此时他双眼微眯,眼皮子耷拉下来,半遮住了精光四射的眸子。

    最近一段时日,白石观里被不知名的小贼屡屡光顾,供奉于三清像前的鲜果、猪羊等贡物一夜之间便被偷吃殆尽,只余殿内地上的一堆零乱骨渣。

    贡品被偷吃,清虚道长还以为是观内道士出了内鬼,严查了白石观内的所有道士,却无所获。后来又加强了夜间巡查,原本夜里只有四名道士分两组结伴巡查观内四周。出事后又增加了四名道士巡逻,三清殿内还专门加派了两名道士彻夜看守。

    只是这些手段全无作用,隔上几日,贡案上的贡品便丢上一丢。随着时间流逝,贡品丢失的频率越来越高,原本还隔三岔五丢一次,现在可好,几乎夜夜贡品都被偷吃。整个白石观的道士被这小贼弄的是焦头烂额。看守大殿的值夜道士从两名增加到四名,可仍是于事无补。

    清虚道人想到此事便恨的咬牙。一开始他本以为是夜间看守大殿的道士们不经心,可后来清虚道人将他贴身道侍派去和道士们一同守夜。第二日那道侍也是呼呼大睡,被清虚道人一脚跺到脸上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道侍大惊失色,跪着喊冤,说他们明明一夜未眠看守着贡品,没有丝毫放松,却不知何时睡去。

    清虚道人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惊。这道侍贴身服侍他,如今也有炼气四层的修为,竟然也着了道。

    难道,偷贡品的并不是普通人?清虚道人心中暗恨,不知是何人来此扫他颜面。

    清虚道人幼时家贫,被送入道观当道士,后来出外游历,在一深山中偶然发现了一本功法秘籍,照着修习竟然真的入道,突破炼气。到这时,清虚道人才知道自己发现了一本什么样的宝贝。这本书被他熟背之后一焚了之,这样的宝贝如何能便宜了旁人。功法后面附有几个法咒,他照着修习竟然也学会了。清虚道人仰天大笑,天纵奇才说的便是他了吧。后来,他索性离了道观,做了游方道士。

    再后来,自号清虚,在这白石山上建了这白石观,被人称之为活神仙。

    如今,活神仙被人生生打脸,还一打三个月,清虚道人久被奉承,心胸狭窄,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偷东西的小贼捉住后,用符火烧死,以解他心头之恨。

    今日,竟突然在观中感应到了一丝灵气波动,清虚道人冷哼一声,敢在白石观装神弄鬼,真是活的不耐烦。

    顾云遥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她兴致索然地下了白石山,在山脚处晃悠。听到白石观的大名之后,她便直奔白石观而来,如今真的到了白石观,却又一无所获,如今她却不知要做什么了。

    这白石观中的道士皆是普通人,观主又无从得见,洗脉丹她要从哪里弄呢?更何况这观主是不是修行中人也不可知,有没有洗脉丹也不一定啊。顾云遥托腮坐在石阶上沉思。

    洗脉丹所需的灵草共五种,紫芽香草、禾羽花、百日草、朱草、灵谷。如今这五样灵草她身上只有灵谷,剩下几样都是一阶,灵葫谷内没有种植,不过在灵植百篇上她倒是见过这几样灵草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顾云遥腾地站了起来。

    真是傻了。

    她为什么只想着要弄到洗脉丹呢?洗脉丹也是这五种灵草炼制出来的啊,她可以把剩下的四种灵草找到,炼制洗脉丹。

    至于如何炼制丹药,顾云遥一笑,傅仙君肯定会啊,他都把蹑空草炼成蹑空丸了,炼个洗脉丹肯定易如反掌。再不济,她就学着炼丹呗。只要有材料,总是会学会的。到时候有了洗脉丹,不就可以清除经脉内的杂质喽。

    真是笨!

    顾云遥反掌拍了自己额头一记,啪一声脆响,可没省力气。呲牙咧嘴揉了揉额头,拍自己也能这么大力,果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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