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出发
越清江并未理睬褚萧建, 他的注意力被手中的秘钥所占据，他真的不想掌控他人的一切，对于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这显然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东西的作用原理, 更何况他穿越的原因简直犹如一个谜题, 关于世界真实的探索同样能够帮助自己搞清楚自己为何穿越到了这里。
由于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使用, 他也不敢轻易使用神识探查，万一是强制绑定, 岂不是这辈子就和柯风绑死了？
“秘钥……要怎么使用？”越清江觉得有必要先弄清楚这东西是怎么使用的，于是他试探道。
柯风板正地答道：“您只需要将神识探入其中，打下烙印, 就能获得一串秘钥，您使用此秘钥与我对接后, 就能获得我的使用权。”
越清江很清楚穿越前的秘钥是一种参数, 它是在明文转换为密文或将密文转换为明文的算法中输入的参数。[1]
对于柯风所说的使用权, 越清江只觉得既别扭又难受, 尽管柯风在主观意愿上认为自己确实是人类柯风，但是没有人会称呼支配自己的权利为使用权, 着听上去就像是将人当做了一件物品。
越清江提出了异议：“就我所知, 秘钥并不能支配什么，与之相反, 它的作用在于保密？”
“对的，”柯风点头肯定了越清江的观点, “但是我的控制管理密码与秘钥等同。”
“所以说, 如果我启动属于你的秘钥，除了得到你的……控制权，还能获得先前保存在你这里的加密文件？”越清江推断道。
柯风的声音没有起伏：“是。”
“有没有办法只查看加密文件, 但是不控制你？”越清江将手中的玉石拿了起来，玉石的形状是长方形的，有点像穿越前的手机的形状。
柯风的眼睛短暂地失去了光彩，眼中的数据流飞速扫过，不到一秒后，他眼中的神采重新回归，向越清江答道：“暂时没有。”
越清江捏着玉石，思索了一番，接着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发生转变，或者你被迫变成现在样子的地方与时间吗？”
“可以，时间：庆历164年五月初四，子时，地点：罪孽之地，传承中心。”柯风回答得很快。
罪孽之地，看来谜团的中心在这里，越清江决定离开枞安秘境后，就前往罪孽之地一探究竟，现在先向前探索极北洲，寻找枞安秘境。
“谢谢，我知道了，秘钥先放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不会控制你的，等我去过罪孽之地后，我就会把这东西还给你，我们走吧。”越清江将秘钥放进储物袋后对众人道。
季禹行伸手拦住了越清江道：“师父，既然可以通过秘钥掌控柯风，那么师父是不是可以先掌握秘钥，解读完文件之后，再让柯风自己改掉秘钥，这样一来，原先的秘钥失效，你就失去了掌控权，同时文件也到手了。”
越清江看向季禹行的眼睛充满了欣赏与自豪之意，他的徒弟不仅在修行一道天赋极高，思维还很迅捷，即便是自己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也能以极快的速度举一反三。
但是这其中有一点问题需要解决，他转过头问道：“柯风，你有没有权限修改自己的秘钥？”
“没有。”柯风摇头。
季禹行并不止步于此，他接着问道：“掌控你秘钥的修士能否提升你的权限？”
“可以。”
“如果我师父掌控了秘钥后，提升你的权限，你是否能修改自己的秘钥。”季禹行一步一步按照逻辑进行询问。
“可以。”
季禹行看向了越清江。
“啊？”褚萧建很困惑，“柯风，我说，你这脑袋怕不是木头做得，这样可以，为什么先前又回答不可以，总不能你的脑袋真的转不过弯吧？”
“无权限。”柯风瞥了褚萧建一眼，用眼神告诉了对方，你才是木有脑袋。
褚萧建虚着眼睛问道：“权限？这是什么东西？我从刚才一直憋到现在了，你们前面到底在说什么？每一个字都是人话，怎么组合在一起，我就什么都听不懂了啊？这是人类修士现在新出的暗号？”
“无权限你可以理解为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直接回答。”越清江想了想答道。
“明白了，类似于禁制。”褚萧建从自己的知识体系里找了一样同类替代解释对专有名词进行了替代。
越清江重新将秘钥拿了出来，他没有拖泥带水，对柯风道了一声“冒犯了”，就将神识探入其中，并打下了神识烙印。
打下烙印时，越清江便察觉到，与他的猜测一致，与柯风有关的一切确实与二进制有关。
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串数据流，秘钥呈现出一串乱码u2fsdgvkx18miekg10ppb1ioc0j4kjvxiflvr6kgnc。
当他将乱码与柯风进行对接后，乱码被解构并重新组合成为了能够理解的文字——罪孽之地-罪主。
紧接着越清江就发现自己的神识能够借助手中承载着秘钥的玉石，控制柯风，而柯风的形态在他的视角中发生了变化吗，如果说先前越清江能很肯定柯风只是很像机器人的杀戮道修士。
那么现在借助秘钥，柯风在他眼里基本就等同于一台计算机，只不过这台计算机是以人形呈现给世人罢了。
“调取文件，罪孽之地-罪主。”越清江想柯风下达了指令。
“调取中……请稍后。”柯风答道。
紧接着，柯风的身前仿佛出现了一块无形的屏幕，屏幕之中，向越清江展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
到处都是银白色的机器，大部分机器越清江都无法叫出名字，小部分机器，越清江可以猜测出名字，对于眼前的场面，他推测，就屏幕中显现的科技发展水平而言，应该是超越自己穿越前的。
屏幕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那人一身白衣制服，像是一位科研人员。
接着，他转了过来，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专执而狂热，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憔悴，接着他似乎是在对着屏幕外的人打着招呼。
“你是个聪明又幸运的孩子，”那人的嘴角翘起，“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翻译成你们世界的语言，我应该叫罪主，听上去很别扭，对吧？”
“这个世界距离彻底销毁还有四百二十年，若是想逃离这个世界，并获得永生，你可以来罪孽之地找我。拜~”
紧接着那虚无的屏幕便消失无踪了。
这个所谓的罪主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属于他的秘境在整个静虚界以混乱邪恶闻名，离开秘境的唯一要求竟然是杀满一万人，简直残忍得令人发指，此外眼前的杀戮道柯风想必就是他的“杰作”了。
将人的身体每一部分都取下来，再拿其他物件进行替换，这种实验违背人性，惨无人道。
越清江想，他要趁早将罪孽之地销毁得一干二净。
原先他以为柯风的背后是天道，或者说静虚界造物主，现在看来，这个罪主更像是外来者，来自其他文明的逃犯？
“提升‘柯风’权限，至管理员权限。”越清江下达指令。
“‘柯风’权限已提升至管理员权限。”柯风的声音毫无起伏。
“允许‘柯风’自行修改秘钥，并自由支配‘柯风’。”越清江按照先前季禹行的方式进行了操作。
“秘钥已修改，权限移交中，请稍后……”柯风一边说，一边将眼睛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柯风睁开了双眼，道：“权限已移交，欢迎管理员‘柯风’使用‘柯风’。”
“谢谢。”柯风对越清江道。
“不客气……”不知为何，越清江觉得柯风与他道谢这件事相当奇怪，可能是因为刚才掌控了柯风的秘钥后，柯风呈现出的形态令他觉得柯风是台电脑，现在电脑讲话了，还道谢了，简直相当别扭。
“您现在还认为我是原来的我吗？”柯风问道。
越清江觉得这个问题对于柯风而言相当重要，于是他在回答的时候便显得格外慎重，他仔细思索了一番，答道：“我知道你在被改造的过程中，一定会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先前我说了，判断一个人究竟是他还是不是他，必须依照时空连续性，这一点我之前已经和你解释过了，除此之外，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灵魂包括大脑，罪主是如何进行替换的？”
“灵魂全部一分为二，大脑进行了克隆。”柯风答道。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在乎你是不是你这个问题呢？”越清江问道。
“……”柯风在大脑中进行了检索却没有找到答案，似乎是一种执念，令他格外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对于自身的认识，是人的基本职责，也是实现自我的先行条件，换而言之，你之所以这么在乎这个问题，正是因为你是人，你还是柯风，即便你被改造得几乎快没有人类的样子，只要你对于自身的身份任然有认同感，那么你还是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之所以这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你内心深处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而那意味着你的存在被否认。”
“再想想你为什么会选杀戮道，这同样是你个人的主观意愿，所以，柯风，你是人。”
柯风的眼睛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尽管其中流淌着的还是数据流，但是他的眼神不再是原先死板的样子，反而流露出了带有情绪的光芒。
越清江想那应该是喜悦吧，生而为人的喜悦。
越清江坐在小板凳上嗑起了洛阳花籽，究其原因，柯风又顿悟了。
洛阳花籽的提供者褚萧建同样坐在小板凳上，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柯风，对越清江道：“你应该庆幸。”
越清江：“庆幸什么？”
“庆幸我已经晋升元婴期了，否则我们大概在这里要停留很久很久了。”褚萧建笑嘻嘻道。
季禹行突然开口道：“不会。”
褚萧建：“为什么？”
季禹行冷酷道：“因为我们不会等你的。”
褚萧建：“……”
“月兄，你这小徒弟还挺有个性哈。”褚萧建试图给自己打个圆场。
越清江眼中滤镜八百米厚，听到褚萧建夸自己的徒弟根本就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或者说故意忽视了言外之意，他颔首道：“那当然，我徒弟哪个方面都很优秀。”
褚萧建：“……”
和这对师徒聊不下去了。
越清江无视了开始默默自闭，并埋头猛吃洛阳花籽的褚萧建，他问季禹行道：“徒弟，你修为好像停留在筑基初期许久了，你在修行上有什么困惑之处随时可以问我。”
话音刚落，季禹行的境界就开始提升，从筑基初期瞬间跨到了半步金丹的程度。
“师父这样够了吗？”季禹行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越清江问道。
越清江：“……”
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提升境界都像喝水一样。
褚萧建被季禹行的行为惊得呛到了，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指着季禹行道：“你能不能至少假装一下啊？”
柯风从顿悟中清醒过来，他已经稳固了出窍初期的修为。
越清江站了起来，褚萧建顺手将板凳与洛阳花籽都收了起来，是时候该出发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越清江询问道。
柯风的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微笑，他答道：“我感觉很好。”
“那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褚萧建同样对这个特殊的同行人感到好奇。
“杀人。”
褚萧建：“打扰了。”
……
四人在冰雪中前行着。
这已经是四人在冰雪中行走的第四个时辰，在出发的四个时辰内，他们先后尝试了御剑而行，遁地而行，在雪地之中打下标志物，使用术法进行位置上的瞬移。
御剑而行时，极北之地的上空极为强悍的罡刃，这罡刃强悍程度令人惊异，越清江预计除非是大乘期修士，否则别想靠御剑而行的方式赶路。
遁地的方式直接让四人彻底迷失了方向，连线前的传送阵都找不到了，发现这一点后，越清江只能无奈地换一种方式。
季禹行则无情地怼这褚萧建：“你是怎么想到这馊主意的？”
“飞天遁地，不是很常见的赶路方式吗？谁知道四个人里没有一个认路的，都是路痴啊！”褚萧建吐槽道。
“你才是路痴，你全家都是路痴。”季禹行冷言道。
褚萧建很是意外，他眨了眨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全家都是路痴的？你师父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啦？”
季禹行：“……”
之后褚萧建再和季禹行讲话，季禹行都不愿意理睬他了。
柯风突然加入了两人的对话之中。
他对季禹行道：“褚萧建在开玩笑。”
越清江很意外柯风竟然会加入这个听上去就很没有营养的话题，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褚萧建是在和季禹行开玩笑的？而不是说了实话呢？”
“他的眼睛眨眼加快及眼球向右上方转，手不自觉地转了转笛子，笑容不对称且不真实，语气发生特意的变化，通过这些细节，我判断他说谎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因此我判定他在说谎。”柯风的身体没有动，他只是将头转向了越清江的方向。
这……简直堪比人形测谎仪了。
越清江发现这次极北洲之行的队伍里可真是卧虎藏龙。
褚萧建忍不住笑了出声，他越笑越大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笑话。
越清江却莫名从笑声中听出了些难过来。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可没有说谎，因为我全家也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是个路痴，不就等于我全家是路痴嘛。”褚萧建的眼神带着些许轻蔑，“别拿针对普通人的东西来揣测我。”
褚萧建突然出现在柯风的身边，他将手搁在柯风的身上，语重心长道：“兄弟，你脑子没毛病吧。”
柯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脑子究竟有没有毛病。
感知到柯风的杀意时越清江就知道队伍里的两人算是彻底崩盘了。
按理来说这场对决应当结束得无声无息，因为柯风的修为高于褚萧建许多，而且以柯风超出常人反应力的速度，褚萧建在他手下几乎走不到一招。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柯风的手向前探去，以手为爪，想要直接抓住褚萧建的脖子。
褚萧建直接化为原型，炙热的温度灼烧万物，这里的雪地瞬间被烤融化了一大片，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柯风，褚萧建。”越清江终于找到机会，将剑拔弩张的两人喊了停。
褚萧建重新化为人形，看向柯风时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柯风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无人情味。
“你刚才为什么要去鉴别褚萧建是否在说谎？”越清江直切问题。
“我不喜欢他。”柯风很坚定。
越清江不知该庆祝柯风更像人了，还是该转变柯风的观念。
褚萧建看着柯风，眼睛微眯，沉下脸色的褚萧建，褪去了嬉笑人间的表象，越清江竟然从他的面容中瞧出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来。
但下一刻就被褚萧建自己打破了，熟悉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他对柯风道：“柯风是吧？我在魔域时候听过你，杀戮道柯风，杀人如麻，溟灭人情，罪孽之地记录保持者，月兄恐怕还不知道呢，罪孽之地杀满一万人，就能获得通行证，他在罪孽之地可不止获得了一张通行证，而且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是第一名的奖赏呢？”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罪孽之地的事情？”
“因为当年我也在里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 [1]《对称密码体制与非对称密码体制比较与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