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少年的唇色鲜艳。
就像是浸了水的樱桃一样诱人,让人无端有种咬下去的欲望。邹尘鬼使神差的向下,和少年鼻尖相碰才清醒过来。
男人深吸一口气,停在半空。
冷静。
他调整呼吸间,白秋和男人相握的手微微用力。
少年仰头,水润的嘴唇猝不及防贴在邹尘抿紧的薄唇上。
男人嘴唇干燥,温热,带着薄荷味道。
“!”
邹尘瞳孔紧缩。
少年唇齿间弥漫柠檬的甜味,还带着一丝淡淡独属于酒的醇香。
很浅,却缓慢的涌入大脑,腾升出醉意。
让人不自主沉溺其中。
邹尘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张,最终,男人还是选择顺从心意。他闭眼,少年嘴唇如他想象的一般,甚至比樱桃还要甜软几分。
唇齿交融,本想浅尝辄止的男人,忍不住在少年湿漉漉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下。
甜的。
裹挟着柠檬的甜味一点点往里钻。
邹尘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加深。
直到触碰到少年柔软的舌尖,他才骤然回过神,仰头脱离这个让他沉溺的吻。
“呼。”
男人偏过头,微微吐出一口气。
他呼吸中都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是和少年亲密接触后杂糅在一起,不属于他的味道。
柠檬,薄荷,和不知名的酒香混杂。
汇聚成难以言表的暧昧。
邹尘有些懊恼的抿唇。
白秋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坏心眼的盯着男人不停滚动的喉结,双唇贴了上去。
少年微微含住男人的喉结,舌尖不停抵弄,舔咬。
“唔。”
邹尘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敏感的要害被这般作弄,从灵魂涌出令人震颤的酥麻感让他不受控制的绷紧身子,勉力开口,才察觉自己嗓子暗哑的可怕。
“少爷……”
邹尘话语停顿。
他开口,少年便也随着他喉咙的震颤,在缓慢的打着圈。
“少、少爷,松口。”
邹尘的呼吸急促,他手腕勉力支撑着身体,尾音微微颤抖,声音暗哑,眸色一点点变得深沉。
“……别这样。”
白秋全当听不见。
男人略带纵容的行为让他越发猖狂,直到一滴汗水打在他的鼻尖上,少年才目光朦胧的松口。
空调开的有点高。
沾染的酒渍挥发,空气充斥着燥热。
邹尘微微仰头,骨节分明的手指青筋暴起,向下弯曲,用力抓紧床单,抓住一道痕迹。
男人低头,深邃的目光落在白秋脸上。
少年的发丝凌乱,他神色迷蒙,瓷白的皮肤透着红晕,又红又肿的嘴唇微张,轻声喘息着,像是在邀人品尝。
……他方才尝过。
“少爷。”
他垂眸:“您喝醉了……吗?”
“嗯?”
白秋茫然的看着邹尘,凑上前,想要再次贴上男人的嘴唇,含糊不清道:“好舒服……”
他右手顺势伸进男人西装,探入其中,邹尘的身形偏瘦,但只是看着,他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肌肉被汗渍打的微微湿润。
“别,这样。”
男人的声音越发暗哑。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起身抽离,微微喘了一口气。
邹尘盯着少年脸庞,神色复杂,一滴汗珠从他下巴滑落,砸在白秋的脸上,他敛眸:“别这样……白秋少爷,您喝醉了。”
男人的神色落入眼底,白秋睫毛的微微颤抖。
“醒酒汤应该快到了。”
男人调整呼吸,起身理了理领口,少年并未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大约是方才折腾累了,如今看上去格外乖巧。
邹尘身形挺拔,不急不慢的走出酒店房间,看上去依旧自若,淡然。
关上房门的瞬间。
男人有些狼狈的靠在墙上,他大脑有些胡乱,他试图整理纷杂的思绪,无果。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少年柔软的唇。
邹尘有一瞬涌起纵容下去的心思。
只是一瞬。
白秋是清醒,还是无意识?
若是无意识,他只觉得自己的卑劣清晰可见。
若是有……
男人靠在墙上。
邹尘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更不清楚的,是少年的心意。
就像是只会设定程序不停工作的机器人,缠上了名为喜欢的丝线。丝线杂乱无章的裹住全身,超出程序外的存在让他不知所措。
稍不留神,就会被丝线绊倒。
可他不知道怎么做。
才合适。
简单粗暴的扯下丝线,还是理清。
毫无意外,前者更加容易,简单。
但……那是机器人重复往返生活中。
第一次出现的色彩。
邹尘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手腕的表盘。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他脱下凌乱的西装搭在手臂,下楼,要了一碗醒酒汤,酒店的醒酒汤是姜汤,加了红糖仍然带着一股姜的涩味。
白秋很喜欢甜。
邹尘朝酒店前台要了两块奶糖,攥在手里,他拒绝前台小姐的好意,端着托盘上楼。
白秋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少年睡姿并不乖巧,四仰八叉,露出白嫩的双腿。
“……”
邹尘抿唇,别开目光。
怕白秋第二天醒来头疼。
他还是轻轻扶起少年,喊了一声,白秋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乖巧的张嘴,男人握着汤勺,一点一滴的喂进少年嘴里。
白秋喝完,忍不住皱眉,委委屈屈道:“苦。”
邹尘犹豫着捏了捏兜里的糖。
人睡着了嘴里含着东西,很容易噎到。
他身上拍了拍少年的背,笨拙的安慰:“睡着了就不苦了。”
白秋:“……”
谢谢你。
邹尘小心翼翼的将少年双腿塞进被子里,掖好被角确认无误,目光不小心落在少见微微红肿的唇上,咳了一声才移开视线。
“少爷,我走了。”
白秋没有任何反应。
邹尘自顾自走到房门口,关灯,换鞋,推开门的瞬间他不受控的回头。
少年将被子过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毛绒绒的头。
邹尘有很多话想说。
但最终,他只是缓慢的吐出无数次出现在他想象之中,却从未说出过的两个字。
“晚安。”
晚安。
真陌生的词。
男人并未离去,他倚在酒店的走廊过道,目光落在房间号上,从兜里摸出一颗奶糖,剥开,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邹尘绷紧的身体才略微放松下来。
这两个字,他想说很久了。
从第一次离开孤儿院被收养,到第一份工作,面容和蔼让他早些休息的老板。
可惜。
男人垂眸。
收养他的人想卖掉他。
他的老板想让他顶罪进牢。
邹尘静静站在走廊里,直到天亮破晓,才下楼替少年点了一份早餐,出门,打车。
司机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健谈的中年人。
他热情的询问:“去哪啊?”
邹尘报出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他,男人气质卓越,握着一件一看便价值不菲的西装,衬衫褶皱,面容略带疲惫,仍透露出贵气。
怎么也不像住在那种地方的人。
“您是去那找人吗?”
“不是。”
邹尘低头,淡淡道:“回‘家’。”
如果那里能称为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