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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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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隐秘小道,枯枝败叶落于其间。

    赵虎领着众人来到神巫宫后,两山连壁之处。

    “你们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从这里逃出去了。你们看——”

    赵虎扒开几丛枝叶。

    “这是人踩出来的脚印。”

    赵虎又指着旁边的枝叶道:“这里的树枝树叶这么乱,这里明显是被人压过,或者被人挤过的,还有这里,这根断了的钩藤,你们看……这断痕处……”

    众人看了过去,钩藤枝细韧,断痕处凹凸不齐。

    “明显是被人折断的。”

    白茯接道。

    赵虎道:“不错,所以……一定是有人从这里逃走了!”

    甘遂看着身前这条一直延伸到山林尽头的隐秘山道,满脸的庆幸激动,他右手捏着从旁斜伸出来的一根细瘦枝条,喜道:“必然是了,天南他一定是趁乱逃出去了!”

    脚印新鲜,泥土湿润,道旁草木丛生,想是原先这里并没有路,而临时被人踩了出来,山道上还有许多没来得及遮掩的脚印,逃出去的人可能不止一个。

    白茯视线顺着它移向远处,坞山巍峨高大,山顶云雾缭绕,她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凉国。”

    凉国?

    白茯皱眉,竟然是凉国,她只知凉国离上祁有着不小的距离,却不知,此山之外竟然就是凉国的地界,这分明是猛虎睡于卧榻之侧!这还了得!

    她心里升起一股危机,回头就要找答话之人再问问情况,哪里想到,她一扭头,入眼的却是一片宽阔胸膛,顺着这片结实胸膛往上走,一张迥异于中原样貌的胡人面孔就映入眼帘了,是昆布!

    她心里讶异:“怎么是你?你怎知此路是通向凉国的?”

    不待昆布说话,乌恩开口了。

    他说:“翁主殿下,咱们的副队大人这些时日着实学了不少东西,每日操练间隙,别的弟兄们都喝酒玩闹去了,独他一个,一声不响的去小书室看书,看了许多时日,每每遇上不懂的,就要抓住别人各种问,问得咱们西院的弟兄们见着他就跑,您还别说,昆布大哥还真从里面学到了不少东西。”

    白茯又是一惊,她望着昆布道:“你竟然识字?”

    不怪她这么惊讶,实在是这个时代的知识无比珍贵。

    自古以来,知识就垄断在贵族阶层手里,虽后来经孔子开私塾,倡导有教无类,平民百姓也能学上几个字,但大多数人温饱问题还没解决,哪里有这闲钱去读书识字。

    在印刷术还没发明普及的时代,书本的珍贵,处在知识爆炸年代的现代人想都想不到,这时候的一本书可抵普通人家几个月的收入。

    因此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要去上学,读私塾,或者买书自学的。

    尤其是这个年代还没有科举,做官全靠举荐。

    一年下来,被举荐的官吏就几十个甚至更少,在这种氛围下,现代流行一时的读书无用论就成了普通百姓的主流想法。

    有这闲钱闲功夫,还不如多种两亩地!

    就如上祁,一个关外边城,一两千户人家的小城,能书写识字的,也统共不到一百人,就连许多地主豪绅家的公子千金,都只些许识得几个字,能写能读就是了,并不要多精深的学问。

    正因如此,昆布一个从小被卖作奴隶的胡人,竟然识得字看得书,这不得不让人为之惊讶。

    众人都有些好奇。

    昆布对这些目光淡定极了。

    他本可以对此避而不谈,可却完全无法忽略主人眼里闪现出的纯然兴味,他被这种不带一点鄙夷歧视的清澈明净眼神笼罩着,让他没有一点逃脱的余地。

    他开口解释道:“早年间,属下曾被卖于一户读书人家做奴仆,那时候属下每日干完了活,就要去私塾给那家小主人送饭食,有时候去早了,就在屋外等候。教书先生的声音很大,那时候属下正是好奇调皮的年纪,在屋外等候闲来无事,就默默记下了先生教的东西,后来小主人不想做功课,便让我帮他做,一来二去,先生上课念的字,我就从书上认识了。”

    “不过没过多久,那家主人就发现了小主人的把戏,他厌我带坏了他儿子,又恶我是个相貌丑陋的胡人,便找了人牙子,又把我卖给了别人,所以……”

    昆布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些年代久远地让他以为是上辈子的事,说出来后,却令他恍然发现,其实时间并未远去,年幼时被人用厌恶眼神咒骂,被像个货物一样随意贩卖,被关在阴暗潮湿充满霉味的茅草屋里的经历,其实只过去了十几年而已。

    “所以……你才能遇上我呀!”

    明媚阳光的笑容绽放在眼底,清灵明澈的嗓音带着股纯粹的笑意响起在山林间。

    白茯背着手,身子往前一探,笑容就这样荡漾在了昆布的眼底。

    昆布这般高大的人物,身上怎么总弥漫着一股悲情气息,白茯心中摇头无奈叹息。

    看来是应该给昆布找个事情干干了,否则,本应该在三国电视剧里面混的大丈夫,岂不要成了那种琼瑶剧里的苦情配角了!

    那怎么能行!

    天南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两山交错绵延千里,有祁连之貌,白茯派了不少人前去寻人,山中林木高大,岩壁陡峭,一入大山,踪迹难寻,靠着路上一点印记,白茯派去的人寻了几天几夜,终究失了方向。

    白茯总有些不好意思,可甘遂却很是欢喜,白茯有时很不理解甘遂为何对那名叫天南的男子这般有自信,千里大山,有多少野兽猛虎,就如赵虎这般壮男子也差点死于虎口,思及甘遂极力推崇,她心中对那名叫天南的男子有了几分好奇。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两月。

    十一月中,小雪时节。

    祁邑,白茫茫一片,彻骨寒冷,晶莹白雪厚达一尺。

    这些时日,上祁大变了模样。

    青枫原上修了些水渠风车,都是些简陋的,如灵渠郑国渠之类,翻车龙骨车之类的大型水利工具,上祁没有一个匠人会修,只好先利用原始的挖沟开渠修渠,好歹让青枫原有了点水汽。

    贫病之家,虽有官府捐助,到底难捱苦冬。

    百姓无衣物御寒,道旁常有冻死骨。

    白茯趁此机会,以工代赈。

    兴修水渠,开垦荒地,多建住房,建医院,建学堂,修路架桥……

    此项开销巨大,耗费万金之数。

    官府亏空巨大,府中私库也几近于无。

    卢延连连劝告,稳重干练如甘遂也曾直谏过几次。

    白茯深知基建的重要性,但也从不刚愎自用,关于府衙私库亏空一事,她深思熟虑过。

    一日卢延又联合甘遂带着官府财政文书找到白茯。

    卢延苦口婆心地劝,甘遂直接摆出开荒、建学堂、兴兵、修路等几项举措的后续资金链,后续明显呈负数增长。

    甘遂原是极赞同白茯这些施政方针的。

    可随着财政亏空日渐增大,甘遂不想上祁陷入财政泥潭,便想来劝一劝。

    白茯却道:“生财之法我并非没有,你们且放心去做吧。”

    “何法?”

    二人同问。

    白茯于官府公堂之下,拿起一根令签,细细摩挲,见问,旋即转身,凤眸从二人身上掠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剿匪!”

    军营在沈暮秋的手上日益壮大,采用三篇练兵之法,加之白茯提供的现代练兵术,士卒将士们每日劲头十足。

    西郊军营共征得五百兵卒,五百为一营,营设将军,副将,偏将,尉官等职。

    沈暮秋任祁军将军,昆布为副将,其后则有乌恩、张牧、王兆、桑达、赵虎等各任队长之职。

    祁军初级建制基本达成。

    白茯宣布要剿匪的消息,立即传到了城外西郊军营,全军上下一片沸腾。

    白茯曾立下军规,赏罚分明,仿照秦时二十等爵军功制,再降几等,定下独属于她的二十等爵军功制。

    斩一首,得田一亩,斩二首,得田二亩,免三月赋税徭役,斩三首,得田三亩,免半年赋税徭役,以此类推……

    当日颁下军规赏罚制度,全军上下哪有不喜,只盼着早点立功,给自己挣个前程,给家里谋点田地。

    上祁四野,匪盗丛生,白茯命沈暮秋,昆布各领两百兵卒分往南北两地剿匪。

    沈昆二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全无禁忌,一时之间,杀的四野匪盗俱熄!

    共剿得金银财宝达八千两之多!

    当日祁军入城一身血色,每人身上俱挂着三四个人头,鲜血淋漓,悍勇无比,吓得城内心有不轨之人,胆破魂飞。

    剿匪半月,祁邑之地,匪患肃清。

    八百山匪,于祁城之外堆了个人高的京观,自此之后,祁军扬名于北地!

    两年间,白茯利用神女之名,祁军之威,施政之仁,彻底收服了北地近半州县重镇。

    雍州之地,半数落于白茯之手。

    阳春三月,昆布手持一封加急信件,匆匆迈入安阳府衙。

    安定郡郡城所在地为安阳城,一年前,白茯为治雍州四郡七县,将治所由上祁,迁往安阳。

    “殿下,关内急件!”

    高堂之下,白茯一身鹅黄宽袍罩衣,手持紫毫笔,正批改着一份文书折子。

    白茯勾完‘已阅’的阅字最后一笔后,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堂下来人。

    来人束发高冠,一身玄黑劲装,身形高大,站立如松,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如此风姿,早已不似先前那般自卑丧气了。

    来人正是那年被白茯救下的胡奴昆布。

    半个月前,白茯命昆布镇守散云关,以阻挡蜀中流民领袖张氏兄弟的叛军入关。

    一别半月不见,昆布愈发老练沉稳了。

    白茯搁下紫毫笔,问:“什么急件,呈上来吧!”

    此话说完,白茯身后穿着一桃红衣裳的小婢下去,将急件从昆布手里接了过来。

    昆布道:“是从萧关进来的,八百里加急,属下猜测,或许长安有变!”

    白茯挑眉:“长安有变?”

    她不慌不忙打开急件,一目十行浏览过去。

    片刻之后,就将其合上,随意扔在案上。

    “还真让你给猜着了。”

    “雍帝死了。”

    白茯轻巧的一句话,此刻犹如投向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

    “雍帝死了?!”

    这道讣闻由长安发出,东西南北传遍雍国八州三十四郡。

    一国之君壮年驾崩,足以动摇整个雍国国本,可在这个时候传遍雍国上下,那就是……

    一只涂满鲜红蔻丹的青葱手从这道急件左侧的几个字上慢慢划过,二月初八,雍帝驾崩……

    嘴里轻轻念着这几个字,念到最后,白茯忽然扬起唇角,勾出一抹讥讽嘲笑的弧度,她说呢,中山王白瑀早有不臣之心,白玹驾崩,他怎会立刻昭告八州数郡,原来是已经排除异己,无后顾之忧了。

    白玹二月初八驾崩,如今都三月中了,一个月的时间,够白瑀扫清政敌,登上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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