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生气
这几天姜誉一直泡在药园，把从宫里取回来的龙涎香碾碎一些，查看、细闻、记录。
材料都没有什么问题，也在卧房燃了几晚，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燃香没有问题，难道自己猜错了，可他对曹方始终是怀疑的。
朝日的赐婚事件让尚远侯很没面子，同时也彻底断了所有想和陆侍郎结亲的人的念头。
这局面皇上最乐见，这样陆侍郎就再没有外心，一心辅佐姜睿。
身在药园的姜誉也很快得了消息，有些心疼，为了拒绝尚远侯，不惜把自己说成天命孤星。
正主可不在意，自得其乐地在中书办公厢房哼歌，廉大人气冲冲进来:“就不能有别的法子拒绝？”
“哎哟，大人，别气，别气，我本来就不想娶妻，这下就一劳永逸了。”他站起来，扶廉大人坐下。
又是倒茶又是捶背，这老头对他是真心疼爱，可不能把他气出好歹来。
先不说他喜不喜欢女子，万一哪天他突然离开，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屁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哪个不娶妻生子？”廉洵一点也不相信他在大殿说的“命中注定今生无妻”说辞。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多好，娶妻了，要是哪天突然去世，那媳妇不哭晕？”他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呸，年纪轻轻就说死，老子这么大把年纪了都没想死。”廉洵打掉他捶肩的手。
“大人不会死，大人要长命百岁！”
“说吧，是不是身体有隐疾，趁早医治，我让华太医来给你看，绝对不会说出去。”廉洵想到的只有这个。
“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体倍儿好，大人别担心了，大人了解我的。”他拍着胸脯保证。
“唉，好吧。”廉洵叹气着离开。
这事还没完，第二天上值，赵棠兴冲冲跑进来:“我不成亲了。”
呃？这人不是担心被上税想成亲吗，这闹的又是哪出？
原来昨日赵御史回去问赵棠:陆邻是不是身体有疾。
赵棠莫名其妙，陆子望能吃能睡能蹦能跳，哪来的有疾？
赵御史也没瞒着孙子，把大殿上的事情说了。
赵棠这傻小子信以为真，今儿个就跑来:“我也不娶妻了，陪着你，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还等着喝喜酒，咋滴不娶，我那是拒绝尚远侯的托辞，你可不要犯傻。”他有些小感动。
“那万一你以后要娶怎么办？”
“我就说请高僧化解了。”他眨眨眼。
“对哦！”赵棠高兴了。
这傻小子很好哄，愿他一直这样无忧无虑！
休沐日，和姜誉去紫金山。
岔路口还有人守着，紫金观还没完工。
大汉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这群人。
今日出来，把陆一和陆五九他们都带出来了，一支六十人的队伍整齐地在前面跑着，他和姜誉骑马跟在后面。
路上不时碰到拉着材料的板车，有去紫金观的，也有去东面玻璃厂的。
此次他们就是来看玻璃厂的，场地已经平出来了，清理出来的矿石堆到一边，他拿铁锤敲了一下，石灰石居多。
吴谢拿着图纸，正在指挥工人挖地基。
“子孝辛苦了！”陆渝邻笑着招呼吴谢。
“还好，守仁在矿窑那边，凌云在跑批文，凌霄出去跑矿场买材料去了……”吴谢交代几人的工作。
“整个厂房用铁架结构，请漆匠把铁架刷上漆，防止生锈，埋土里部分浇灌水泥沙浆，不会松动，跟凌霄说，如果有现成的琉璃矿窑可以整个买下，节约筑窑时间……”
“我去山上看看。”
“我陪你。”
中间的溪流将紫金山一分为二，西面树木葱绿划给了紫金观，东面贫瘠，山石嶙峋，已是楚王的私产。
往上，积雪还没融化，有兔子出来觅食，雪地上脚印杂乱。
“你们去把这东面的山形画出来，误差不能超过十米……”
几个小组长分配任务，众人领命而去，陆一没有跟去。
陆渝邻带着手套，刨开雪，查看矿石种类，在本子上作记录，山很大，午饭是干粮就雪烧开的水，配上肉干。
沿途陆一和楚王侍卫打了几只野兔，遇到一两棵大树，地上有被雪压断的枯枝，陆一会细心地收捡好，背到后背。
酉时，陆续回来三个组，组长把地图交给陆一，他仔细看了看，剜了三人一眼。
把地图交给公子。
陆渝邻瞄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眼见天快黑了，还有三个组没回来，就地扎营。
回来的三个组空着手，陆渝邻脸色有些沉，姜誉拍拍他手背，让他别生气。
陆一对气氛比较敏锐，知道公子生气了。
他走到扎营的队员身边，喊过三个组长:“你们就没想着打点猎、捡点柴？”
“我们想着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回来，所以就……就……”
“公子给你们讲的学到哪里去了，未雨绸缪懂不懂，还有那地图画的……我都不想说你们，等着挨罚吧。”陆一气得说不下去。
三个组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分散去捡柴禾、清理地上的雪、搭土灶……
楚王侍卫已经搭好两顶帐篷。
陆一开始生火，不远处那三组人还没准备妥当。
姜誉拉拉陆渝邻的手:“去山顶看看？”也不管他答应否，牵着他起身。
虽是黑天，白雪反光，姜誉左手举着火把，右手一直没放开陆渝邻的手。
两刻钟才到达山顶，风声“猎猎”，火把熄灭，一缕白烟很快消散。
四顾，东北方、西北方能看到黄豆大的火光，移动甚是缓慢。
“看，回来了。”
陆渝邻不吭声，还在生气。
气性怎么这么大？姜誉摸摸他脸，一片冰凉:“冷吗？”
“不冷。”
终于说话了！
“下去吧。”
下坡有些打滑，姜誉更是紧紧拉着他的手。
扎营的地方是一处背风山岰处，五六米高垂直的山涯浸润着泉水，在地上汇集成一汪泉水，陆一已经处理好兔子，抹上盐码着。
那三组已经点上火。
半个时辰后，另三组回来了，没顾得上解下包袱就来向陆渝邻汇报。
看看他们的装束，再看看地图，脸色终于缓和，有了丝笑意:“去休整吧。”
兔肉在烤架上“滋滋”作响，肉香渐渐弥漫在寒气中，锅里煮着菜汤，菜是脱水的青菜丁、胡萝卜丁、和绿豆大的牛肉丁……
“公子，我们带回的柴禾有多的，拿过来一些。”二组长陆二一抱着一捆手臂粗的柴禾过来。
“嗯，陆一，兔子给二组两只。”
“公子，不用，我们可是打了很多的，够了。”陆二一摆手。
“好吧。”
“陆一，吃完把组长召过来。”
“是，公子。”
……
六人站定，陆渝邻扫视一圈，有三人“扑通”一声跪下:“请公子责罚。”
“说说吧。”语气严肃冷沉。
“不预设后果……”
“地图标识不明……”
“没有团队协作精神……”
……
“陆一，明日按规矩办吧，一组，二组，六组这次做得不错，……你们要记住，战场上容不得犯一丁点错，一点错就可能丢掉所有人的命，我希望你们随时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