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糖葫芦
拐进清河大街，街上卖小吃的多起来。
有个农民在卖山楂，红彤彤的颜色看上去很诱人，引吸了过往带小孩的人。
大人抓起一颗，塞小孩手里，小孩馋得口水直流，连忙放嘴里咬了一口，“咔嚓咔嚓”嚼了几下，然后咧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嘴里嚼碎的果子吐在地上，指着果子:“噫……噫……”
大人抢过剩下的果子啃一口:“呸，你这果子酸的也拿来卖，谁买？”
老农黝黑的脸上有些尴尬，嗫嚅道:“这果子是成熟的，也，也不是很酸，很酸。”
这一嚷嚷，本来想买的人听说果子是酸的，停了几秒看下一个物品去了。
“熟了掉地上也是酸的，它就是酸的呀……”老农嘟囔。
“老伯，那是他们不懂，这山楂消食健胃，它就是酸的，我全买了，背上跟我走吧。”陆渝邻笑得像个太阳。
“公子，买这么多吃得完吗？”老农好奇。
“吃不完可以切片晒干做成山楂干，你可以将山楂干拿去药堂，他们会收的。”
老农实在是太高兴了。
从织物街穿过去，就到了百味居。
已经有客人上门了，门外贴着一张告示:因今日要为国清寺的僧人们准备斋饭，厨师们忙不过来，今日中午酒楼不提供中餐，只有汤锅或火锅。
事实上酒楼还是忙不过来，但柴进特别会安排，他把馒头和素馅包子的活儿交给了附近的一个馒头铺，百味居提供馅料，面团由馒头铺提供，百味居付银子，百味居只需准备斋菜。
伙计们忙得都顾不上陆渝邻，自从初六宣布酒楼的所有人都是股东、都可以分红后，伙计们走路都带风。
多招待客人酒楼就多盈利，他们就分得越多。
虽然很忙，但还是很有序，陆渝邻交待过，不要为了多挣那几十百把两银子把口碑搞坏了。
陆一进去拿篮子来装山楂。
“老伯，你这果子多少钱？”
老农看看果子，又看看那张笑得和煦的脸，试探道:“十，十文……五文也行。”
这一蒌少说也有二十斤，陆渝邻一阵心酸，真的是费力不挣钱！
“老伯，你背了这么远，我给你二十文吧，以后你还有这山楂可以背到这里来，我按一文一市斤收。”
老农激动得嘴唇有些颤抖:“这个，这个，山里有很多，不值，不值这个钱的。”
“老伯，这个值，这是中药呢，你去药馆问问，如果他们出价高些，你就给他们，如果他们不收，你就可以背这里来。”
让刘掌柜拿了零钱出来，还交代了他几句。
“慎明，去把大个的选出来，哥哥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一听说有好吃的，赵棠跑得飞快。
“注意别碰坏了，轻拿轻放啊。”他冲背影大喊。
“知道了。”
挑拣的赵棠偷吃了一颗，咦，酸！但他还是相信陆渝邻说会做好吃的。
挑好以后，“走吧，去王府蹭饭吃，然后做糖葫芦。”
赵棠有些打怵，最终还是馋虫战胜了恐惧，有陆子望在，楚王一般都很和气，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俩人直接去了饭厅，让丫鬟洗山楂，准备竹签、铁锅、白糖。
接了消息的姜誉跨进饭厅，脸上浮起浅笑，正待问今日庙会好玩吗，结果发现还有一人在。
浅笑瞬间收起，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放松的嘴角还是看得出心情很好。
“王爷，你手巧，今日该你干活了。”
赵棠想不到陆渝邻胆子这么肥，还敢吩咐王爷干活。
准备退到门外，以免他这池鱼遭殃。
“好，做什么？”
“用小刀将这山楂籽掏出来。”
都不用吩咐，清风就自觉去取工具，这陆公子又要做好吃的，还不积极点？
三人围桌取山楂核，丫鬟手巧，也在另一边帮忙。
取好核的山楂搁盘子里，姜誉面前那盘，山楂完整如刚摘的一样。
看看小陆同学和小赵同学面前，山楂尾端残破不堪，桌上还有被捏碎的……
“不行，等会儿估计一个好的也没有了。”陆渝邻站起来。
“我来就行。”
小陆同学眉开眼笑地溜达去厨房指挥厨师炒菜去了。
等到回来，取完核的山楂码在盘子里。
一根竹签将山楂从顶部穿过底部，穿了六颗，丫鬟很快上手，陆渝邻就盯着炉子上锅中熬着的糖。
糖稀熬好，串着山楂的竹签放糖稀里滚一圈，捞起撒上些白芝麻，再拿到雪盆里插上急冷，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就成了。
赵棠眼巴巴地看着那泛光的山楂。
“给，可以吃了。”先递给姜誉一串，再递给赵棠一串。
赵棠又想起最初的酸来，口中的唾液冒个不停。
咬了一个，“咔嘣咔嘣”嚼得脆响，又酸又甜，还很冰。
“好吃不？”盛着清水的眸光扫过两人的脸。
“嗯。”哪里顾得上答应，只从鼻腔挤出个单音节。
糖葫芦壮胆，赵棠在这王府都没有拘束感了，走时还带了几串糖葫芦。
“今日见着元空大师了，他来国清寺做法事，我让百味居给僧人们送斋饭……”对于元空大师说他有桃花运只字不提。
宣王小姨子请他帮忙的事也只当是个小插曲。
“很久没跟元空大师碰面了。”
“他红光满面的，好得很，今日在东市从外国商人那里买了很多药材，下市后得去四方馆把货换回来。”
“用什么换的？”
“丝绸，已经通知过高记，下午去取。”
“在外跑了一上午，去午睡一下。”
“还得回府去。”
“晚上再回。”
“给陆渊带糖葫芦回去。”
“晚上又不会坏。”
……
最终，没有拗过姜誉。
马车从高记取了丝绸直奔四方馆，要不是高记规模大，库存多，今日换的药材还得用现银。
暮云和陆一骑马跟着去的。
到四方馆，因陆渝邻买的货物涉及多个外国商团，四方馆的四个主事东南西北使者都在场。
从马车上下来的陆渝邻表明身份，四方使者连忙见礼，开始他们以为只是太历的商人，因为倭国商人说向他买东西的客商会讲倭国话。
他们想，应该是南来北往经商的商人才会讲倭国话，哪知是中书侍郎陆大人。
几个商团本想耍点赖也不敢了，还连连称赞陆大人见多识广！
药材进了楚王府，香料进了百味居，蔬菜种子拿去陆家庄子大棚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