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庙会
初八，庙会。
早就想看看这古代的庙会，况且昨天赵棠那家伙对自己挤眉弄眼的。
因为冰人上门给他作媒，提供了好几家贵女的画像。
可是画像哪有真人来得清楚，于是约定以参加庙会为由，让赵棠自己相看，看中哪家再上门提亲。
一大早，陆府的门被拍得“梆梆”响。
“你这是昨晚一晚都没睡觉吗？”这么早就跑过来了，陆渝邻慢条斯理地挟起一个蒸饺。
这得多恨嫁呀，是恨娶。
“得早点去玩呀。”
“去迟了庙会就散了还是怕姑娘走了？”说完咬了一口饺子，嗯，似锦这丫头手艺越来越好了，调的馅料不错，白菜猪肉虾仁馅。
赵棠闻着那香味，也顾不得礼仪，伸手从盘子里抓起一只，塞进嘴里，脸顿时鼓得像青蛙。
陆渝邻看似锦一眼，似锦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总共也没包几只，他吃了公子吃啥？
似锦朝赵棠面前放下碗筷。
“我在府里用过早膳了。”
“再吃点。”
赵棠瞄盘子里七八只饺子:“不吃了，刚才看你吃得香想尝尝。”
“好吃吗？”
“好吃。”
“似锦调的馅。”
“似锦姑娘手艺真好。”赵棠转头笑眯眯地夸似锦。
似锦脸有些红:自己刚才还不愤他吃饺子呢，人家还表扬我。
赵棠吃了两只，放下筷子:“吃不下了，怎么这么迟才用早膳？”
“早上练功，泡澡，时间就耽搁了。”
“你还是不是人，这种天在炕上多舒服，还起来练功？”虽然昨晚雪就停了，但还是冷啊。
“习惯了，到点也睡不着，还不如锻炼锻炼。”
“嗯，难怪。”陆家老大被打得很惨。
收拾妥当，两人出了门，陆一和不语跟在后面，暗处陆九和陆十跟着，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人，谁知道。
永定巷出去那条主街，北通内城墙，南通国清寺接清河大街，北端是医者街，一排医馆后面是大片胡同宅院，基本都是京中各部大臣以及豪绅的居所。
国清寺门前那条主街，南北向，东西向三条纵街，嗬，这是全京城的人都出动了吗？
人头攒动，男的风流潇洒，女的花招展，老的红光满面，小的兴奋异常……
小吃、玩具、书画、皮毛、服饰……
有的手上还提着香烛。
“当当当”铜锣声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陆渝邻也喜欢看稀奇，虽说古代的稀奇科技含量不高，但毕竟没看过。
他也围上去，不语上前挤开一道豁口，陆一站到另一边隔开靠近的人群，赵棠站他右侧。
他人高，场地内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中间一张桌子，桌腿上绑着一根五米来长的竹竿……
班主几声锣敲完，把锣给地上一只猴子，猴子两只前腿把锣翻过来，踮起后腿，挨个挨个向围观群众讨赏，小孩子尖叫:看，猴子还会两个腿走路……
这有什么稀奇，狗都可以两个腿走路！
“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初到贵宝地……”
猴子睁着大眼睛站在观众面前，如果哪个不给钱，它就捧着铜锣站面前不走。
所以想白嫖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多少要扔几个铜钱在锣上。
难怪人们经常说猴精猴精的，原来出处在此。
很快，猴子捧着铜锣站到他们面前。
赵棠扔了一两碎银，猴子放下铜锣，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前腿还煞有介事地对赵棠作个揖。
简直萌翻了。
他嘻嘻笑:“真是成精了，还能看出多少。”
陆渝邻也扔了一两碎银在铜锣上，猴子立即后腿下跪，两只前腿举过头顶，匍匐下去作揖。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哄笑。
猴子开始表演:翻跟斗、爬竿、钻圈……
还表演了一段刑场斩刑的戏码，班主口中念念有词，猴子前腿背到背后跪下，班主在后面插了块木牌，口令一响，那猴子“扑通”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真死了一样，围观人群哈哈大笑……
很快陆渝邻失了兴致，几人离开。
来到东市，太历的贸易市场，各种物品琳琅满目:珠宝、玉石、香料……
穿梭其间，还有不少外国人，他知道唐朝时期，与中国交易的国家达到五十几个，在此之间，有少量的朝鲜、日本、印度、阿拉伯人来中国贸易。
他站到一个日本人的摊子前，那商人发型真难看，头顶一撮毛，编成辫子朝天立着，人又矮小，两眼冒着精光，一看就特别奸滑。
日本商人一看两人的穿着，身后还有几个仆从，就知道是大主顾，点头哈腰过来，嘴里叽叽咕咕。
赵棠愣是一句没听懂。
陆渝邻倒是听懂了:客商需要些什么？要多少？很便宜的……
这些日常用语跟现代日语没什么区别。
要说陆渝邻是个万金油，还真不假，从初中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喜欢动漫，岛国的动漫那是走在世界前沿。
作为柯南的忠实粉丝，为了能在中考后去日本，苦学了几年日语，幸得初中读的是一所外国语学校，课程开得比较齐。
学是学过，可是没用过，他张张嘴，正想开口回答，那小矮人居然一拍脑袋，醒悟过来他们听不懂，连忙左顾右盼，找这几个摊子的翻译。
他指着鹿茸，用日语问:“这个怎么卖？”
日本商人睁大眼睛呆呆地盯着他。
没听懂？看来现代日语不通用啊！
赵棠也呆呆地盯着他:他说的是啥？
好半天，商人终于回过神，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居然懂日语，又可节约一次翻译费了。
“客商，这可是好东西，吃了保你金枪不倒，雄风重振……”说着还瞄了瞄陆渝邻某处几眼。
陆渝邻冷冷道:“卖是不卖？”
“卖，卖，五匹丝绸换一支鹿茸。”为了享乐，再贵这些贵族也是要买的，所以这小矮子狮子大开口。
陆渝邻冷笑:“哼，你做梦没醒吗，在我的地盘也敢大开口，你是不想回你的岛国去了？”
日本商人想不到遇见了一个硬茬，不但懂日语，还敢威胁他，他以为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只是那啥过度，想买鹿茸补补。
日本商人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客商真心交易，那就四匹吧。”
陆渝邻看看布袋的鹿茸:“就这两支？”。
“还有，还有，四方馆还有十只。”
四方馆是鸿胪寺接待各方来使和外国商人的会馆。
“我全都要了，你这鹿茸这些部分没什么用处，能用的就这部分，而且这个没处理，没切片……所以二十匹连带会馆的一起。”他伸出两根手指。
赵棠懵逼地站旁边看两人讨价还价。
“客商，你这出价太低了，我在淮州……”日本商人苦着脸。
“淮州？你在淮州最多能换一匹，要不是看你跑这么远，我会出两匹。”实际也没花两匹丝绸，总数上他还捡了两匹的便宜。
最后，陆渝邻成功用二十匹丝绸换下那些鹿茸。
接着，对摊子上的硫磺开始讨价还价……
付完订金，转战下一摊，日本商人追在后面喊:“客商，你不买些珠宝吗？”
“不要。”
那些珠宝玉石对他毫无用处，现在既不能用，如果将来有一天离开也带不走，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还是眼前能用的实际些。
日本人的鹿茸、茯苓、硫磺，天竺人的香料、木炭，新罗国的人参、牛黄……挑缺陷、砍价钱，赵棠全程已经惊吓得说不出话了，虽然后面交易也请了翻译，但砍价的陆子望太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