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虎身拔须
那几个毛贼,陆渝邻还不放在心上,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俩,就看李会德有没有那个胆量让易州的军队围了他。
此事易州州牧李会德绝对脱不了干系。
肉香阵阵,一匹快马奔进馆传院子才停下,这只能是驿使四百里以上加急才有的特权。
想来是京中来了消息。
果然,驿使翻身下马:“哪位是陆大人?”
一卷密封的纸袋从布袋里取出,封泥上盖着行玺。
驿使转身去交接驿马。
陆渝邻掏出信件,一目十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信件落款处盖着红印,又掏出一样东西,银质的令牌,背面刻着:监御史。
他瘪嘴:真小气,没说用块玉的,还能值不少钱!
这没受污染的山泉水鱼肉质就是不一样,细嫩鲜香,不像现代的鱼肉,鱼皮像猪皮,鱼肉像木柴。
咂吧着吃了两条,好吃,吃饱喝足才能去打“老虎”。
燕校尉和沈从衍跟着一饱口福,骑兵乙有伤在身,不宜吃辛辣的。
炉子上熬着一大锅鱼汤,咕噜咕噜翻滚着,喝上一碗,鲜得差点把舌头都吞了,木桌上搁着洗净的菠菜、芫荽、白菜……
“大人,门外有几人求见,说叫陆五……”守门的衙差跑来报告。
“哎呀,陆五回来了,让他们进来……”陆渝邻一脸惊喜,那可太好了。
咦,除了陆五,陆三、陆六、陆七、陆八、陆十都在。
“你们怎么来啦?”
陆三上前,附嘴在陆渝邻耳边低语几句。
“真的?”他出京了,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解决了。
嗯,陆三点点头。
“马上去洗漱,然后吃饭。”他招来一名驿丁,让去准备棉被之类的。
“大人,陆一他们呢?”陆七左右瞄,没看见几人。
“他们去易州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几人围坐在桌边,风卷残云般扫光汤饼。
鱼,对于太历普通百姓来说,并不是奢侈食物,反而很普通,富人压根不吃鱼,嫌腥味重。
老百姓缺食物,哪管腥味重不重,只要能填饱肚子。
馆传里除了负责人罗楚,还有好些驿丁,除了送信,平日里他们还要负责馆传的清洁打扫、饲马、粮食种植、下厨……
这些驿丁都是服徭役,一般每年两个月,除了吃饭,是没有工钱的。
今日让驿丁抓鱼,他让驿厨把剖好洗净的鱼抹上白酒,搁置一柱香的时间,然后用清水洗净,猪油热锅底抹一遍,将鱼煎至两面金黄,掺水加姜片,小火慢慢熬煮,鱼汤奶白,香味浓郁。
馆传的驿丁们终于知道如何给鱼去腥了,寝河里可是有很多鱼的。
县衙里的姜县令也知道陆大人来了几个帮手,没太放在心上。
下午,陆一四人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这些人的伙食费馆传是不会负责的,陆渝邻可是个出了名的大方主子,何况几人风餐露宿这么久。
大方地掏银子让驿丁去买好好酒好菜,连带着也请驿丁们吃一顿。
门口的衙差闻着门内的香味,不停地吞口水。
酒,可喝,但不能多,那会降低人的敏锐性和警惕性,每人只准一碗。
看着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衙差,陆渝邻终究不忍心,都是受压迫的可怜人。
遂让陆一给他们一人送了碗酒去去寒,再送上两个馒头和一碗菜。
燕校尉有些不满:他们明明是来监视我们的,为何?
他们也身不由己,听令行事而已,错,不在他们。
驿丁们老远看到陆渝邻都要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不是因为他的权势,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在馆传的日子,陆渝邻会和驿丁们聊天,会告诉他们如何做一把轻便又好扫的笤帚,如何在冬天种活蔬菜,如何提高小麦玉米的产量,如何做他们唯一能吃得起的鱼的各种做法……
见过人情冷暖的驿丁们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生活太苦了,总算见着一缕阳光,多么希望这缕阳光照久一点啊。
背地里驿丁们称他为活菩萨,因为他对他们总是笑眯眯的,他善良,他大度!
第二日,陆渝邻领着陆一到陆十去了易州。
州府门口,守门的拦住他。
“大胆,陆大人也敢拦?”燕校尉穿着制服,佩着长剑呵斥士兵。
士兵看看燕校尉的脸,再看看他身上的铠甲、腰带上的银质銙……默默地退位。
陆渝邻和燕校尉大摇大摆进了州府大院,正面一排厢房,门口墙上挂着木牌,木牌雕刻后用墨将字着色了一遍。
他站门口瞅了瞅字,再瞅了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地方上班倒是好耍,上班摸鱼,下班也摸鱼。
隐隐听到说话声,闻声而去。
哟呵,一屋子四五个人正喝茶呢,这小日子过得滋润,别看易州穷乡僻壤,这州府的生活可不穷。
众人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脑海里闪过:守门的干什么吃的,随便什么人都往里放。
“诸位大人这日子过得舒服呀!”
“你是谁,胆敢闯这州府?”坐主位的中年男人沉着脸。
“我呀,我是陆邻呀。”
一人凑上主位低语。
“哦,原来是陆舍人,陆舍人来易州不是该去馆传吗,怎地来州府了?”表情是轻蔑、是无视。
“你是?”他也不用尊称。
主位之人脸上怒气翻涌:好个黄口小儿,如此不把本州牧放在眼里,不行跪拜礼不说,语气还如此不尊重。
脸色更黑上一分:“本官就是州牧李会德。”这下你总该行礼了吧?
“哦,原来你就是李州牧呀,幸会幸会!”
这就完了?礼呢?
李会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瞪大眼珠子,这么无礼之人也可入朝堂,看来这朝廷恐怕也不久矣!
“李州牧,把人交给我吧。”
“什么人?你敢来州府要人?”这真的是完全不把我放眼里了。
“侯参军呐,侯参军涉嫌杀害骠骑营骑兵。”
“陆大人休得胡说,你有何证据?”侯士卿抵赖。
“呵,侯参军上午来见本官,下午本官的侍卫小田就被劫,人是从你宅子找到的,劫匪也是侯参军府中的人,所以本官有理由怀疑是你指使的,至于证据,本官也会给你看,走吧,燕校尉,拿下他。”前面语气不紧不慢,最后一句,气势陡变,周身杀气弥漫。
房中几人皆被这杀气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