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美人计
“也就是你连是何人私采都不知道？”
沈从衍摇摇头:“虽不知道，可是不难推断，能明目张胆在各关卡抓人，必有官府背景，想我沈家几乎灭门，兖州官衙如何结的案？还有那至死回不了家的矿工呢……”
的确，对方差不多遮住了兖州的大半边天，一般的商人哪里能做到。
“如果再次去磁山，先生能找到那个私矿吗？”
“能。”一个发现，丢了沈家满门的命，刻在骨子里的恨如何能忘！
“先生就等着吧。”语气非常笃定。
沈从衍不太相信。
“呵……先生放心吧。”陆渝邻自信地一笑。
回去的路上，半路他下了马车，在街上东看看，西瞧瞧，看上去完全是在闲逛，偶尔还会进一些店铺里，不多时又空手出来。
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裹在棉布里，往百味居而去。
柴进俯身过来低语几句，他挑挑眉。
整理一下衣服，衣袖有点长，从紫金山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府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昨夜别庄下人送过来的衣服。
堆上无害的微笑，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就推开:“微臣见过王爷！”
屋内人挂着浅笑:“陆公子是大忙人呢，休沐日也在忙着。”
这话听上去是夸赞他。
陆渝邻可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王爷见谅，小的难得有空，于是外出闲逛了，又不爱让下人跟随，让王爷久等，恕罪！”
“本王哪里会怪罪你，陆公子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来人似笑非笑。
“王爷折煞小的了，这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大家都是为朝廷出力，只是有幸建议被皇上采纳而已，红人不敢当。”装傻打太极谁不会呀？
“哦～”来人拖长声音:“本王可是很欣赏陆公子的才干，今日特意上门邀陆公子品品美酒。”
陆渝邻大致明白他的意图了:“多谢王爷抬爱，可改日否？今日小的出门匆忙，这衣服有些不合身……”
“谁敢置喙陆公子的衣着，本王定不饶他！”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王爷请。”陆渝邻抬手站一侧，让来人先走。
来人笑不及眼:识时务就好。
陆渝邻跟在身后，百味居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宣王直接钻进马车。
陆渝邻站在原地:我咋整？
同乖一辆，大不敬，自己走路，让王爷等也是大不敬。
柴进聪明:“公子，自行车。”已推着自行车等在后面了。
陆渝邻眉开眼笑:“还是柴叔想得周到，谢谢！”
“公子，要不要……”柴进瞟了一眼马车。
“不用，柴叔，进去吧，我很快就回来。”陆渝邻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他相信宣王可没那么蠢，不但不蠢，反而非常非常聪明，只有赵棠那傻子才会认为宣王整天只知流连花丛。
今日一见，这宣王可是个狠角色，说不准在暗处早已观察自己多时，陆渝邻耸耸肩，管他呢。
“王爷走前，小的在后面跟着就是。”他坐到坐垫上。
马车“嘚嘚”在前面，他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已是深秋，太阳早已退去热度，街上人很多，不过看到马车上面的标志，纷纷退至两旁，一脸敬畏。
马车在春风楼前停下来。
陆渝邻抬头，快落山的夕阳照在匾额上，发出金光，可见金粉用得很足
他暗叹:真有钱！
还在感叹之际，略显轻蔑的声音响起:“陆公子，走吧。”
“好。”陆渝邻轻嗤，要不是为了探底，他会虚以委蛇？
真当自己没见过世面喽！
宣王刚跨进春风楼，老鸨母低头哈腰迎上来:“王爷……”瞅见后面还有一人，“哎哟，王爷可是好久没来春风楼了，竹影姑娘都快得相思病了，王爷要竹影姑娘作陪吗？”
“妈妈的嘴还是那么甜呢。”宣王说完还轻佻地摸了一下老鸨裸露的肩膀。
“哎呀，王爷，咦～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呢……”
老鸨大约四十几岁。
陆渝邻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老鸨，有点担心她脸上的粉会摇掉。
果不其然，透窗而进的光影里，粉与浮尘飘荡在空中。
“啊嚏～”陆渝邻揉了揉鼻子，有点憨:“对不起，对不起，鼻子有些发痒，一时没忍住。”
“呵，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公子，竹影姑娘不是把陆公子的词唱了个遍吗，今日就叫她见识见识陆公子的文采。”宣王径直往前走。
“哎呀，恕妈妈眼拙，陆公子可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妈妈说笑了，家中甚严，不曾来过春风楼而已。”
老鸨一路吹捧，顺便吩咐丫鬟送茶点水果去竹院。
刚穿过前堂，中庭园子没走几步，一个满身血迹的十几岁小姑娘，踉踉跄跄跑过来，扑到陆渝邻面前。
目似小鹿，满是祈求:“公子，救救我……”
接着追来两个青壮男子，骂骂咧咧的:“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去拖地上的女子。
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老鸨瞬间变脸，目露凶光，面色狠厉:“没用的东西，这么个小姑娘都训不服，还让她跑出来，惊了贵客。”
青壮男子连忙道歉:“妈妈说的是，小的一定严加看管。”
姑娘被拖走了，那双眼一直看着陆渝邻。
老鸨换上笑脸:“让陆公子见笑了。”
“唉，娇滴滴的姑娘被打成那样总是不好看的，公子我一点也见不得姑娘受苦呀！”
“想不到陆公子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那可不，这姑娘也是，既然自己愿意来这里，高高兴兴穿得漂漂亮亮的多好，来这么一出。”妓坊的姑娘，谁是自愿来的，他故意这么说。
“嗨，陆公子您是不知，这姑娘的父亲把她卖到我们这儿，银子都领走了，这姑娘死活不干，偷跑几次，不狠狠搓磨一下她不识好歹。”老鸨轻描淡写。
“像这样的姑娘如果有人买走要多少银子？”
“陆公子看上这姑娘了？要买走起码得五百两。”
“这么多？”陆渝邻看上去很吃惊。
“那当然，虽然买她来只要了十两银子，可是她一年为妓坊起码赚一两百，那总得算上个三五年。”
陆渝邻咂咂嘴:果然世上最挣钱的是卖人，难怪那些天杀的人贩子屡抓不尽。
陆渝邻沉默不语，跟在老鸨后面，宣王早就不见了踪影，大概是找那竹影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