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遇险 2
救我……
姜誉从床上翻身而起，几乎不做梦的人突然梦见有人伸手向他求救。
刚准备躺下，“王爷，武陟来的急信。”门外传来夏弦低沉的声音。
“拿进来吧。”声音透着一丝焦灼。
夏弦掌了灯，递上小指般大的纸卷：陆公子被困洪水中。
“备马！”
“王爷，寅时了，此时让开城门……”
烛光下，狠厉的眼神逼视着他，他咽下后半句，匆忙出门去准备。
是夜，两道身影策马飞奔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一声声敲击在人的心上。
摇摇欲睡的内城门守兵被马蹄声惊醒：“什么人？”
夏弦摸出怀中令牌递给守城兵，金色的‘楚’字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分明。
“开门。”
守兵忙递回令牌，和同伴跑过去抬下粗壮的门杠，拉开厚重的城门，两匹马冲了出去。
此时正是满月，皎皎月色安静地看着大地上的一切。
月色渐渐隐没，进入宁邑境内，零星下起雨来，夏弦看了看天：“王爷，卯时了，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吧？”
回应他的只有马蹄声和马匹粗重的喘气声，“王爷，得让马儿休息一下，进进食，不然没力气跑了，这些地方又上哪儿去找好马。”
“嘶……”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勒住缰绳的手青筋凸起，“去村子里找人喂喂马吧。”
刚进村子，俩人都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不大的村子，屋檐下都挤满了蜷缩的人。
马蹄声惊动了这些晨露中疲倦浅眠的人，纷纷睁眼抬望，那眼中有希冀、渴望、羡慕、惊恐……最后归于死寂。
那如谪仙般的人啊，围涌上去都是一种亵渎，闭上眼，用睡眠抵御饥饿吧！
小孩子哪里能忍受，在大人来不及拉住时蹿了出去，伸出脏兮兮的手：“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姜誉看了夏弦一眼，夏弦把手伸进包袱，摸着一包干粮，可抬眼看四周：不够分呐！
会不会把他俩撕了吃了？
他摇摇头，有些歉意：“没有了，我去农家帮你们看看？”
几个小孩子眼中跳跃的火光瞬时熄灭，怏怏地回到父母身边：“娘，好饿呀……”
夏弦有些无奈：“公子，不够。”
“走吧。”
俩人牵着马，朝一家房屋看上去比较好的人家走去。
晨光中，这家人窗户还透出点烛光，贫困的农人是舍不得点烛的。
夏弦上前，拍了拍院门。
“走开，都说了没吃的，没吃的，还来敲，再不走我去报官了。”屋内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他抬手又拍，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木门“吱呀”一声拉开，“还……”声音戛然而止。
院门口站着一位黑衣人，面无表情，眉眼甚至有些狠厉，左肩上挂着包袱，右手拿着一把剑，身后几步开外，还站着一位白衣俊美公子，手中牵了两匹马。
尽管白衣公子既没说话也没动，可农人却感觉到了压力。
“呃……”
“我们是京城来的，路过此地，想找点草料喂喂马。”
京城？非富即贵，农人一惊，堆上笑容：“鄙人千佛村里正，两位公子里面请。”
里正退至一旁。
夏弦回身，接过缰绳：“公子，进去吧。”
里正一看黑衣人退到旁边让白衫公子先走，知道这才是主子。
“鄙人马上吩咐贱内去喂马，两位请厅堂坐，喝口茶。”
扬声朝屋里喊了一声，一个中年妇人开门出来。
里正低声吩咐妻子去喂马，然后领着姜誉俩人进了正堂，抬袖擦了擦椅子：“两位稍等！”
夏弦随至厨房，厨房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这是鄙人的儿子和儿媳。”里正忙介绍。
摸出两锭重四十两的元宝，递给里正：“这是马料钱，剩下的安排外面的难民吃一顿饱饭。”
“公子，多了。”里正有些惶恐。
“每个难民再发五钱银子，不管大小，只要把事情办好，剩下的都是你的，如果没办好……你就得掂掂你的脑袋还能长多久了。”夏弦故意停顿了一下，只有让他感觉到杀机，他才会照实办。
“是，是，我一定照办，请公子放心。”里正点头哈腰。
“爹，水开了。”灶台前的里正儿子开口。
“公子，我去拿包茶叶来，只是茶叶不太好。”
“不用，就白开水。”
里正把水灌进壶里，夏弦摸出绸布打开，取针探了探水壶里的水，举针在烛光下看了看：“提出去吧。”
里正更是惶恐，出门还带着试毒的用具，身份不仅仅是富了。
小心翼翼地倒了两杯水，夏弦先试喝了一下，然后用剩下的水洗了杯子，再倒上水，放到王爷面前。
里正的妻子进来了，低下头：“两匹马都饮了水，还在吃草料，走时再饮点水就可以，家里有炒好的黄豆，农妇会帮公子再装一些。”
“多谢了。”夏弦道谢。
“哪里，哪里，不用道谢……”里正连连摆手，转头吩咐妻子：“你去找几个人来帮忙，为外面的难民做一顿吃的，东西不够向邻居买。”
里正妻子瞪大眼睛，很是不解：昨日难民上门讨要，丈夫都没施舍，今日这是为何？
里正朝妻子眨眨眼，呶了呶嘴：“还不快去。”
“哦，好，好，我马上去。”
“再数数外面有多少人。”里正追了一句。
“好的。”
村人已经起床了，房檐下的难民也开始起身，准备去下一个地方逃难。
“你们别忙走，我们马上为你们准备吃食，你们吃饱再走吧。有没有识数的，数数有多少人，报个数字来。”里正妻子看到难民在收拾，忙出声招呼。
难民们惊呆了，他们昨日傍晚抵达这个村，几个好心的村民施舍了一些吃食，可是杯水车薪，但村民也不富裕，拿不出多的来。
今日一早，天上居然掉馅饼了。
难民们激动起来，小孩子欢呼：“爹，有吃的了。”
“娘，娘，那个大婶说要给我们做吃的，真好！”
……
几个沉稳的难民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来，昨日他们上门讨要过，并没讨得食物，今日这妇人是从那个院子出来的，他们有些不相信。
里正妻子很快找了六七个人，有的还扛着桌子一起进了院子，难民们有些相信了。
姜誉喝了两杯白水，心里有惦记的事，坐不住，起身告辞。
“两位吃了早饭再走吧，已经在做了，很快就好。”里正极力挽留。
“不了，我们还要赶去武陟。”
“你们要去武陟？那边正在发洪水，好多路都不通，外面的难民应该都是从那边过来的，你们等洪水退了再去吧。”里正没想到这两位京城来的要去武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