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回院子的途中，倏然想起说好的今日考究护卫，拔腿就跑。
护卫们在院里望眼欲穿。
“我只需考究你们中最强的两人，平日里你们都在比试，应该知道谁强。”
队伍中站了两人出来，一人是上次比试过的头领，另一人身材壮硕，目光坚毅，有种不服输的劲。
这次两人过的招久一些，的确有很大进步。
两人吃惊的是二公子看上去瘦弱，可拳头的威力却不小，俩人都结结实实挨了两拳。
“武艺并不是一味的蛮干，也是要取一些巧劲的，有时要避其锋芒，不光要会打，还要学会挨打，挨打时如何避过要害，如何化解力道，这些都是需要学的……”
护卫们有些懊丧:练了这么久，公子也没花多少时间练啊，怎么还是被吊打？
“你们有很大进步，不错，接下来你们可以分成两个组团战，学会如何配合，培养默契，队友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能看懂……”
护卫们对二公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配合还得去野外训练，府内哪里好练？
第二日，他就听说老夫人为陆潜选了礼部郎中的嫡次女，虽然礼部郎中品级不够高，但毕竟是嫡女。
陆渝邻一笑了之。
这日是上朝日，众臣请奏完后，皇帝姜瑱清了清嗓子。
“国库日渐空虚，一年不如一年，眼下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去岁的军粮是向各位大臣借的，五月里赈了灾，国库又空了，今岁的军粮又该如何，众卿有何法为朕解之？”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皇上何意，只有前几天听到点风声的大臣心脏一跳:难道真要收我们的赋税？
“皇上，臣建议向百姓提高赋税标准，租粟5石 ，种桑者纳绢2匹、绵5两 ，种麻者纳布2端、麻5斤，未婚单丁及奴婢按半数交纳， 男丁每年服力役 2个月……”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姜瑱冷笑一声:“景尚书，太历人丁多少，成年多少，老年多少，土地多少，百姓又占多少……”
景溪贵心知肚明。
“皇上，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再把商人的赋税提高，总能填补……”
“对呀，皇上，还有商人呢，还有地方上的乡绅也都……”
反正就是不说自己可以交税。
“朕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在众卿心里是朝廷重要还是自己重要……”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堂下一众大臣。
“臣等惶恐，没有朝廷，哪有臣等，臣等自当为皇上、为朝廷死而后已……”
堂下皆老狐狸，场面话那是一溜一溜的，说得相当自然，一点不难为情。
“好……”姜瑱拍了一下龙椅手靠:“有你们乃朕之大幸、太历之大幸，即日起，太历朝的赋税按土地面积征税，不管王公士族、官员乡绅、僧尼道姑……”
“啊？”大殿一片哗然，脸上难掩激愤之色。
“皇上，此令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姜瑱看着堂下太历朝的栋梁们。
“士族大家难免人心动荡、国之难安……”
“大臣们为太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难免心寒……”
……
“哈哈哈……你们，你们真是朕的好大臣啊，一听说要从你们兜里掏钱，一个个就各种推脱，朕怀疑……”
“皇上……”一道略显老态的声音响起，掩盖了堂下的窃窃私语。
姜瑱看着堂下之人，有些心灰意冷:“连太傅也不支持吗？当年太傅是怎么教导朕的，朕，还历历在目呢，太傅说……”
“老臣愿意……”
嗡嗡声中，姜瑱听得不分明:“太傅说什么？”
“老臣说，老臣愿意交赋税。”王太傅再次提高声音。
堂下顿时安静，大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瑱眼眶有些湿润。
“国库乃一国之根基，根基不稳，何来强大，老臣虽未在户部，但老臣纵观朝堂，各位大臣家里良田千亩，一户要抵百户农，各位都是太历子民，爱惜民力，国才强，臣相信，一旦国泰民安，皇上一定会减税或免税……”
“是啊，当四方平定，民众丰衣足食之时，国库根本就不需要吝位交税了。”
“皇上，臣同意交税。”
“皇上，臣同意。”
……
尽管有五六位大臣站出来支持，但大多数大臣闷不作声，用沉默来对抗皇上的此项决议。
“廉大人，中书把条令拿出来，姚侍中，门下省有意见吗？”
姚侍中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简直在火上烤:“皇上，是不是要作个民调？”
“民调？谁是民呢？”姜瑱反问姚侍中。
姚侍中想:我已经尽力了，这可不能怪我呀！
“是，皇上。”
“退朝！”常公公尖利的嗓音响起。
大势已去，还想再说的大臣只得无可奈何地退出大殿。
众臣的心思虽不都摆在脸上，但姜瑱还是可以窥见一二。
扶着常公公的手从大殿出来，烈日照在身上，却未感觉到很热。
“常德，你说，朕是不是很失败，先皇把江山交到朕手上时，国库充盈、四海升平，这才多少年……”姜瑱举手在眼睛上方遮了遮。
“皇上是难得的明君，只是近些年边境不太平，北戎西月来犯耗费国库，又恰遇天灾……”
“你说这是不是对朕的惩罚？惩罚朕……”
“皇上不要胡思乱想，楚王很关心皇上，只是不善表达而已，楚王醉心医学，无心其它，皇上心里的苦奴才知道，皇上一直挡在楚王前面，替楚王……”
“狗东西，还是你最了解朕呀，这些年母后……”
“皇上放宽心，保重好龙体最重要！”
一主一仆慢走在这深宫大院……
今日议事颇久，太阳已经高照，谁都没有心思在太阳底下来聊聊。
相互看一眼: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敢说出口……
各自揣着心思走了。
散值后，大臣们纷纷赶回家作准备，也有人期待奇迹发生:万一皇上明天改变主意呢。
接着就有人开始串门……
是夜，一辆不打眼的马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朝中几位大臣家有客人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