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谋划
对比陆渝邻的欢乐,薛府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上次薛家旁支薛柏溪贪墨河道修缮款,已经闹到朝堂上,作为考绩的薛尚书为了自证清白,先将薛柏溪革了职,说正在着人调查,薛府少了一个进项。
薛桐和县公之孙蒋世南春风楼一架又赔了不少,以薛尚书硬吃硬的作风是不赔的,可那是宣王的产业。
薛桐永乐坊的赌债又花去了薛府部分存银。
曹仙士的几次化灾又花去了大笔银子。
庶女薛姣想配陆家嫡子,冰人也一直没回话。
嫡女参选五王爷的王妃也无疾而终,虽然他并不看好五王爷,但怎么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何况说不定将来……
真是一件顺心的事也没有,薛定坤在书房唉声叹气。
师爷敲门进来,递上一封印泥完好的信件。
薛定坤拿在手里反复翻看,没有任何问题才取过架子上的裁纸刀,轻轻沿印泥封口处拆开信封……
看完来信,薛定坤沉思半晌,取来小楷笔,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浆糊沾好信封,滴上棕色蜡油,袖袋中掏出印章,盖在蜡油上,封蜡渐渐凝固。
“送出去吧。”递给师爷。
师爷接过信转身出去,路上碰到薛桐,“薛公子好。”
“父亲在书房吗?”
“在。”
薛桐穿过抄手回廊,跨过圆形拱门,抬步上了右边两级台阶。
“父亲,几间铺子的经营都不是很赚钱,一个月也就几十百把两,百味居一个月挣的是我们几个铺子一年挣的……”
薛定坤圆眼一瞪:“你又想干什么,你可不要再惹祸……”
“怎么会,我想说要是能接手了百味居,那银子就会大把地挣。”薛桐意有所指。
“赵家那小子几人开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转手?”虽然他一次也没去吃过,但百味居的传闻一直没断过。
那样一个日进斗金的酒楼怎么会易手,那不是傻吗?
“我们可以想办法找他们的错处,让他们开不下去,再找人接手,或者想办法掺股进去……”薛桐提议。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现在有人加入,只能从错处上下手了,只是这错处一定得证据确凿,这样,你去……”
“好,只是这样会不会影响接手以后的生意?”
“不会。”
那两家不足为惧,只是赵家稍有些麻烦,赵御史咬住人可是不放的,幸得赵家小子不太聪明,最容易上当。
楚王府。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已放晴,在书房消磨了一个时辰的人坐不住了。
“王爷,我们去郊外采桐子叶。”
“那个有什么用?”
“我不是让厨房磨了米浆吗,那个用来蒸米糕。”
姜誉早就对他的突发奇想免疫了,只要是他想要的,什么都可以。
“好。”
“我回去骑马,黑虎在家闷两天了,我带它出去溜溜。”不待姜誉回答,他早跑没影了。
早知就不送他了。
雨后的晴天热度降了很多,北方就这点好,无论太阳多大,只要在阴凉的地方就很凉快,不似其它地方,热得感觉所有毛孔都堵塞了,闷热!
大街上也没有空调外机散出的热气,温室效应完全不存在。
俩人骑着马,“踢踢踏踏”沿城门出去,西郊山坡比较多,桐子果如裹着青皮的核桃挂在树上。
那些桐子树年成比较久,树干弯曲粗壮,雨水冲刷后的叶片泛着光。
今日出城有些失策,因为昨日的雨让地面起了一层沾鞋的泥。
这完全不能怪他,在二十一世纪,他没走过这样的路,也不知道雨后泥路会是这个样子,吃一堑长一智。
清风和不语鞋子上裹满了黏腻的泥,边走边朝外侧用力甩一下脚,不然黏一大堆,腿都迈不动。
不语一脚甩出去,鞋子飞出老远,单脚跳着出去捡鞋子,鞋子又很重,跳了一下鞋子粘地上没一起,空脚踩到地上,干脆脱了打赤脚。
清风吸取不语的教训,不敢再甩泥,顺手找了根木棍,走两步,用木棍将鞋子周围的泥刮一圈,不语心有不平……
陆渝邻哈哈大笑。
坐在马背上再不肯下去:“不语,反正你们鞋子已经脏了,你们去摘叶子,我就不下去了,记住,要不老不嫩的……”
不语一向是个闷葫芦,只是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和清风艰难地爬上山坡……
马背上幸灾乐祸的人睁着大眼四处瞧,远处稻田只剩一茬茬谷桩……
正当惬意万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弯处传来,这里是官道。
姜誉有些不悦地拉了拉缰绳:“站边上去,小心撞到。”
俩人退到路边树下,马已进入视线,背上伏着一人,身上插着的箭羽随着颠簸一起一伏。
山弯处还有杂乱的马蹄声和说话声:“快,必须在城外截住他……”
俩人对看一眼,“扑通”,马背上的人在五米外摔下来,趴在泥地里一动也不动,马儿“嘚嘚”往前跑了。
“看,他在前面。”
“快。”
“好像没动……”
俩人不约而同夹马站到官道上,挡在了两拨人中间。
四五匹马冲到近前,“快让开,别挡道。”马上的汉子叫嚣着。
姜誉沉着脸没说话,陆渝邻嘻笑道:“大哥,这里可是我的地界。”
黑衣劲装的男人看看俩人:长相俊美,衣着精致,腰侧还挂着剑,不过多半是用来装样子的。
定是哪家的有钱公子,不得罪为好,领头人抱拳道:“还烦请两位公子让道,家中奴才盗窃贵重物品,我们一路追来,定要把他带回去。”陆渝邻转头看了一眼那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好像已经死了,入土为安,各位空着手回多轻松。”似没听懂领头人说的带回去三个字。
“尸体我们也要带回去,还请二位让路吧。”领头人有些不耐烦了。
“我要是不让呢。”他抬抬下巴,脸沉了下来。
刚才还如沐春风的笑脸转瞬充满杀气。
这些人太猖狂,京郊外也敢如此大胆,可见那人很重要,不是藏着重要宝藏就是藏着重要秘密,偏巧这两样他都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