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凶杀案1
王鹏程对看热闹的百姓说：“如果谁有线索提供，我们查证属实，县衙奖励五两银子……”
“啊……”五两，那可是普通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了，人群一哄而散，去查找线索去了，都想得到这五两银子。
王鹏程把捕快分成几组，走访附近几条街的人。
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金银街的凶杀案很快就传开了，连带悬赏的事儿一起。
于是就有人想来混这五两银子，各种线索纷沓而至，捕快们忙得脚不沾地，结果线索都是假的。
王鹏程气得大骂。
临近午时，王鹏程和捕快们碰头，看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就知道没收获。
吃了午饭，捕快们在大堂打瞌睡，王鹏程翻开现场记录。
究竟是从后院去的然后开门闩出的门还是前门未上门闩时进去的？
他下午得再去细看一趟。
来百味居吃饭的食客都在津津乐道这起凶杀案。
陆渝邻上午并未出府，他通常会在教过陆渊后才出府，因此并不知金银街发生了凶杀案。
路过一桌客人时，刚巧听到“……唉哟，那血流得满屋都是，听说头都快割掉了，王县丞悬赏五两银子提供线索……”
他并没停步，这些人说的往往都是传变样了的，问也问不出准确的细节，衙门也不可能公布案子细节。
他还是招来刘掌柜问情况，刘掌柜并不十分清楚，不过伙计小五知道一些，因为早上小五来百味居时经过福永街，还看了会儿热闹，他把小五叫来。
小五叭叭地将知道的说了，当然铺子里少了金银首饰他是不知道的。
陆渝邻告诫小五：万不可到处打听到处说，小心惹祸上身。
小五心里直嘀咕：大家都在议论，有啥不能说的。
“凶手可是没有抓到哦。”陆渝邻见小五不以为然的表情，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小五边往大堂走边琢磨陆公子这句话，突然回味过来，吓出一身冷汗，捂了一把自己的嘴。
“啊哟喂，福永街发生命案了……”赵棠一路嚷嚷着进了后院。
“小声点。”许平之低声呵斥他。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轻重，白瞎了老御史的威名！
“子望，子望，听说了没？”声音已经低了八度，看样子小时候许平之造下的阴影还在。
“刚刚听小五说了几句，不是很全。”陆渝邻看着进书房的俩人。
“我出门遇着王鹏程那家伙了，一脸的愁苦，这么大太阳还在挨家挨户打听呢，满脑门子的汗，官服都浸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自从断肠草事件后，王鹏程经常上百味居来，几人已经很熟了，赵棠就开始没大没小的了，还“那家伙那家伙”的称呼。
许平之敲了一下他的头：“怎么说王县丞也比你年长几岁，对兄长如此不礼！”
“哦，他说万记的掌柜被人割喉了……”赵棠朝窗外左右瞄了瞄，凑近陆渝邻，压低声音：“铺子里的金银首饰被洗劫一空，但门闩却是完好无损的……”
陆渝邻抬头与许平之对视了一眼：王县丞怎么会将现场细节往外说，不应该呀？
衙门办案是秘密，百姓是不得打听的，可他怎会将这等重要事说给赵棠呢？
陆渝邻想了想，没有回应赵棠。
赵棠没有等到陆二公子的惊讶和追问，甚觉无趣，灰溜溜地坐到自己那张书桌前开始练字。
书房对面十米外，郭威蹲在后厨廊下阴影里整理野菜，一棵一棵摘掉黄叶，切掉须根，放到盆里，去井台打水，清洗……
陆渝邻看了半天，那孩子丝毫没有不耐之意，做得很认真。
他出了书房站到廊下，扬手招呼：“郭威，过来。”
郭威并没有从不晒太阳的廊下绕过来，而是直接从太阳暴晒下的院子空地跑过来。
陆渝邻俯身，凑近郭威耳边：“你……”
郭威点点头，接过陆渝邻递来的银子：“公子，我把野菜洗完再去，万一客人要吃。”
“好。”看着他又回了廊下整理野菜，陆渝邻才转身回了书房。
一手拍在赵棠肩上：“王县丞跟你说的那些话是把你当朋友，你可不能往外道，不然他的官就到头了，甚至还会被罚。”
“我不会，我知道，就你们俩我才说，连祖父我都不说的。”
这小子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到得快晚膳时，来百味居的客人还在议论。
郭威已经回来了，回来时小脸儿通红，满头大汗，在窗外向陆渝邻招招手。
许平之和赵棠并不奇怪，也不多问。
俩人在书房隔壁的茶室说了很久，然后郭威回家去了。
郭家有郭威采的野菜和郭母的蕨根粉这两个进项，生活已经改善很多了。
陆渝邻回了书房：“这次的案子恐怕不容易，王县丞注定要失望了。”
“何以见得？”许平之问。
“凶杀案有目击者的，但是这个人根本不敢去领县衙的赏银。”
这么一说，许平之顿时明白了，凶手的来头一定很大，即使查到其头上，也会有人出来顶包，何况目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赵棠这次总算没有大惊小怪地嚷嚷，在陆渝邻许平之二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成熟了很多，学会了思考。
“那到底是谁呀？”他放低声音问陆渝邻。
陆渝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既然丢了很多金银首饰，只要盯着谁出手大量首饰就好了，这人最近恐怕是缺钱了，就是不知王县丞想不想得到……”
他猜王县丞一定想得到，那青年也不是吃素的，虽说他升迁很快跟王太傅有关系，但本身决计不是个草包！
的确，此时王县丞正在吩咐捕快严查各个首饰作坊和首饰铺，毕竟每个铺子出来的首饰都是有自己的标记的。
“目击者只说凶手年轻高大，身上穿的是绸缎，你们想，能穿绸缎者几何？”
“嗯，除了朝中各家公子就只有富绅家里了。”
“慎明，你不动声色去各家赌坊听听消息，看看哪些人最近输了很多钱。”
“好的。”赵棠满口答应。
“千万不要让人感觉你在打听，不要暴露自己的意图。”
“你怎么不让我去？”许平之好奇，他不是比慎明那家伙儿靠谱得多吗？
“你本就不是很爱赌的人，突然经常出现在赌坊，人家会怀疑的，谁会说实话？我们仨就慎明看起又简单，又还经常往赌坊跑得欢……”
赵棠嘴一嘟：“你直接说我笨呗！”
“哈哈，没有，这个重任还真得只有你能完成。”高帽一戴，赵棠尾巴快翘天上去了。
“尽可能听赌坊的赌徒说，你不要问，每个赌坊赌几把就走，不要下注大了……”
“知道了，我现在可有分寸了。”
“哈哈哈……”陆渝邻和许平之哈哈大笑。
自从楚王找许平之谈过话以后，他就在刻意教导赵棠，他希望赵棠和他们一起进退。
直至入夜，王鹏程和捕快们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