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赵御史上门
第二日一大早,陆老夫人着人将冰人找了来,将陆渝邻教她的一番话告诉冰人。
冰人也想,反正是陆家,陆潜虽是庶子,可有品级在身,薛姣姑娘不也是庶女吗,正好啊!
冰人胸有成竹,白花花的银子仿佛已经在向她招手了,转身就直奔薛府,一番天花乱坠地说陆潜如何如何好。
谁知薛大夫人从老夫人院里回来后告诉她:薛府不同意,就要配嫡子。
冰人犯愁:你是庶女想配人家嫡子,谁愿意呀?愿意的也是六七品的人家,陆家再不济也是三品。
冰人歇了再搓和的心思,只说再想办法,就走了。
陆渝邻出府更自由,不时买点小东小西孝敬陆老夫人,老夫人彻底被他拉拢了!
酒楼的生意红红火火,赵棠天天往酒楼跑,赵御史终于在早上堵住了赵棠:“小兔崽子,整天往外跑,当祖父的想见你一面都见不着,你祖母和母亲硬是把你惯坏了。”
“我可是做正事。”赵棠理直气壮。
“你?你像做正事的吗?我还不知道你,吃喝嫖赌你哪样都干,就是不干正事。”赵御史可是把他这个二孙子看得透透的。
赵棠很委屈:“那是原来,现在我可没去,我现在开酒楼做生意了。”
赵御史怎么可能信,要拘着赵棠在家修身养性,等来年好谋个差事。
不被理解的赵棠差点急哭了,只得扯了祖父跟他一道来酒楼。
赵御史看到匾额落款时和王太傅一样,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没看得真切,孙子已经把他拉到酒楼内。
此时客人还没上门,赵棠拉着祖父将楼上包房的诗词看了个遍,显摆道:“这会是狐朋狗友吗?狐朋狗友写得出这些吗?”
赵御史读书一辈子,真就没见过这些诗词,一首也没见过,而且这陆公子还会几种书法,这就更不简单,他赖在茶室不走。
眼见才巳正,客人就已经陆续上门了。
“我记得陆二公子不是有些傻吗?怎么一下会这么多,莫不是哪里去抄的?”赵御史还是难以置信。
“祖父说得出是哪本书上抄的吗?我可是亲眼看他写的。”赵棠绝对相信这是陆子望写的。
“祖父,我跟您说,反正我认定这两个朋友了,陆子望做生意我就跟着他做生意,他入仕,我就入仕,他从军,我也跟。”
赵御史并没马上反驳孙子的盲从,他得见过人再说,许家那小子一向很稳重,他倒是放心的。
午初,陆渝邻跨进酒楼,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间,尽得天地之精华。
赵御史暗暗吃惊:才两年没见过这小子,竟有如此气度了!
再看看自家孙子,一脸的傻笑,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过会儿看了许平之,也越发沉稳练达了,赵御史不禁捶了捶胸口:自家这个咋就没有长进呢。
“祖父,您噎住了吗?”赵棠疑惑,桌上只有茶水,没有点心呐?
“赵大人好,晚辈陆子望见过赵大人,酒楼开张这么久,还没请赵大人吃饭,不应该,子望给您赔礼了。”陆渝邻给赵御史杯子掺了茶,自己端了杯,站着敬了杯茶。
“你看看,你看看……”赵御史指着陆渝邻,“子望啊,有大长进,慎明不如你啊,你可要看好他,祖父才放心。”
“赵大人放心吧,慎明乖着呢,现在除了酒楼,赌场、妓坊都没去了,我带来的书,他有空也在后院看呢。”
“真的?”
“真的,其实慎明很好,单纯,重情义,孝顺,也辨是非,赵大人完全不用担心。”
“看吧,祖父,我说我现在是干正事了,您还不信。”
赵御史完全没想到不着调的孙子在别人眼中是这个样,当然因为对方是孙子的朋友,话也不可全信。
可是午膳三个年轻人陪他吃下来,谈吐、见识、对朝事的见解完全让赵御史刮目相看,尤其是陆子望。
他对为官之道的见解完全说到赵御史的心坎上了,朝中缺这样的官啊,太缺了!
“你们做生意简直浪费了,明年入仕吧。”这个你们指的是陆渝邻和许平之,他家那个缺根筋的孙子会干啥。
“我会考虑的。”陆渝邻现在不会一口回绝,他必须要加入朝局。
许平之看了他一眼,也点点头。
“我也要。”赵棠哪会不跟着。
赵御史吹胡子瞪眼:“你会啥?”
“我不会可以学呀。”这有什么难的。
“那你就好好跟着他们俩学,一定要听他们的。”赵御史彻底放心了,就算将来仕途上孙子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也未尝不可。
赵御史在美食、美言和美诗的三重满足下愉快地走了。
后来孙子往外跑他也没喝斥过了,老太太和赵母还相当奇怪。
不过虽不喝斥,不时的也会将赵棠提溜到书房考究一番,虽不及陆许二人,但确有很大进步。
猪头似的薛桐被薛尚书禁足在府里面壁思过。
思什么过?思他人之过。
陆邻以前都是唯我马首是瞻,吃的、玩的我优先,外出玩乐我从不付银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陆邻和我疏远了?马场下注赢过我,还不知从哪里抄了几首名动京城的诗词,凭什么,一个不受重视的二公子比我顺心?
赵棠那小子也和陆邻一个阵营,整天开开心心在百味居数银子,将陆邻奉若神明,傻缺!
那许平之,一个中郎将之子,也敢对我爱搭不理的,他也配!
现在就连一个没落的县公之子也敢和我争那烟花之柳……
地上散落一地的衣衫,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闭嘴……”薛桐掐/着身/下的人:陆邻、蒋世南……你们给我等着!
哭声渐响,“滚,让玉容进来……”
床/上滚下一人,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套在身上,踉踉跄跄奔到门口。
门外站着一人,脸色已经苍白,出来的人泪眼看了她一下,她迟疑地跨进屋,转身关上门。
“还磨蹭什么,快点……”语气中满是不耐。
半个时辰后,又一道身影出来,艰难地往倒座房挪,接着,一桶又一桶热水送进房里。
发/泄后的薛桐胸中的郁结消散了一些,坐在浴桶里,仰着头,眼前走马灯似的:拥挤的百味居酒楼、谈笑自若的陆邻、眉飞色舞的赵棠、波澜不惊的许平之、轻蔑的蒋世南……
“路生……”
名唤路生的小厮敲门进来:“公子,需要什么?”
“你去买点马钱子。”
“公子,上哪里买?”
“算了,你出城去,找山民带你去深山里采,不要告诉任何人。”
路生捏着布袋出了城,第二日酉正才回。
薛桐看着布袋里的椭圆形叶子,此时的马钱子才长出来不久,不知叶子和果实是不是有相同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