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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当孙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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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包房里的徐世达心情并没有好一些,这酒楼老板太不识抬举了,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安排,还让他等?

    薛桐似没看到徐世达的脸色:“徐世伯,他们家生意特别好,这开张五六天,天天爆满,午膳晚膳几乎都要翻第二台,所以可能不大注意这些规矩,别放心上……”

    “这酒楼老板是谁?”

    “世伯,都是熟人,都是熟人,徐年也识得的,左将军家的二公子,赵御史家小公子,中郎将陆家的大公子。”

    徐世达一听,几人也算有来头,不过……

    “这几人也是不地道,平日里经常一起玩的朋友,酒楼这事也没说拉徐年入伙,看看,这么好的生意,要是徐年兄入股了每天进账还不得百来两啊……”

    雷军闷不作声,边喝茶边打量包房格局,墙上的诗吸引了他的注意,年轻时他也是很有抱负的。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行路难》——

    官场这个大染缸早已将他染得面目全非,随波逐流才能更好地活着,那些豪情理想深埋起来,活下去才是王道。

    此刻,他觉得胸腔内的心脏似乎跳动了一下,枯木有了复苏的迹象……

    郭威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陆渝邻,怏怏地回了酒楼,问刘掌柜咋办。

    刘掌柜拍拍他:“去后院帮忙吧,王公子让了他的包房。”

    陆渝邻把订做回来的榨汁机扔给郭威,让他用磨刀石把榨汁机磨亮,郭威已经是百味居的编外伙计了。

    刘掌柜连忙汇报了徐州牧的事,陆渝邻一听:坏了。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可是对于此类人又不能例外放情,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三次,他也不会感激,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赵棠不以为意,可陆渝邻不这么认为。

    陆渝邻让伙计端了一份现卤拼盘,随他和赵棠一起去了六号包房。

    他本可以装作不知,坏就坏在薛桐一起的,薛桐一定把他们几个全抖露了出来。

    “陆子望拜见徐州牧,雷员外郎,适才小辈没在酒楼,掌柜的不知变通,怠慢了徐州牧,在下特来赔礼道歉,望徐州牧不要和小辈们一般见识。”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棠嘻嘻哈哈:“慎明见过两位世伯。”不伦不类地鞠了一礼。

    提着酒壶给徐世达倒了一杯酒,然后接过伙计手中的杯子:“慎明向徐世伯赔礼了!”说完一饮而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小子的祖父是御史,明面上交恶的话,御史不时地参他一本也够他手忙脚慌的,徐世达端起酒杯喝了这杯酒。

    雷军的这杯酒好敬多了,并没有坐着,而是站起来和赵棠一起喝的。

    “三位慢吃,晚辈不打扰了。”陆邻和赵棠退了出去。

    当孙子的感觉真不好,尤其是在小人面前。

    真得加快脚步了!

    ——————

    下周,百味居又该上新菜品了。

    “郭威,我再教你一个挣钱的法子吧,这个事你可以让你母亲去做。”陆渝邻把郭威叫到跟前,对他一番指点。

    郭威欢天喜地去布庄扯了几尺纱布,次日他母亲就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带着三岁的女儿去了附近的山林。

    这种植物遍坡随处可见,郭母将绳子拴在郭小妹的腰间,另一头绑在她看得见的树上。

    郭母对山林有些阴影。

    郭威他爹一直在附近庄子帮工,去年冬天,主家城里府上需要柴禾,庄子上的管事派了几个汉子去山上砍柴,郭威他爹不慎踩空,摔下崖去,崖倒是不高,不幸的是头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同行的人把他扶到庄子上,医师来看过,头上就一个口子,敷上药包扎了一下,身上有几处擦伤,看上去伤并不重,管事扔了五两银子,让他回去养伤。

    郭威他爹晕乎乎地回了家,以为睡上一觉就会好,谁知半夜开始头痛,还恶心呕吐。

    郭母吓坏了,去庄子让管事请大夫,管事睡意正浓,不耐烦地回话:天亮再说。

    郭母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赶进外城,找了几家医馆医师都不出诊,无奈在街檐坐到天亮等医馆开门才请到医师。

    等郭母把医师请回家,郭父头痛得摔到了床下,郭威力气小,扶不动他爹,只有把被子拖下来盖住他爹,自己守在旁边,看着郭父抱头痛叫而自己无能为力。

    郭母哭叫着扑到郭父身上,与医师合力把郭父抬到床上,医师诊了诊脉,翻开郭父眼睛看了看,又摸了摸头部四周,随即摇摇头,写了张方子,连诊金都没要。

    郭母边哭边吩咐郭威照看好他爹和两岁的妹妹,自己又进城去抓药,药端上床,郭父已经睁大眼睛直挺挺地不动了……

    如果在现代,郭父是不会丢命的,开颅、引流、清创……颅内出血可以医治,可是古代医学不发达,很多人都是病死的。

    一个家的顶梁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生活可想而知。

    庄子上的管事因为主家官大,出了口棺材钱就了事。

    郭母挖几锄就要抬头看看郭小妹,一个时辰也挖了一大背蒌,在村前的小溪里淘洗干净背回了家。

    当郭母捶得“砰砰”响时,邻居从破烂的篱笆上探了个头进来:“郭家媳妇,你在干啥呀?”

    郭母抬起黑黝黝的脸,那是一张常年劳作在太阳底下的脸,笑了笑:“捶点树根,干起比较快。”

    邻居也没多想,转身去看稻田的水去了,眼瞅着水稻要成熟了,得把田里的水放干,今年交完租子,还指望能剩下点,长年累月都是麦麸面,就指望剩点大米改善一下生活。

    坡上的麦子等几天也该收割了。

    郭母在木盆里捶完一背蒌蕨根,倒上水,细细搓洗,用纱布滤去渣,然后去做午饭吃。

    吃完饭将搁置的木盆倾斜,倒掉上面的清水,木盆底露出一层浑黄的浆,又掺了些清水进去,用纱布又过滤了一遍。

    趁郭小妹在睡觉,郭母又去挑了两担水回来。

    换了两次清水,沉淀后盆底留下了一层乳白色的粉块,她将粉块铲出来,放到铺上布的竹箕上晾晒。

    带着郭小妹去门前的菜地里扯草,家里这点菜地种出的菜只够吃,根本没有多的拿到市集换钱。

    一连几天,郭母每天挖一大背蒌,第一天的粉已经晒干,郭威带到百味居,陆渝邻让掌柜称重,付了五十文给郭威,郭威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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