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男大当婚
今日没来酒楼的许平之是被母亲绊住了，许夫人托的媒婆今日送姑娘画像上门，都是各家门当户对的千金。
这许平之马上二十，是该娶亲了，他的几个庶弟没成亲，但都订下了，只等年纪一到就娶回来。
可许平之却不想面都没见过的两人被迫绑在一起。
尤其前几天和陆邻闲聊，陆邻提到自由婚姻。
他想：即使不能和姑娘相处了解，也得先侧面了解一下姑娘的品性。
媒婆展开画像：这是工部员外郎家的嫡次女，女工尤其做得好，常得各家夫人夸赞；这是吏部薛尚书家的庶女，聪明伶俐，别看是庶女，但薛尚书非常宠她。
许平之皱了皱眉头，他对薛桐的为人处事不敢苟同，连带也不相信薛尚书对子女的教导。
“这是正议大夫的嫡孙女……”媒婆嘴都说干了，也没看出许平之对哪个姑娘感兴趣。
看着手中最后一张画像，她觉得这个更不可能，本着职业道德，还是要介绍一下：这是壮武将军家的嫡幼女，除了读书，就爱舞枪弄剑，琴棋书画只会书，女工……女工……媒婆说不下去了，这根本就一无是处嘛。
画中女子少了娇媚，但眉间却多了一股英气，飒爽英姿跃然纸上。
许平之眼睛亮了，笑了声，意味深长地来了句：“这壮武将军家的千金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王妈妈今日辛苦了，过段时间上门来我再告诉你选哪家姑娘吧。”
一听松口了，许夫人和媒婆别提多开心，许夫人高兴离抱孙子不远，王媒婆开心又可以挣到一笔银子了。
许平之回了自己的院子，喊来小厮修明，低声吩咐了几句，修明不停点头。
然后坐在书桌前，翻开《孙子兵法》细看起来，还不时提笔注释几句。
这本书来之不易，虽不是孤本，但存量极少，这是父亲从南边来的商人手中购买的，在他十八岁时送给他的。
开酒楼并不是许平之的志向，但在没实现志向以前和陆邻一起做事，他是乐意的，尤其是现在胸有成竹的陆邻。
······
李南刚要跨进书铺，一只手拉住裙摆：“小姐，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赏个馒头也行。”
“走开，哪来的小乞丐，放手，快放手……”一道稍显尖厉的声音呵斥小孩儿。
小孩子连忙松开手，裙子上赫然留下一道污手印。
“啊，小姐，你看，裙子脏了……”
裙子主人转过头，圆溜溜的大眼睛，脸上有着婴儿肥，很是可爱。
“没关系，青瑶，给他两文钱吧。”大眼姑娘笑得温柔可爱，眉间一股英气。
“小姐……”丫鬟跺脚。
“我不都说了吗，脏了洗了就是，练武不是经常弄脏吗，快点拿吧？”
丫鬟青瑶一脸的不情愿，从荷包里掏出两文钱：“给。”
小乞丐抓过钱就跑，谢都没谢一声，想必是饿得狠了。
“小姐，你看他……”
“好了，我们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流云剑谱……”
大眼姑娘拉了一把丫鬟，主仆两人进了书铺……
隔壁店铺闪过一道身影，逐渐远去。
……
今日，是姜誉进宫探望母后的日子，他坐在一旁，听母后说先皇、说皇兄······
“誉儿呀，你这王妃要选到什么时候，母后还能活多久，将来如何见你父皇？”皇太后尹氏拉着姜誉的手，从十八岁催到二十一岁。
“母后，您还精神着呢，各家贵女儿臣还在观察中，不着急，您不是已有好几个皇孙了，也不差儿臣房中这一个，父皇一直告诫儿臣，妻子一定要找个自己中意的，就像母后和父皇一样……”
为了不让母后念叨自己的婚事，姜誉不得不开口多说几句，这些话都快赶上他一旬的量了。
听得姜誉这样说，太后叹了口气：“母后也没有别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有个知心的人照顾你……”
姜誉拍拍母后的手： “母后放心吧，会有的，母后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他端起昨日将军府小厮送过来的凉虾，舀了一勺喂到母后嘴里。
“嗯，这是什么？”软软糯糯的，太后嚼了两下，低头着姜誉手中的瓷碗。
“凉虾。”
“宫中御膳房从没做过这个？”太后疑惑。
“这是儿臣从府上带来的。”姜誉又喂了一勺给母后。
“誉儿府上还有这么巧手的厨子，我儿有福了！”太后一直担心儿子对吃食也随意将就。
姜誉笑笑不语，瓷碗很小，凉虾很快没了。
太后还没过瘾：“这就没啦！誉儿就舍不得给母后多送点？”
“母后，凉的不能多吃，母后要是还想吃，儿臣下次再带来。”
“好，好，还是誉儿有心，你皇兄多久没来看母后了，人老了，遭人嫌弃喽！”
“皇兄国事繁忙，母后自当体谅皇兄的，母后也不要经常呆在这永宁宫，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说完给太后诊了诊脉，又问了些日常，叮嘱太后身边的嬷嬷要注意什么。
从宫里出来，沿圣明街回王府。
“王爷，那边好像是陆公子。”辕座旁的清风开口。
车厢内并没有回声，视线正着附在远处那张笑得温柔和煦的脸上：有那么开心？
马车很快背驰而过，骄阳似火，谁会停留？
王府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姜誉面无表情。
清风暗自纳闷，从宫里出来王爷看上去心情挺好的，这怎么下了马车看上去心情不爽了？
他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看了自己一遍：没有冲撞王爷的可疑物啊？
摇摇头，还是小心为妙，尽可能不要去王爷跟前晃，能躲多远躲多远！
从百味居出来的王鹏举站在王府门口，整了整衣衫，问门房福临：“王爷在府里没有？”
福临一看是王鹏举，笑道：“王公子来得巧，早一刻钟王爷都不在府上，王爷回府还没一柱香呢。”
王鹏举放心了，吩咐福临：“告诉厨子，我要吃红烧猪蹄。”
“得嘞。”
他朝内院走，刚跨过拱门就碰到清风蹿出来：“火烧屁股了？”
“嘿，王公子来啦，王爷在书房呢。”说完溜了，不似以往屁颠屁颠去通传。
王鹏举看着清风的背影，有些疑惑，走到书房门口，房门半开，可以看到王爷正坐在书桌前。
敲敲门，也没等应答就跨了进去。
胆儿越来越肥了？姜誉正待抬头训斥清风，却发现来人是王鹏举，破天荒地问了句：“今日怎没去百味居？”
“去了，徐世达也去了百味居，没有位置了，让刘掌柜腾间包房，但刘掌柜又做不了主，徐世达很生气，看样子老板都不在酒楼，我就让他们了。”
听到徐世达这个名字，姜誉怔了一下。
“对了，您得提醒一下陆公子小心些，我看徐世达脸色并不好，他那个人心胸狭窄，呲牙必报，今日失了面子，恐怕要使坏。”
“清风……”姜誉冲门外喊，躲到拱门外的清风不得已又挨拢来。
“嗤……”轻笑声传来，却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清风冲虚空挥了挥拳头，站在门口：“王爷。”
“泡壶茶来，去冰窖盛一碗凉虾给王公子解解暑。”
王爷心情好了？
还是王公子管用，清风边走边想。
通风报信的王鹏举得到了热情接待，受宠若惊！
连晚膳也蹭了才回自己家，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夏弦，放眼睛出去，盯着徐世达……”
阴影中的暮云和夏弦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