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根本原因
白沫看出主子的踌躇,他知道,这个在外人看来是个嗜血魔头的公主殿下,还只是个刚及笄的十五岁小女孩而已,她内心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善良的人是见不得人间疾苦的。
白沫上前,轻轻揽住江倾清的肩膀,就像小时候母后对她做的一样。
白沫俯身,凑到主子耳边轻声说道:“属下可以让单将军先行前往舟郡,与舟郡的郡守说明,请郡守出面将百姓们说服回去。”
江倾清微转首,眼神扫过步履蹒跚的百姓,最终落在白沫那双无比真诚的眼眸上。
沉思片刻,这或许是最有用的办法了。
江倾清点头,淡淡回应:“去办吧。”随后转身走向马车。
几人回到车上,队伍继续向前,浩浩荡荡的前往舟郡的方向。
江倾清端正的坐在榻上,手里的解已经冰凉如寒霜,可她依然用自己冰冷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拂过。
月容麻利的将烧得不那么旺盛的银碳放在铜丝手炉里,再铺上一层碳灰,套上棉套递到江倾清面前,轻声说道:“殿下,用个手炉吧。”
江倾清微抬眸,将手中的解带到手腕上,接过手炉。
暖意顿时从掌心疏散至全身的每一处经脉,暖和的让人产生了一丝倦意。
车内暖意如春,一片和善,车外寒风四起,民不果腹。
江倾清静心听着车外的喧闹声,车轮碾压过土路的声音,孩童哭泣的声音,无数石子被踏过的声音
心里涌上一丝奇怪的感觉,掺杂着无奈,悔恨,心痛,怜悯。
马车在看似平稳的道路上行驶,但公主心里已然涌起万里波涛。
这一切都拜崎国所赐,是他们的贪念,不惜拿百姓的性命去填补他们自以为是的傲慢。
江倾清满心满眼都是复仇,她所看到的不过是父兄惨死的表象,而白沫深知其中最关键的原因。
郦国气候柔和,即便是冬季也不是特别寒冷,所以农业发达,百姓富足,再加上郦国矿产资源丰富,尤其是火石,产量巨大,还有许多珍惜的矿石,再加上群山环绕,易守难攻。
先天的优势与英明的君王使得郦国繁荣昌盛,经济更是别国难以企及的繁盛。
相反的崎国,大部分地区气候寒冷,也就只有一小块地方适合种植茶叶,百姓们很难依靠农业发展,更别说许多珍贵的药材,更是需要从郦国购买,长此以往,崎国便有了占据郦国的想法。
说到底,崎国皇帝也是为了自己的子民,让他们能过上富足的日子,可郦国依仗天意发展,同时也是因这得天独厚的资源而丧命。
君王所考虑的永远在百姓之上,难道崎国皇帝不知道打仗会削弱本国势力吗?
可他不得不做,眼看着自己的子民因饥饿而死,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一路上耳边环绕的全部都是百姓们赶路的嘈杂声,一开始还好,没觉得什么,直到后来听到太多小孩子哭喊的声音,阵阵尖锐的刺耳声传入江倾清耳中,她有些不耐烦了。
眉头不由紧蹙起来,小孩子嘛,饿了或是累了,都会用哭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可父母还是会强行拉拽他们往前走,导致孩子们哭喊的更加厉害。
江倾清尽力的忍着,她不断的告诫自己,都是自己的子民,千万不可以动怒,千万要忍住。
月春看出殿下的情绪变化,她自然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孩子的哭声的确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尤其是对于殿下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女来说,连小孩子见得都少,更被说不停哭喊的孩子,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人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小黑狗有点忍不了,狗的听力本就比人强上很多,再加上狗睡觉时比较贴近地面,真可谓是声声入耳的地步。
小黑狗站起身,尾巴垂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的位置,就连它眼里都充满了愤怒,好似在说:“让老子看看到底是谁打扰本狗睡觉,没完了还?”
月春看到,想要把小黑狗抱在怀里,生怕它忽然叫出声会影响到殿下。
可这手刚碰到小黑狗后背的位置,小黑狗猛地回头,看到是月春,当即张嘴就要咬下去。
吓得月春忙收回被吓得有些哆嗦的手,呼吸都跟着急促几分,这狗怎么不识好歹呢?
月容见状,低头浅笑一声:“它可是认主的。”说罢,弯腰想要抱起小黑狗。
谁料,小黑狗根本不给她这个面子,扭头就朝着月容的近在眼前的手张开它不是很大的血盆大口。
月容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双手,一个劲的抚摸胸口为自己顺气。
月容感到很是不爽,想要狠狠说它一顿,却碍于殿下在闭目养神而作罢,满眼都是:“你给我等着。”
也不知是不是被月容的眼神吓到了,小黑狗竟然直接跳上江倾清床榻,自己圆圆的小脑袋蹭着江倾清胳膊肘,甚至还放肆的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江倾清腿上。
江倾清感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靠近自己,下意识睁眼,只看到小黑狗一脸委屈的模样,小眼睛一转一转的,仿佛在告状一般。
看到这一幕,月容和月春两人赶紧低下头,心里默念:“不是我,不是我。”
好在江倾清并没有理会,接着闭目养神。
两人对视一眼,小黑狗委屈?她们还委屈呢。
好心好意的抱它,它却想要咬她们,不识好人心,切!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一阵马蹄声传入车厢。
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下官舟郡郡守程高文求见公主殿下!”
江倾清抬眸,微颔首,月容立刻扬声道:“过来吧。”
“参见公主殿下!”
月春走到江倾清身边,轻轻掀起车帘,一个身着甲胄,威风凛凛的男子出现在江倾清面前。
江倾清微转首,看向男子,淡然道:“免礼。”
“谢殿下!”男子谢恩,接着带有歉意的说道:“劳殿下费心了,是臣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