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化气
无视着中堂厅中凝重的氛围，何宽举起茶壶高山流水般沉泉落入杯口，水滴毫无四溅的盘旋于杯中，放下茶壶后才不冷不热的开口：
“说”
得到何宽回应后，自觉有求于人再怎么样起码不应丢失礼数的周潼，拱手抱拳道：
“敢问那府牙兵周身气势凝聚，刀带青芒的武艺是何功法，某能否习得”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汉子终归是个有想法的”听到周潼的发问，一副果然如此神情的何宽难掩笑意开口说道
“府牙兵这套东西算是一个体系，就算我说出来你也学不会，更别说我并不会他们一套，只是我能告诉你，笼统来说，他们这种周身气势凝聚一团，挥刀舞剑中光芒含于刀身的层次，叫做化气”
“化气？”听到何宽一番解释，有些头绪都并不清晰的周潼不由得反问
“是的，化气”
“自古以来，无论文臣猛将，侠士匪寇，想要登堂入室，或游历四方，就必须掌握化气之法，只有掌握化气，才算是超凡脱俗，所谓化气，各种功法典籍各有不同，所修炼出的气势与属性也各不相同，譬如我何氏修习的屏岩决，化气后出招时周身泛铜色，配合家传刀法，刀光飞舞间势若崩岩，寻常敌手难承其重”
“而府牙兵就不同了，当然府牙兵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是指由陛下安排至各州府扼要负责镇守一方安定的精锐军士，并不是单指某一个地方的士兵，比如此次来援助的沐剑军，平常负责镇守在盘州府中，轻易不做调动，约有千人之数，个个皆是军中选出的精锐，我大瀚据土百万，九道四十八州也不过四万八千之众，乃是我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所以，你也无需气馁，这世间除开世家大族，军中精锐，平凡人中你也算是江湖好手了”
听闻何宽一番解释，刹时间通透许多的周潼继续问道：“若非世家大族家学，是否只能从这军中获取化气之法”
何宽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样子说道：“然也，这世间除开家传绝学，以及为陛下参军入伍，再无其他途径，不过也有类似高人传法有所奇遇，就好似你这般，但你这明显没有成套系统法门，只有拳腿功夫，同时也有他者，修习未成体系的残卷，练成不阴不阳的法门，譬如那马匪术士之流”
“总而言之，法不可轻传，没人会平白无故将此等秘录典籍传授于他人，世家大族也正是因为掌握着典籍传家，才能屹立千年而不倒”
一通言语下去，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周潼，何宽笑了笑补充道：
“你别多想，可不是你加入军中便能修习到这化气法门的，不然军伍之中人人都已习得了，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周潼闻言皱了皱眉头，顿感知识渠道被完全限制封死的他继续问道：“那应当如何才有这超凡脱俗之机…”
说了一大堆但依旧兴致盎然的何宽添了添茶水饮下，继续回答着：
“军中有破阵、斗将、斩旗、夺帅、先登、追掩六种功勋，分甲乙丙三级，其他杂门杂类功绩也累计算入其中，不论是哪一种，必须取得甲级头功牌，或三枚乙中级牌，才可有入登云阁修习之机，当然如果你有门路被选中进入府牙兵，也可修习，就是功法被定死了，只有那一种而已”
“登云阁？类似书馆教塾的地方？”这个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学习场所的地方引起了周潼的兴趣
“嗯，可以这样说，只是里面教授的都是军中老将或者前辈高人，学的也是杀人伤敌之法，当然，也有传授文武韬略可敌万人之策，不过那只有到上都的登云阁才可见识到了……”
见何宽一脸向往的样子，大致能够猜出来是个什么环境的周潼也不禁有些神往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你要决定正式参军入伍，就去找王冲，他会帮你安排妥当，我任期将至，等过半月，便要撤往大酉县，届时你也要同行，所以，乘此时间，且将你琐事安排妥当，不然违令时我可不会轻饶于你”
何宽收起欲而不得的向往，兴致被打断的他摆了摆手，语气漠然的下起了逐客令
而大致得到自己想要信息的周潼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在何宽派遣下人后便拱手抱拳，紧随仆役离府而去……
在仆役与周潼都双双离去后，独坐在中堂的何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仰望着屋檐飞禽画物，心思却已飘得遥远
“上都，御龙州，登云阁……”
………………
“呼，金窝银窝，还得是自己的狗窝舒服”
绕行数里路，终于走回自己茅草屋的周潼解开门锁后“吱嘎”一声推开木门，扇了扇有些沉闷的味道由衷的感叹着
“大致还有半月，伤势倒是不足为虑了，虽然找不到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快恢复的原因，但至少不是坏事”
将杂七杂八的东西理了理，心事略重的周潼一下栽到床上，横躺着胡思乱想起来
“虽然眼馋那化气之法，但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途径了，只能是去给皇帝老儿卖命了虽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讳”
“虽然化气之法暂时没办法获取，但自己的武艺却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刀法，弓术，枪术，这些都是明摆着的短板，那怕暂时无法掌握化气之法，对付如这次铜皮铁骨的马匪，按照王冲所说，如果掌握刀术中的的要义，就能够凭借感受刀剑的呼吸，从而轻而易举斩断钢铁，彼时刀术已然算得上登堂入室，即使没有化气法门，也足以借此一手行走江湖了”
“然还不止于此，身体打熬也需作为一项长期工作来进行，不管是何宽还是齐盖等人，都是力骨惊人之辈，那怕不借助化气法门，他们也能轻易抵挡住数个如间虎那样的强寇，更别说，怀疑这化气之法与力量筋骨有相当密切的联系”
“化气全称很有可能就是前世所谓的炼精化气，齐盖他们就是将身体力量体力抽象性的幻化为气，然后充盈至全身，总之，那怕这种说法路径不一定对，但强壮基础是绝对不会错的”
心中怀抱着许多想法，瞬间大脑的劳累与身体的疲惫一涌而上，让躺在床上松下戒备的周潼不大会儿便打起了鼾声，随着天色渐渐变暗，有节奏的呼噜声也随着睡眠的深入慢慢平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