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嫁也得嫁
家里的沙发不大，李洋洋身体占了大半，我不想跟他挤，起身想把地方让给他，他却一把将我拉回到沙发里。
“你干什么？”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清清，你为什么不同意？”李洋洋将我按在沙发上，五官都拧到一起了，他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哭着哭着又咧着个嘴，笑着说：“刘元生家里可有钱了，你嫁过去什么也不用做，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当新娘子就好了。”
看向李洋洋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愤怒。
我就不该相信家里打来的电话。昨天夜班前，我爸说，家里出大事了，要我今天务必回家一趟。他没说是什么事，但是听他语气挺严重的，我夜班之后会休息两天，于是就回来了。
要是知道他们安得是这个心，我是绝对不会回这一趟。
“放开。”我感觉一瞬间气血上涌，但是李洋洋仍旧不松手。
我气急了，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咸腥味，有汗水，也有血。李洋洋痛得大叫一声，撒开了手。我趁机拿起包，就要离开。
我爸一把拉开我，厉声道：“你拿你哥撒什么气，我们都是为你好。”
“就为了二十万，你们就想卖女儿？有利可图的时候，我就是女儿，那当初你们不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气极反笑。
“清清，你怎么这么自私！”我爸突然拉住我，但他力气没那么大，被我拖着往楼梯走了好几步，见我已经急红了眼，一咬牙便说：“我和你妈没本事，给不了你好生活。但是你嫁到刘家就能过好日子了，还能帮衬着你哥一点。”
天大的笑话，我才不会稀里糊涂的嫁了。
“我连刘元生的面都没见过，你们就让我嫁，有这种道理吗？”
我爸叹了口气，接着说：“他爸妈你不是都见过吗，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他们对你很满意，再说了，你不是和刘元生在网上聊过一段时间吗，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相亲让爸妈来的怂货，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这种人。”
我爸见我油盐不进，也撂下狠话。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事就这么定了，提亲的人马上就来了。”
“你们休想！”我挣脱束缚以最快的速度下楼，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我刚下楼，就跟提亲碰了个正着。
刘家一共来了四个长辈，刘元生的两个姨妈，一位媒人，还有家族里的一位长辈。随行的还有一些青年，他们从车上搬下来好多红色绸面的礼盒，还带着婚书，作风十分旧派。
我惊呆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得这么正式。
刘家住在在临县的黄金村，据说以前那里遍地黄金，是个富庶的地方。但是那边比较封闭，村民也比较排外，真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相中了我家。
我妈热情地招待着他们，见到我要出去，立刻缓垮下脸。
“胡闹什么，看到长辈也不叫一声，真是没家教！”
家教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真是讽刺。
我懒得再次纠缠，对着来提亲的几位长辈说，“对不起，各位叔叔阿姨，今天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你们请回吧。”
媒人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转头质问我妈。“嫂子，您这彩礼都收了，可不兴这样悔婚的。”
“你收了钱？”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妈。
“没有悔婚，这门亲事我们不知道多满意，别听这死丫头瞎说。”我妈陪着笑脸，将我拉到一边。
这时，我爸和我哥也下来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把钱退了，打死我也不可能嫁！”
“死丫头，怎么一根筋呢。”我妈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就在我们争执不休的时候，那位刘氏家族的长辈说话了。他年纪很大，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他气场很强，一说话，大家都不做声了。
“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人贵在守信。后天大婚，我们准时来接人。”他凌厉的眼神一扫，落在我身上，语气加重了些，说：“要是我们接不到人，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
四月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些热，他的话却让我们觉得无限寒意。
几人驱车离开后，我与家里人大眼瞪小眼。老人家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家真的摊上大事了。
他们收走了我的手机和包，将我锁在房间里，生怕我跑了。
但是，我不会老老实实等死，半夜，趁他们睡着了，我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回城的班车，要等到早上八点。
大晚上的，也不是很安全。我拼命地跑着，夜黑极了，只有远处的一个院子亮着灯。
我朝着光亮一直跑，直到一座小院门口，问灵小馆。
问灵镇很安逸，人们出来喝茶和打牌也没有什么消遣，饭馆什么的，生意都很一般。
这家饭馆可能是新开的，一栋改建过的小院，古朴雅致，但我不喜欢，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院子的门是木质的，没有关，我在门口踌躇着，纠结要不要进去。院子里种了一棵很大的槐树，枝繁叶茂，树下还有一架秋千。
我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刚想再坐到秋千上，突然听到了一声吼叫。
“别坐。”
我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坐了下去。秋千发出响声，零件之间摩擦声很刺耳，随着金属断裂的声音，我摔倒在地上。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他穿着连帽衫，身形高大，满脸胡茬，黑眼圈很重，脸上没有表情。
“我不是叫你别坐吗？”他语气不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揉了揉摔痛的屁股，连忙起身，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过来。我本能地后退一步，而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越过我去检查秋千。
“你不是白天的司机师傅吗？”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他没搭理我，转身回屋里拿了一个工具箱，专心地在摆弄起秋千。
虽然他很没礼貌，但是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于是我说：“我没想到这个秋千这么不结实，但是确实是我弄坏的，你说需要多少钱，我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