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的求救电话
我叫李清清，今年23岁，大学毕业没多久，在一家民营航空公司做接线员。
接线员也就是客服，平时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糟心事一样也不少。
今天，又轮到我上夜班，从凌晨十二点到明天早上八点。
现在是四月，属于旅游淡季，再加上我们公司很小，平时业务也不是很忙。午夜十二点之后，基本没什么电话打来，但是由于行业特殊，必须得二十四小时有人在线。
十二点整，我上线了。
我一上线，刺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办公室是个大平层，每个工位都有单独隔板，这个点其他工区的同事都下班了，灯光很昏暗。夜很静，这就显得铃声响得越发急促，我赶紧把耳机戴好，说出那句熟悉的开场白。
“您好，工号9189客服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我又重复了两次开头语，依然没有人回应。
按照流程，说了三次开头语还是无声，我这边就可以挂机了。
“抱歉，由于一直没有得到您的回应，电话将被挂断，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空白电话这种情况，经常有。我没太在意，等了三秒，正准备结束通话，那头却突然出声了。
“救我···救救···”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微弱，听得我心里一慌。
“您好，请问您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的航班···她要找你···李清清···救我们···”
接着就是一串滋滋的电流声，我费力地去听，却再也没有听见一点有用的信息。就在这时候，电话断线了，只留下一串忙音。
奇怪的是电脑上也没有弹屏，系统里也查找不到任何来电记录。
她怎么知道我叫李清清？
我正纳闷呢，突然看到一张泛着蓝光的大脸，出现在我电脑的后面。鬼脸泛着阴森，露出诡异一笑。我吓得大叫一声，想逃跑，但是被耳机线扯住了。
“叫什么呢，一惊一乍的！”一个短发女孩从对面探出头来。
原来是坐在我对面工位的周舟。
客服部夜里一般只留两个人值班，今天刚好是周舟和我一起。她比我早来公司一个月，我们是一个小组的。
“你还说我！我快被你吓死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摘掉耳机，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她把两条胳膊搭在工位的隔板上，连连咋舌：“胆子这么小，我一个大活人你怕什么！到是你，刚才自言自语，我叫你半天，你也不理我，怪吓人的。”
知道我胆子小，还这么说，于是我哼了一声，心里不是很爽道：“工作时间，不要闲聊，没看我刚才接电话呢。”
周舟脸色突然一变，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包含了什么深意，她问：“是谁的电话？”
“不知道，先前一直没声，后来快挂的时候，听到一声救我还是什么的话。然后我问到底怎么了，那边就挂了，可能是恶作剧吧。”我自顾自说着，却见周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怎么了？”
周舟收回手臂，往后缩了缩，看着我半晌，才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清清，但是你的电话铃声一直没响过。”
“什么？”我被她的话震了一下，心脏突突直跳，说：“不可能，是你隔得远没听到吧！铃声响半天了，我还听到电话里有人说话了。”
这时候，我这边的电话突然又响铃了，接着周舟那边的电话也响铃了。声音非常清晰，我们两个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与她对视一眼，铃声依旧，不可能听不清。
我这边是个咨询行李额的业务，她那边是个订机票的业务。结束通话之后，我迅速重启了一下电脑，仍然没有查询到凌晨十二点整的通话记录。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响动，我心里咯噔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周舟那边也结束了通话，她站起身，往我身后的方向看了看。
“没事，是窗户没关。”她胆子比我大，借着微弱的灯光，将窗户关好，还安慰我道：“今天晚上要变天，外面风挺大的，把遮光帘都吹翻了，你别怕啊。”
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通电话的事，我们谁也没再提。长夜漫漫，快四点的时候，我饿得不行，打算去茶水间泡了一碗面。本来想问问周舟要不要，但是看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没叫醒她。
我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窗外，风可真大，吹得窗户咚咚作响。
茶水间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接着脚下的地板和桌子都开始摇晃，灯光忽明忽灭，刺耳地报警声从远处传来。我第一反应就是地震了，丢下泡面，想去叫醒周舟，可是剧烈的晃动让我根本站不住，一下子朝地面倒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我跌坐到椅子上。空间狭窄，还系着安全带，竟然身在机舱。我大声呼叫着周舟，可是四周的尖叫声盖过了我。像是遇到了强烈的气流，机身颠簸得很厉害，广播里机长安慰着大家，不要紧张，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
突然颠簸停止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机身突然急速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我呼吸困难，紧接着我就失去了知觉。闭上眼睛的前一秒，我好像看到了一股强光，和一阵热浪，是爆炸。
“醒醒，天都亮了。”周舟一边推我，一边打趣道：“你这一觉睡得挺香的嘛！”
我从噩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望着周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个梦太真实了，我甚至都感受到了空难发生时的绝望与恐惧。
“完了，你和我都睡着了，那进电话了怎么办？”我一看时间，都七点了。
周舟递看我一脸狼狈的模样，给我一张纸巾，说：“你放心，我可没睡，电话也没漏接。你这一头汗的，快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