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极度愤怒
“需沙,老孙去哪里了?”
几缕散乱头发斜立在秦坤石头上,他脸色铁青,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拷问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杜需沙。
愤怒的气息,冰冷的语气,把杜需沙打得猝不及防:自己上班刚进到公司,怎么遇到鬼似的小秦?
“去德国,怎么?”
“为什么全公司的人谁都知道,唯一就瞒着我?为什么!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平平还比我先知道的!昨天我一夜都没有睡着觉,我心里特别气愤!”
“怎么是瞒你呢?这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只是你没有问。”
“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公司多么忙。我每天都快累死了,时间都好像不够用,平平说我睡觉都喊着:大合同!大合同!可是老孙,他却带着老婆,却在德国游山玩水,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你怎么就能同意?”
“只是偶然这么一个次嘛。这是属于老孙私人生活的安排,我怎么好干涉?”
“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咱们公司吗?你应该听听外边的说法,这样才能公平。平平就说,世纪公司里,就是我小秦最傻,被人指使像奴隶一样工作,其他人全都是公子哥!”
“扈丽平这是胡说!”
“没有你!平平说的不包括你,平平对你还是认可的。我也知道,为了公司,你每天处心积虑也罢,殚精竭虑也罢,也是用尽心思的。”
“她这样说谁也不公平!”
“平平对这次分红很有情绪,她知道咱们每个人分钱的情况后,就说:你秦坤石,在工作上比孙君止和孟来章多做多少?在股份上凭什么比他们俩就少?在分钱上凭什么比他们俩就少?你秦坤是窝囊还是糊涂?”
“平平怎么知道这么多呀?你跟平平谈这些干什么?你们议论这些干什么?我不是没有说过,家属别参与公司的事务。”
“我不是没有跟平平说过:需沙不让我回家告诉你公司里的事。平平一听都觉得奇怪,她说: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如果是对你小秦公平合理的,何必不敢说?何必怕人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
“这是咱们公司的秘密!只限于公司内部了解。这关系到公司财务和其他方面的安全和稳定,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公司的人,你全部都知道,那就行了。平平不是公司的成员,就不应该知道,这些事跟平平就没有关系。”
“平平又不是什么外人,她也是为了我好。平平怎么就跟这些事没有关系?现在我那里家务都是平平干,我回家能吃现成的,我衣服刚脏就洗干净。平平明确说过,她付出这么多,就是能让我全心地工作。我能这样拼命工作,没有后顾之忧,能没有她的贡献吗?付出就总应该有收获,合理的收获!可结果呢?我是最少的!你别说我了,平平说她心理都不平衡,为我打抱不平。平平就说,你需沙太偏袒,一碗水不能端平——干得少的人,拿得多;平干得多的人,拿得却少。平平就说,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公司应该须改变分钱的方式……。”
“平平说!平平说!你跟孙君止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呀!老孙过去就说,姚希说咱们公司应该如何如何;你现在也说,平平说咱们公司应该如何如何。我真想问你一句:我到底在是跟你们俩共事,还跟姚希和平平共事?是不是以后公司再开股东会和董事会,除了咱们四个人,还必须把姚希、扈丽平,还有魏平师和鞠雨文,统统都请来,咱们八个人——四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坐在一起,才能开呀?让姚希指导指导,让扈丽平教授教授,也让魏平师评论评论,再让鞠雨文说道说道。这样好了?是吧!因为四个男人都是弱智,所以只有这样,大家就能谁也骗不了谁。我的脸现在都在发烧,我羞愧!我害臊!我更失望!你小秦,他老孙,都是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呀,我是把你们是当作有主见和有头脑的人杰,才与你们走到一起合作,可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了,到底是你们变了,还是一开始我就看错了人?要我说,如果一个人连自我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那就不应该出来,到社会上做事,回家得了!”
“需沙,你别激动,别激动呀。没有这么严重呀。”
“我真的心痛死了,尤其对你!我一直欣慰的是,在这些人里,你小秦算是唯一读过不少书的人,应该知书达理,明白要害。唐书上说:母鸡打鸣,天下将亡。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则,你怎么就会分辩不清呢?”
“需沙,需沙,你别生气呀。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让平平知道公司的这些事的。发给我那一份上次的股东分配方案,我带回家放在抽屉里了,平平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看见了,她看完以后就跟我不干了。为了这件事情,刚开始我们俩也吵了,吵一夜,她听说这个月底马上又要分红,就还要找你来说理呢,是被我拦住的。”
“世纪公司股东协议上明确写着股东的名字,有你:秦坤石,没有她:扈丽平。在公司的事务上,你有任何意见,都可以自己提出来,以后,不要再跟我提家属说什么。等老孙回来,我也会这样告诉他。”
“好好好!那我就说我的意见:为什么我干得多分得少呢?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吧。这样,我也好回去,自己说服平平。”
“第一,分多少的问题。不到一年前,你成为公司的股东,大家共同认可每个人不同的出资入股比例,年初进行的分红,就是完全遵守按股分红。第二,你干得多的问题。谁都承认,你公司工作最勤奋和最辛苦的,为此,你是大家在工作上的榜样。而且,就是这次分红前,公司特别给了你两万块,做为奖金单独表彰。所以,你得干多,分得没有少。”
“就那两万块钱能算什么?我这一年给公司赚了多少钱?”
“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做了多少利润?你自己应该清楚,在公司总利润中,虽然去年相对前年比例下降,我经手完成的也占百分之百七十。但我拿过奖金吗?我真不想跟你说这些,显得咱们俩都没有一点水平。”
“需沙,你误解了!我从来没有想跟你比,而且,你分红分得还多呢,对吧!我是跟比老孙和来章,比他们俩。老孙给贡献了多少利润?来章,更不要提了!”
“你又来了!利润贡献非常重要,但不是对工作贡献的唯一方面,公司需要许多方面工作的合作。你唯一的工作就是谈业务,可是老孙,除了谈业务,还担负着公司所有人,包括你的,设备购买发货,市场关系开拓,等等这些保障工作,几乎占了他大部分精力。你不能不承认,因为老孙的努力,他是咱们公司对外的市场知名形像。”
“哼哼!平平说过老孙:就是一副衣服架子。哦……这不是我说的。那我再问问你,来章都做了些什么贡献?平平说来章:就是一个闲游和尚。”
“你就应该批评平平!怎么可以这样说三道四,还带有侮辱性的,他们可都是你的同事。”
“这谁都看也得出来,孟来章可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呀!还分钱不少。”
“你不能这样否定一个人。来章是公司的股东,他投了资,当然享有应该得的分红,天经地义。有些东西是历史,不能抹杀,他是公司创业者之一。他现在业务能力是相对弱点,但是他在最正直,工作也尽心尽力。”
“现在咱们公司的当务之急,最首要任务,还是做业务赚钱呀!好人未必就要养着呀!咱们公司还没有发展到那个份上。”
“有些人发展得快,有些人发展得慢,有些人现在贡献大,有些人未来贡献大,咱们不能急功近利地待人。做公司,是一个长期的事情,眼光要长远。”
“你这么说,就得牺牲我的利益了?”秦坤石眼巴巴着杜需沙,目光里满是无奈,“需沙,你看看,老孙和来章的股份都是25,我小秦才是18。大股东玩去了,可我这个小股东却在干活,成了小股东养活大股东。我就是干得怎么多,因为股份比他们少,也是永远比他们都拿钱少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秦,你股份的事情要慢慢来……。”杜需沙不敢再看秦坤石可怜的眼神,低声安慰道,“你付出的我都知道!我们都是公司的领导者,是表率,公司的未来就靠我们了。咱们不能斤斤计较,咱们应该心胸开阔,志向远大。”
“唉!我就知道你还是这么说。但是,需沙,你知道吗?这次听说老孙去德国,我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杜需沙没有说话。
秦坤石痛心疾首地说:“我是极度地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