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孙大炮”
老孙要卖100台计算机啦！
这消息如同炮弹一样，把公司炸翻了天。
秦坤石跌撞地冲进房间，分开站着说笑的几个人，扑到孙君止的桌子面前，眼睛发出雪亮的光芒，“老孙，听说你做个巨单呀！”
正在拨着电话的孙君止，先吓了一跳，后轻轻地一笑说：“还没签合同呢。”
秦坤石大声叹着：“100台计算机！开天辟地！老孙，你这回做下来，那可一定能震动中关村了，那可真是这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了！”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等签了合同再激动！还没落实呢。”
“那你抓紧呀！”
“抓紧个屁！”孙君止笑着说，“你看看我这里多少事情？就你的屁事多！你看你的！”接着，他数着打开的笔记本，“一件，两件，三件……七件，你的事就七件，现在这个电话，就是联系你的事。我哪里有空？”
“老孙！”秦坤石眉毛立成八字，瞪大眼睛，急切地说，“我的这些事，你千万别再管了，我自己去办。还有，其他人的那些事，我都替你去办。你就专心办这个事，这可是咱们公司头等大事呀。”
“当然是头等大事了。我正办着呢！你别打扰我好不好？”
“好好好！”秦坤石喜悦地说，“什么单位要卖？什么机器？”
“玉门油田！100台ast计算机，再配联想pc-fax卡！”孙君止一拍桌子说。
“好几百万！”秦坤石仰着脸，无比羡慕地巴望着孙君止的脸，“谁给你介绍的这么大客户？”
“孟来章呀。”
“老孙，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就叫我，任何事！”秦坤石恳切地说，“那些别的事情都交给我，你要全力拿下这个大合同。来章在哪呢？老孙。”
“刚才还在……。”
出了孙君止房间，秦坤石各个房间进出着，终于找到了孟来章，先递过一支香烟，马上点着火。
孟来章眨着眼：“你找我？”
秦坤石笑眯眯：“老孙说，要买100台计算机的大客户，玉门油田的，是你介绍的。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大客户的？你是怎么谈下来的？介绍介绍经验吧！”
孟来章说：“有什么经验？很简单呀！我一个大学同学在玉门油田，负责计算机方面的工作，他来北京找我，说整个油田系统计划配置100台计算机。就是这样！谈我也什么都没谈呀。我就把我同学带给老孙，让老孙具体谈去了。”
不久，这消息传遍了中关村，一时轰动。
各个公司，熟悉的，半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是纷至沓来，电话是此起彼伏，恳求能够考虑从他们那里进货。齐迟进门就说，走在中关村大街上，尽是羡慕的目光，自己大摇大摆，扬眉吐气，有当大爷之感。
按孟来章同学的要求，要准备一个类似标书的报价说明书。孙君止在电话上大声谈着价格，秦坤石低着头准备着公司介绍，韦恭写着未来网络连接的憧憬。
孟来章从外面进来，说：“老孙，钱交给他们了，东西也拿回来了。”
说着，抬起手，手里拿了两样东西：一面铜牌，一张证书。
孙君止一看，马上说：“好！太好了！资料里就差这张证书了。铜牌就挂在墙上！证书，小江，你快去复印一张！”
秦坤石捧着证书说：“多复印几张，以后我也用得上。”
杜小江跑着复印回来时，邹凯和路子中正把铜牌往墙上钉，乒乓作响着。
孙君止拿着一张证书复印件说：“就差这个了！资料应该齐了。”
这时，杜需沙进来，好奇地看着。
看过许多公司里面，都挂着一面面花花绿绿的牌子，上面写满着外国公司的英文名字，什么总经销呀、总代理呀，凸显着公司的商务背景和地位，一直很羡慕，终于自己公司有了第一块，他抿嘴笑着。
铜牌上刻着：
cba美中商业协会指定代理——北京世纪电子技术公司
证书上印着：
授权北京世纪电子技术公司为cba美中商业协会中国区指定代理，代理期壹年。
american chinese business association（cba）北京办事处
杜需沙问：“哪里弄的？”
孟来章说：“西苑饭店里的一个公司，我取回来的。是老孙昨天联系好的。”
杜需沙又问：“怎么弄来的？”
孙君止说：“花钱呗！一年一千五！”
杜需沙继续问：“这cba是做什么设备的？它给咱们什么优惠和好处？”
孙君止说：“你想什么哪？cba哪有什么设备卖，就是一个贸易公司，比咱们人还少呢。”
杜需沙还在问：“怎么不写个总代理？”
孙君止说：“行呀！总代理，一年三千，你同意吗？这我是跟他们几个商量，就怕你觉得花钱阻拦，早上趁你没来，就让来章送把钱去的呢。”
韦恭插话说：“这个，真没什么用。cba公司有什么实力？那就是卖你个名义，赚钱的。如果能够办一个novell公司的代理，那才有用呢。”
秦坤石说：“不是呀韦恭！这个很有用！以后咱们在谈客户的时候，就把这个证书一拿出来，看！我们是美国公司的代理。那绝对把客户唬住，他们怎么知道cba是什么公司。这次给玉门油田的介绍资料里，我上来就是这么写的：我公司是美中商业协会总代理。”
孟来章更正说：“是指定代理，不是总代理。”
秦坤石说：“我知道。我就故意这么写的。”
孙君止说：“大家听着啊！以后，咱们所有人的名片，抬头都打上：美国cba指定代理。”
秦坤石说：“总代理！打上总代理！这样好听。没事，谁也不去查这个。”
孟来章看着手上的收据说：“老孙，我看cba公司这个印章的英文的意思是：美国中国商业协会有限公司，是公司，怎么会是协会呢？”
孙君止说：“就是在美国注册的一个公司呀。起什么名字随便，不像咱们这，那么多限制和讲头。你去他们办公室还没看到，就两个半人。哎！需沙，这cba公司的人，你去过，你应该比我熟呀！我是前几天人家才介绍过去的。”
杜需沙说：“我去过？还熟？呵呵！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孙君止说：“我说你认识你就是认识！西苑饭店写字楼四层，刘先生和刘太太，宫明龙没带你去过？那次，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你去送的货。”
杜需沙恍然着说：“啊！想起来了！那次是宫明龙带我做的第一笔生意，我是当搬运工。不过，我记得，那个公司叫香港xg公司，不是美国公司呀。”
孙君止说：“这有什么奇怪。刘先生和刘太太都有美国绿卡，随便飞一趟美国，几分钟就注册一个公司。”
杜需沙问：“什么叫绿卡？”
孙君止瞪眼说：“唉！亏你老婆每天忙着去美国呢。绿卡就是美国永久性居民，跟拿美国国籍一样，可以自由进出美国。懂了吗？姚希大哥就拿着美国绿卡。子中！你爸爸去美国那么久了，应该现在也拿到绿卡了吧？”
路子中喃喃地说：“我爸没有。绿卡可不那么好拿呀，在美国的外国人可难拿了。我爸爸本来应该一年就回来，是因为去年夏天的事，在美国自己黑下来的。”
孙君止喊起来：“小秦、韦恭，你们打印完了没有？那就快点整理出来，咱们现在就动身。我约好了，请来章的同学吃饭，顺便把报价和资料给他，另外他还要跟你们俩咨询技术问题呢。来章，你先下楼开车去呀！”
当孙君止、秦坤石和韦恭三个人出门的时候，大家一起送他们出门口。孙君止和秦坤石兴冲冲，径直地向前走，韦恭有些奇怪，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齐迟大声地说：“等你们的好消息！”
100台计算机呀！大家心里都怎么想着。
然而，期待的好消息却石沉大海。
一个星期过去了，玉门油田没有一点消息。公司这里，先孙君止不断打电话联系，然后是让孟来章私下询问。玉门油田那边，最初的回答是等等，后来的结果是放放。半个月就过去了，大家从兴奋到失望。
孟来章对孙君止无奈地说：“别等了。这合同太大，估计我那同学根本做不了主。他上面有那么多头，他才混到哪里？他跟你说，合同回去就能签字，也许是大话，现在呢，他又不好意思说实话。”
韦恭对杜需沙悄悄地说：“根本就是没边的事情。听玉门油田的人一说，我就知道的。那只是玉门油田对未来的构想，要真的去做，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齐迟从外面回来，垂头丧气着。这两天在中关村，他总觉得后脖子生风，被人戳戳点点，不由夹起尾巴走路。
“中关村的人可给老孙起外号了。”齐迟说。
“什么外号？”大家问。
“孙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