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老孙请客
一家四川风味的餐厅，是孙君止和姚希选订的。
孙君止叫上了李别龙，同时，他让杜需沙去选择心里想叫上的人。在一条长桌上，李别龙看看左右：对面空着，留给杜需沙家人，左手是，孙君止、姚希和他带来的张志，右手是，杜需沙、孟来章和邹凯。
“哎，需沙。”李别龙问，“你怎么把小秦给忘记叫了？”
“没忘。我没叫他。”
“这可就奇了怪了！”李别龙满眼疑惑，“世纪公司的重臣都在座上，人家小秦可也是元老，也属于你们公司的开国元勋呢。”
“元老归元老，朋友归朋友。”杜需沙把手张向邹凯说，“邹凯不是元老，但是朋友；小秦是元老，也许永远不是朋友。”
“这你是……你是？”李别龙吃惊地说，“你就是狭隘了！”
“对！不许胡说呀。”孙君止站起来，对着杜需沙煽着手掌，笑着说，“狭隘！”
李别龙说：“人家小秦跟你也算是小学同学，认识的时间最长吧？现在又是公司的栋梁，做出的贡献最大吧？你这样做，一点道理也没有呀。”
杜需沙说：“做朋友和做同事是两回事。做朋友跟认识时间的长短也没有关系。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李别龙继续摇着头的时候，杜需娇挽着谭悟及已经走过来，杜危然跟在后面。大家呼啦地都欠着身子，屁股离开椅子半尺。
孙君止高声叫着服务员来点菜，杜需沙介绍着在座的人。
谭悟及先坐了下来，保持着一脸矜持；杜危然与邹凯初次见面，客气地握着手；杜需娇睁大的眼睛闪着光，从左到右地看着大家，手逐一指点着，笑了起来。
“孟来章！呵呵！这不，还是小时候那样吗？他小时侯来我们家，我总拧他这张脸，一点没变。不过，就是胡子该刮了。”
孟来章腼腆地干笑了一声。
孙君止插话：“他小时候就这样丑呀？”
“李别龙！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真可是难为你了，一直都是我妈生气时候的靶子。”
李别龙说：“大姐，这我能理解。阿姨作为长辈，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片苦心地为了需沙好，为了需沙有一个更好朋友圈子，最后能有一个生活和事业的好前程。大姐，您说是不是？我呢，只要阿姨心里舒服，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做这个靶子也应该，应该。”
谭悟及点了一下头说：“嗯！别龙今天总算说了一句实在话。人大了，比小时候懂事了。”
李别龙眼睛一瞬间红起来说：“过去我和需沙都是孩子，现在我也是当爹的人了。可是，我们怎么大，就是老了，在您的面前，也是个孩子，您看不惯的时候，还是应该批评教育的。阿姨，我是需沙的朋友，我跟谁都是这么说，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只两个人——我母亲、还有需沙！您说，我怎么会不希望需沙好呢？他好，我李别龙脸上才有彩有光；他不好，我李别龙那真是无地自容呀。如果需沙混得不好，那我真是死的心都有！阿姨，您信吗？”
话一下子顿住了，李别龙低下头，有些哽咽，嘴唇在动，话说不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别龙啊，你阿姨并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杜危然前探着身子，笨拙地做着手势说，“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需沙不听她的话，什么都不跟你阿姨说，那你阿姨能不胡思乱想吗？你阿姨就以为是别人……”
嗨——咳！
谭悟及用力发出清嗓子的声音。杜危然立刻住口，后靠椅背，侧眼去看，谭悟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哎呀！这不是张志嘛！”杜需娇突然尖声叫起来，“你看看，张志的头发总是这么利索，发着亮呢。”
张志弯着腰，轻声道：“大姐好！”
李别龙缓缓地抬头，斜视着张志，慢悠悠地说：“因为人长得实在是不行，所以就只能跟头上的毛较劲了。他刚在家抹了半斤花生油，能不亮嘛！”
“呵呵，别龙总知道拿我们张志开玩笑，欺负老实人。”
李别龙表情做出错愕状：“他老实？老实人堆里挑出来的吧。大姐，我可是实话实说。”
“老孙，孙君止！都说老孙注重仪表，可不是嘛！你看这红色的t恤，是个名牌吧？需沙，你也学学人家老孙，穿点像样的衣服。”
孙君止说：“需沙在穿衣服方面是没救了：不追阳春白雪，只求下里巴人。”
“那到不是，需沙是心不在这上面。”
杜需娇眼睛看见了姚希，欣喜再次浮现在脸上，拉过姚希的手，“姚希吧？老孙的夫人。一看你就是能干的人。看你呀，皮肤多好，白里透粉的，不像我，皮肤总干燥。我给你带了两瓶擦脸油。”
说着，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两个精美的塑料瓶，上面写满日文，“日本女孩都用这个牌子。你用用看，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带。”
姚希接过来说：“那就谢谢大姐了！”
“这位是……？”杜需娇不认识邹凯，左右看着大家，“是不是那个叫小秦的，或者是子……中？”
“我叫邹凯！在需沙的公司。”邹凯说道，“大姐好！”
“噢！邹凯！你好，你好。”杜需娇微笑着说，“老听我妈说你，人特好，总是帮助需沙……”
“你胡说什么呀。”杜需沙打断着说道，“邹凯是我高中同学，刚到公司不久，妈还不认识他呢。”
大家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李别龙埋怨地看了杜需沙一眼。
杜需娇脸一红，哈哈一笑，说：“你同学朋友这么多，又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是谁，反正我也分不太清了，呵呵！”
孙君止举着一张点菜单说：“大姐，你看看我点得行不行？北京四川菜餐厅多得数不过来，我都吃遍了，唯有这家，我和姚希一致认为最地道。”
杜需娇说：“你点什么就吃什么。就是不要太辣，我爸妈都不能吃太辣的。”
孙君止扭头对身旁的服务员说：“去！告诉你们后厨，少放辣椒！”
李别龙说：“大姐，明天我请你们吃粤菜吧，肯定没有一点辣的。”
杜需娇说：“不用了。你们都挺忙的。我还……”
嗨——咳！
谭悟及再次发出清嗓子的声音，眼睛瞥着杜需娇说，“人家别龙是盛情好意。他们都是你弟弟的好朋友，这么多年来没少互帮互助的。你这个做姐姐的，从日本回来一次不容易，下次不定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李别龙说：“大姐去日本，这一晃多长时间过去了！刚才大姐一进来，我都不敢认了。”
杜需娇说：“有变化？老了！”
李别龙说：“不是老了，是年轻了！我说的是真话。只是穿衣打扮变化比较大，您一进来，我以为是一个日本演员，走错地方了。”
杜需娇说：“又瞎说！”
孙君止说：“别龙可没瞎说。我开始也以为是……反正不像中国人。我半天都没敢打招呼呢。叔叔和阿姨穿得和平常不一样，尤其是叔叔，穿着这个浅色外衣，还戴一顶这么别致的小帽子，比平常起码年轻了十来岁。”
杜需娇前仰后合地笑起来：“我爸妈今天穿的，还真都是日本生产的衣服。我爸的那个帽子，是出来的时候，我妈强迫他戴上的。爸，你看老孙都夸你吧。”
杜危然吞咽着吐沫，下意识地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左顾右盼，没说话。
姚希说：“叔叔，阿姨，大姐，菜上齐了，开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