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怀鬼胎
任务被每一个人认了，然而又是一周过去，仍然没有生意。
杜需沙再次召集开会。他打开笔记本，一手拿着笔说：
“今天大家分别都讲讲，自己目前可能谈下来的业务，和近期有希望争取到的业务。然后，我们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出出主意，怎么样能够通过办法和配合，把业务做到手。”
杜需沙先讲自己。吕教授下月要采购设备，已经定了，还有……。我近期就这四笔，不过都是一个月以后啊。
然后，大家逐一讲述。孙君止一口气讲了十来件，有几个项目很大，杜需沙听了，觉得都还处于虚无缥缈之中；孟来章和路子中都没有说出什么；秦坤石讲了两笔兑现金的事情。
杜需沙露出焦急地说：“大家不要看帐上有钱，就觉得高枕无忧了。你们问问来章，那可几乎都是人家吕教授提前预付的设备款，不是咱们的。现在没有收入一个月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大家都要着着急呀！”
孙君止说：“着急着急，大家都着急。我想，我手里的十几个事，这个月内怎么也能够成一两个吧。”
杜需沙说：“老孙每天跟踪这么多信息，的确值得大家都学习。但是信息的数量是一方面，主要还得有成功率呀。老孙，你手里的这些事，大都是一些信息，如果要能做下来，还需要深入和具体地落实。信息确切吗？实际情况怎样？我们争取下来的可能性是多少？许多许多，要落实呀。”
“落实，落实！我都在等进一步消息呢。”
孙君止把笔记本合上，搓着手说，“需沙呀，你别太慌了，下月吕教授不就有一个大单子嘛，设备我已经按合同订购好了。”
“寅吃卯粮是不行的。”
秦坤石紧着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我明天就去催，争取下午把那两张支票拿过来，公司先入进帐。好不好？”
杜需沙说：“好是好。但是，总是兑几百元的现金，也不是一个事呀。咱们是公司，一家计算机公司，卖设备才是咱们的主业。”
秦坤石点着头说：“我兑现金的次数虽然多了点，而且数额不大，每次要发票，还要跑银行去入，的确是挺烦人。前天，我拿一张一百元的支票给孟来章，孟来章脸上显得特别不高兴，肯定是觉得不值得……”
“哦！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孟来章惊讶地打断秦坤石，笑着说，“这是我份内的工作，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小秦，你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我看出来了。不过这没关系。”
秦坤石把眼睛从孟来章脸上移开，继续说着，“大家可千万别小看这兑现金啊，这可是一个诱饵。我分析了这些人的心理。他们这些人，谁都有点贪心，谁都有点懒惰，谁都有点猫腻。如果帮他们把兑现金这件事情做好，就解决了他们的私人需求，加上我的服务好——每次我是坐公交车去取支票、再把现金送到他们手上。几次以后，他们觉得跟你做事最安全，就开始信任你了。那么再以后，一旦他们有采购设备的事，就一定会交给我办。现在就是通过兑现金，让他们满足，把他们养懒，让他们充分信任，这样，他们不用再到中关村到处转悠，不用再找别的公司——可能还有风险，无论买什么东西，他们第一个就想到我，也只能够找我。你们知道，我最近兑现金的次数为什么越来越多？”
秦坤石把话停住，眼睛盯着大家片刻，再继续说，“我每天晚上都翻看通信录，从我清华大学的同学，到我工作期间的相识，把可能是潜在的客户都摘出来，第二天主动与他们联系，最近见了不下几十人了。如果是与计算机有关的人，我都告诉他们，我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兑现金，所以，现在许多人找我来办这个事。”
说着，秦坤石再吸一口烟，眼睛睁圆，认真地说：“需沙，这兑现金的业务可不能停啊！”
杜需沙说：“不会停。小秦这样对了，做事情，就是要目的明确。大家都应该学习。”
路子中不由钦佩地说：“我真应该学学小秦的这股工作精神。”
秦坤石又点起一支香烟，深吸起来。
中间大家都上厕所。
孙君止对杜需沙说：“昨天我去中关村，看见原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了。”
“谁呀？”
“就是和你、屠伟仁、二笛在一起的，瘦高个……”
“章深松！”
杜需沙心里一沉，这个名字立即浮现出，还有当年那被扣万元的“一箭之仇” ……，他平缓语气问，“他干什么呢？”
“批发计算机，386。好像他进了一大批，……。”
“在中关村哪里呀？”
“就在……”
会议继续。主持会议的杜需沙少言寡语。
“需沙怎么了？”
孟来章左右看看大家，笑着说，“刚才他还滔滔不绝，怎么就撒了一趟尿，回来就蔫了。”
孙君止对杜需沙嚷着：“喂，你走什么神呢？”
杜需沙眨了眨眼说：“没有。来，继续。”
孟来章说：“继续什么呀。我刚才讲了半天你听了吗？”
“当然听了，你说公司应该有自己的技术特点。”
杜需沙振作精神地说，“那谁不梦寐以求地希望呀。四通集团有2401汉字打印机，联想集团有联想汉卡，金星公司有金星图形卡，都靠自己的技术产品才发达。可是目前咱们不具有这个条件，只能作为公司今后有了钱、有了技术人员再做的事情。眼下，我们要争取有一点自己的业务特点，比如上次咱们俩说的激光排版系统，你后来想过吗？既然想到事情，那就要落实呀。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不怕赢利慢、收入少。有了它，咱们除了有了第一个固定收入的业务外，还最起码成为区别那些单纯买卖计算机公司的一个业务特点啊。你先做起来，大家再帮着，慢慢地发展。”
孟来章说：“行呀！前几天，部里的高处长碰见我，还跟我说，自从我们单位不做这个业务后，他负责的月刊只能去外面印刷，很不方便呢。需沙，上次我可跟你就说了：那要投不少钱呢。我没有再提这件事，是因为现在咱们没有资金去买设备呀。”
“设备……我想想办法。”
杜需沙沉吟着：“一台计算机，一台打印机，你都需要什么型号的？”
孟来章说：“计算机，上次说的是286，那是最起码的，你不会让我使公司这台xt吧？呵呵！慢得像牛车，关键是排版软件运行不起来，最好是386，这样工作效率高。打印机，惠普喷墨打印机。”
孙君止插话说：“差不多要五万！”
杜需沙突然抬起头说：
“十天内，我给你设备。计算机是386的。你就开始准备软件等其他工作吧，十天后公司的新业务开始，就你全权负责了。”
大家惊诧地望着杜需沙。
下班的时候，杜需沙把孙君止和孟来章叫到面前。
“明天起，我请假四天，想点事，不要问什么事。”
杜需沙表情严肃地说，“这几天，什么事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公司的事情就麻烦二位了，老孙负责全面工作，来章协助。”
孙君止和孟来章答应着，脸上都是疑惑。
回了家，杜需沙分别给鞠雨文和蔚青青打了电话，还是那句话：
明天起，我有事情办，四天内，别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