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喜当爹
天边微微泛起亮光，后院待宰的公鸡伸长脖子，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柳逸竹微微回神，扭动了一下脖子，这一夜的等待，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
不是说羊水破了就要生了吗？
怎么她中间还吃了碗荷包蛋，睡了会儿，他都有点懵。
他站起身，又敲了敲门：“娘，你们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们看看有什么吃的。”
王婆子打开门，脸上也带着些疲倦，点头道：“去吧，稳婆和那两个小丫头也一直守着呢，多拿点过来。”
柳逸竹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的门房，转身往厨房去了，厨娘一直在厨房候着，也困得不行了，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他不好打扰她休息，悄声掀开锅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就去院里提了水，打算淘点米熬粥。
厨娘被水声惊醒，拍了拍胸脯，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水桶：“柳老爷，我来吧，我来吧，前面怎么样了？”
柳逸竹摇头，还没生呢，他看厨娘年纪也不小了，就问道：“生孩子要这么久吗？”
“有些快，有些慢，稳婆要是没说什么就不用担心的。”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柳逸竹头疼帮着厨娘把粥煮上，端着碗往前面去，就见一个小丫鬟欢欢喜喜的冲他跑过来：“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是个儿子！”
柳逸竹精神一振，把粥碗塞她手里，快步往院子里跑去。
李明薇虚弱的躺在床上，突然有一个东西砰的一声砸到了她的身边，连床都震动了一下。
她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眼睛，对上柳逸竹担忧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你轻点儿，不疼啊。”
她一张口柳逸竹就更心疼了，他说怎么后半夜没什么声音了，原来是嗓子都喊哑了。
他伸手给李明薇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伏在她的手边，有些哽咽却坚定：“我们就只要这一个孩子了。”
他再不想看她受这个罪了。
李明薇感觉到手臂上的一点湿润，另一只手有些好笑摸了摸他的脸，多大的人了，还哭呢，怎么好意思的，她昨天，她昨天哭了没？
她有些忘了，如果哭了的话就当她没说吧。
她眯着眼睛看向塌边，稳婆正在检查孩子的身体，王婆子候在旁边，有些心急：“怎么样？”
稳婆翻看了一下孩子，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腿：“我看着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憋着了，不是去请大夫了，等大夫过来再看看吧。”
“我之前就说过的，她骨盆有点小，生起来会有点难，不过这孩子大小正合适，也就多折腾了一会儿。”
她把孩子包好，递给王婆子抱着，转头去问丫鬟：“热水呢？”
孩子还没洗澡呢。
“已经有人去端了，马上。”
小丫鬟应了一声，出房门去张望了一下。
李明薇动了一下胳膊，柳逸竹抬起头，又低下，随意的抹了两把眼睛，这才道：“怎么了？”
“孩，孩子。”李明薇清了清嗓子，找自己的声音：“我想看看，要是好看我们就不生了。”
自她怀孕，柳逸竹已经听她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了，他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在乎长相，好看与否，不都是他们的孩子嘛。
他正要起身，王婆子已经抱着孩子走过来了，她弯着腰，把孩子放到李明薇的枕边，让她看得清楚些：“好看，好看，你放心，跟逸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李明薇看着眼前红通通的小娃娃，抖了抖，这叫什么好看啊，婆婆瞎了吧。
她指着孩子脸上脏脏的东西：“那是什么呀？”
“这个没事，肚子里带出来的，一会儿洗了就没了。”
“真的吗？”
王婆子肯定的点头。
李明薇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眼角泛起了泪花，柳逸竹伸手去擦，却看她越哭越凶，眼泪止住的往外流。
王婆子赶紧把孩子抱远了一点，不让她看到。
柳逸竹也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啊！”
李明薇哽咽了两下，说不出话。
王婆子劝道：“坐月子不能哭的，你别，唉～”
她长叹一声：“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长长就好看了，真的，你看逸竹，这孩子跟逸竹小时候真的挺像的。”
可柳逸竹现在并不算多好看，昨晚一夜没睡，刚刚又哭过，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脸色也不好，头发也散乱着。
李明薇看了他一眼更伤心了，吸了吸鼻子又要哭，王婆子赶紧止住她：“娘跟你保证，等你出了月子，他绝对就好看了，你就再等一个月，就一个月。”
李明薇勉强点了点下巴。
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王婆子抱着孩子去给他洗澡，正好大夫也到了，在隔壁房间等着，她们就把孩子带过去了。
柳逸竹蹭了点热水给李明薇擦了擦脸，无奈道：“你就这么在乎孩子的长相吗？”
李明薇摇头：“没有，我怕他太丑了，抱出去别人会怀疑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
“这个很重要吗？”
李明薇想了想，摇头又点头，在这里不重要，回去之后就很重要了。
她不想孩子还这么小，就跟她一样，饱受非议。
她推了推看起来很是疲倦的柳逸竹：“快去睡会儿吧，一会儿还得让门房去书院里给你请个假。”
柳逸竹这才想起他今天本来还要去上课的，他出去找了一下门房，回来的时候两个小丫鬟已经在给李明薇换衣服，收拾床铺了。
李明薇瞪了他一眼，他自觉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他坐在廊下，听着隔壁婴儿的啼哭，脑子一片空白，他这就有孩子了，当爹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又有点难过，有点忧虑，里头的情感太复杂，他一时还理不清。
待小丫鬟们都退了出来，他轻轻推门进去，给李明薇掖好被角，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握住她的手：“孩子她娘，真的要叫包子、大饼吗？”
他起身去塌上，挑了那张写满男孩名的纸，拿到李明薇面前，给她展示了一下：“考虑考虑我这些？”
李明薇看得眼晕，嫌弃的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