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卖茶
杨二郎紧张的看着朱掌柜子品茶。
“掌柜子这茶你要吗?我娘子说这是第一茬的好茶,也就是我们靠着山才有的山茶。”
朱掌柜子满意的点头,“还有吗?我都要了。”
“还有一点不过不是这样的,雨前茶还要几天才能好,明年我们茶就能多不少,今年的都在这了。”
“过几天好了的都给我送来,这是钱你点点!”朱掌柜子放下茶盏接过小二送来的银票。
“谢谢掌柜子,”杨二郎数了数一百三十七斤茶给了七十两,收入非常不错可观了!
“有好东西自管拿过来,”朱掌柜子笑眯眯的吩咐到。
“好的掌柜子,”杨二郎起身装好银票走了。
回到大院马车都没卸的就往里面冲,“邢叔、大山叔、黑子叔,村里出事情了!我们现在就得赶回去,我是专门来接你们回去的。”
杨二郎一早天不亮就赶马车送茶叶,送完回头就来大院接人刚刚好的。
“出什么事了?”邢房匠看杨二郎脸上的疲惫,直觉心里暗道不好。
“是大爷爷出事了,详细的我们路上再说,这边就留给豆子他们看着弄。”
“明天花山那边来装东西呀?”大山叔皱了皱眉头。
“明早我跟阿秋过来看着,装好了明晚再赶回去,里正叔一个人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我今天留下,明天跟着六子他们一起回去,一下来十个木头磨人少了不行的,我这腿回去了忙前忙后也不方便,还不如留下帮这边搭把手,”大山叔看了看石槽子给出建议。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喊你婶子走,”邢房匠转身就往后院跑。
几个人出来形色匆匆的上了马车往回赶。
“这么说还是你八叔的错?”
“可不就是咋的,八婶当场撞断了脖子,我跟大爷爷去的时候围了那么老些人,没有一个人提示去给找郎中的,都嚷嚷着找阿秋帮忙。”
“阿秋又不是神仙大夫的,好生生的人都给闲拉呱拉没了命,胡子刚相看上姑娘的,八婶这一走人家还能愿意嫁进来吗?”
“编筐坊子五六岁的孩子都知道干活挣钱,就八叔他们整天混吃等死的,一到年底交税了能哭爹喊娘的借东西,”杨二郎提起来就是一头无名的火。
“他不争气等你八婶子出家门了,有的他好受的,整天拢着个手就张嘴吃了,这会没人伺候了,看他吃风喝水还得人挑呢!”邢房匠听完眼都气红了。
黑子叔到是没多说什么,不过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与村下边的人家交集的并不多。
“可怜了她八婶子,”狍洞奶奶说完忍不住哭起来,哭的几个人心里都酸酸的没了话。
到村里都没回家直接去了坊子那边。
杨族长家围满了人,床上的杨族长紧紧的闭着双眼。
“大叔我们回来了……”邢房匠三两步的奔进了屋里,看着床上瘦的厉害的老人,眼眶一酸喊了两声。
狍洞奶奶跟进去看人红着眼眶又出去了,她出了杨族长家来到杨奋勇家,屋里走来走去都有人说话,堂屋地上躺着人被白布盖着,胡子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烧纸钱。
她忍不住坐地上哭起来,“你怎么就这么傻呀?胡子刚要说亲你就撇手走了,你怎么放心的下的?他爹是个能办事的人吗?你这不是生生的耽误了孩子吗?”
“半辈子都忍下来了,这一遭为什么就不能忍了?你就这么狠心呀?”狍洞奶奶忍不住呜咽的哭出声,唠唠叨叨的抱怨着一个女人的一生。
胡子麻木着脸听的心头都发疼,转头看他爹缩在门拐角可怜兮兮的,人家哭着数落他娘他爹竟然还跟着点头,看样子还嫌弃他娘死的晦气!
他知道邢婶子说的是好意吗?转过头一言不发的继续烧纸钱。
狍洞奶奶哭的有点肝肠寸断的感觉,院子里屋里被她的哭声感染的人都是泪水涟涟的。
“婶子您别哭了,我娘这是去享福了,活着一天福都没有享过,”胡子干涩的眼睛看着狍洞奶奶安慰起来。
“胡子别怪你娘,她是没了心活气才有了死志,但凡有点值得盼的希望她都不至于……你好好的……好好的把媳妇娶上来,安慰她在地上闭眼,”狍洞奶奶泣不成声的起身走了。
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为他娘真心哭的人吧!胡子闪烁着泪光看着人走远。
胡子娘在家停留了三天就被送去了山上。
“是这附近的山吗?”
“不是的,是罗汉山附近有一个小山适合埋人。”
“不知道她晓不晓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这么一个人值得吗?”商秋喃喃低语的说完。
她慢慢的挪到村里女眷的身边,杨二郎要跟着男人进山的,走完仙人山她们被人撵了回来。
不过几天的功夫,村下死气沉沉的氛围就没了,活着的人该笑还是笑,该聊天还是聊天,仿佛从未发生过撞门的事情。
商秋跟杨二郎从山上回来的当天,就急匆匆的赶去了大院子。
“还好留了大山叔在这里守着!”
“你们看这行呀?”老严木匠指着装好的木头问到。
“石墩子,牵一头牲口来试试磨。”
“等着嫂子,”石墩子赶紧跑去牲口房牵了驴过来。
“你给套上磨把子我来试试,”商秋搬出她特地留的甘蔗过来,放上固定的方口板子甘蔗插进去放好。
“走动起来!”
石墩子赶紧牵着驴开始转圈圈,就见几颗甘蔗被两个圆木一挤转动起来,甘蔗就被自动带进去榨汁,两个木头滚的每个凹槽都是严实合缝的。
“这个好!这个都不怎么要人管的,只要塞好甘蔗就成了!”大山叔看了眼睛都发亮。
“还有这个水槽子,做的一点不浪费水!”
“你们满意就成了,那里都是你们要的水桶木盆什么的,”老严木匠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
“豆子你们都跟我来点东西,”杨二郎确定没问题了带人去卸车上的东西。
严木匠带人拉了六大车过来,就这都还没送完。
几个人忙碌好半天才清点出来,数目都是核了又核的,然后才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搬进屋里。
“这是四十五两你验验看,”杨二郎拿出一个旧荷包给严木匠父子。
严木匠也没客气,这是他们的辛苦钱点清楚比较好。
“东家钱没问题,剩下的东西我六月底给你送来,再后面的估计就要七八月份和年底送来了。”
“六月底……也行,你大概在月底最后两天送来,那时候我们人都在这里。”
“可以的杨东家,再送来的都是小件物事了,”小严木匠龇牙笑大头的钱都拿到手了,急要的最多也就十几两银子的东西,他们得赶那批不急要的东西出来。
送走父子二人,杨二郎来到糖前院看石块垫着细筛在锅上倒水呢!
“这要筛一下?”
“整颗的压完会有残榨掉水里,必须过滤一下才能倒锅里,”商秋头也不抬的给解释了一下。
“你去给配好水咱们就回去,这点熬出来的糖留给他们自己吃。”
杨二郎拿着盆赶紧跑屋里装灰,出来兑好水端给石块,“你自己做了,做好好吃,做孬孬吃了,我们不看着大爷爷好起来都赶不回来。”
“放心六哥,”石块笑的眉眼都是动的。
大院里交代清楚了三个人才回百子村。
大山叔先去了杨族长家看看老人,一个半月不见老人瘦的就剩骨头架子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大伯,我是大山呀!您老总是这么躺着能放心吗?”
高九叔进来拍拍他,眼里都是伤心和担忧。
他们回来了十多天,杨族长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杨二郎每天早上跑过去看一眼人,再跑回来背着筐带着布袋子跟商秋去采茶,多一个人采东西就是快了很多。
“看清楚没有?掐着这个头叶子是三片才行,别掐烂了卖不上价。”
“知道了,”杨二郎笨手笨脚的跟着后面先采最好的,最好的采了两天挑了十几挑回去晾着。
然后再采次等的,差一点的就没什么讲究了,挑着枝子齐全的采下来两叶的也采,毕竟有钱的人并不多,不还有很多人喝不起茶吗?像着这样的大茶老茶也是争着买的对象。
经过五六天的采摘,他又在家跟着学煮茶制茶烘香的。
前前后后又忙活了十来天,制出来了四袋子茶,好的一袋半茶差的两袋半。
“你早去早回,祠堂那边随时都会来找人,还有订的刀今天也要带回来了,”商秋送他到村口叮嘱到。
“我知道了没事的,有什么事有大伯他们处理,橡木哥也在家,你别担心!”杨二郎说完打了一下马走了。
坊子那边的马车最近是便宜了杨二郎,他有事就借着去府城买药的名义用,又不要别人掏钱的,不少人看了还觉得他有孝心,亲儿子都舍不得三天两头的去买药回来呢!
来到南北铺子把茶给朱掌柜子看,老头的眼睛顿时笑眯咪了,“都在这了?”
“都在这里了,这一袋半是好的,这两袋半是差的,”杨二郎把茶袋子撑给他看。
朱掌柜子手在袋子里划拉半天,淘一把出来看,“来人过来秤重量。”
小伙计很快跑过来秤好报了数字,并把账房给的银票递给了掌柜子。
杨二郎接钱数了数装好,又去门口提了三个篮子进来,“朱掌柜子,这一篮子是我娘子专门给你留的,这个是给你们账房先生的,俺们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就麻烦你掂量了。”
“这一个大篮子里装了小篮子有十多个,是给铺子里的小二哥们的,要是装的不够人数分你回头跟我说,明年俺给他们再补上一份。”
朱掌柜子接过篮子打开看看,脸上的笑容就没少过,“你有心了,这好意我们领了你的。”
“那掌柜子,俺就不打扰你了,”杨二郎出来赶着马车就去了大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