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一次发工资
“石块，糖浆有渣子的这样倒进漏筛里晃晃就可以了，出糖的品质就能细腻好多。”
“我明白了嫂子，这样比俺一点一点的挑好多了！”石块晃的直笑。
“也不知道俺哥和六哥邢叔到了没有！”
商秋看看天，“应该到了，这会估计让人家秤糖呢！”
“婶子，狍洞谁送去祠堂的？”
“早上你黑子叔送去的，跟你大爷爷在那边烤火教人呢，唉……九秧子谷雨可惜了，好好的孩子叫娘给毁了！”狍洞奶奶眼里都是惋惜和心疼。
“谷雨他爹走的早，娘俩相依为命的何婶子肯定会护谷雨，其实也没坏心就是用错了方式，何婶子还是一个敞亮的人呢！”
“谁都不怪！只能怪谷雨自己没有主见，大雀跟他家也不远，都是没爹的孩子，大雀主意怎么就那么定呢？说到底还是想显摆自己，一桶水没满半桶水哐当的，”黑子叔没好气的说完。
商秋沉默的蹲下拿刀劈甘蔗，半响开口到，“大山叔，我觉得是我跟继业害了那两孩子呢！”
大山叔撩开眼皮看了一下，“瞎想，那大杨在篾匠坊怎么没事？虽然有你五爷爷看着，实际他老人家七天有六天半不能下床了，坊子里有啥事了？”
“说来说去是他自己过高的抬自己了，再好的孩子你不虚心学，也能给你废了，远的不说，就说狍洞八岁的孩子抱着算盘出去一打账，就跟十几年的老手一样。”
“他身体都不好，还每天听你的话苦练基本功的，那几个孩子你嘴讲破都不来请教的，难不成人家硬上门求你学呀？”
“前天晚上，他们进皮铺子盘账少了三百个皮子，三百张呀！看谷雨的表情好像还都不知道这事！这你让里正他们还怎么相信你？你管事的，自己看的东西少了都不知道，看东西不会吗？”
“阿秋，你大山叔说的都是真真的，肉铺子少了四十只兔子，就被谷雨娘在肉坊子做工送皮坊子做人情了，看着不起眼算下来十几两银子！”
“你要是这样管事就是祸害呀！也得亏发现的早，要是后面几个铺子都被拖倒了，那时候想兜都来不及了，谷雨真是被他娘给害了！”黑子叔说完也心疼的叹息起来。
“不怪何婶子，那些人进了坊子都当大爷的，也不做事天天就讲究吃，半个月没肉了他们不干活就捣乱的，婶子没办法了才给的肉，”石块听了接话到。
“你婶子长嘴干什么的？这要是让她拿十几两的银子赔她有钱赔吗？干活都是给谷雨干的呀？村里没给工钱吗？”
“这会个个充大爷的，如今把坊子充倒了心里快活了吧！没事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好有能耐，现在出事了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顶着，怎么好意思有脸出门的，”大山叔甘蔗剁的咚咚响。
商秋跟黑子叔看了直笑，是个直爽的脾气。
“谷雨也需要这样的历练，一次变故让他终生受用，他才十几岁，以后路还长着呢！村里才刚发展起来，以后还得靠他们撑着，吃一堑长一智吧！”商秋笑完出声安慰到。
“以后村里哪还敢找他管事呦！耳根子这么软！两句好话就不知道自己的本职了。”
黑子叔也无声的跟着点头，大山叔这话他是认同的。
“菜坊子都不再是槐树榆木独立管了，你九叔带着土堆参与进去了，怕在出现瞒报账的事情，几个孩子本来做的都是面上很光荣的事，这一下都掉到灰堆里了！”狍洞奶奶幽幽的说完。
……
“六子买这么多肉干什么？挣了两钱刚还完账就糟花的，”邢房匠看着马车里半扇厚猪膘埋怨起来。
邢房匠看杨二郎给花卉钱以为是还账的，其实是分红。
他背了四百斤糖，给了钱老爷一百七十多斤，余下的准备背走，被他家管家心眼明亮的发现了，问他怎么回事？不卖糖了吗？
杨二郎则说：“钱老爷的十五两银子糖我送齐了，这糖我要背出去卖，家里材料等着付钱呢！”
那管家一听背走还得了？当即把人带去账房屋里交涉半天，他给的价钱比商秋报的还要多十五文，杨二郎当时就愣住了，“一斤糖七十五文钱吗？”
他买过糖的，不都五十文一斤吗？他哪知道两个糖是有好大区别的。
“最多再给你加十文，你糖虽然上好的但是我们还要运送之类的……”
这杨二郎能不答应吗？立刻就卸下了最后一百多斤糖。
拿了四十多两回来，走前商秋交代了，“拿到钱要买半扇猪回来分掉，这都是出了大力气的人，挣钱就是花大半留小半才能聚住财。”
“邢叔，我这账还完了呢！还余不少钱买点肉回去平分了，大山叔家石块石墩都没咋吃过肉的，先前村里里正叔还说九叔回来吃喜饭，前天晚上一查账弄成这样还怎么吃呢？”
“我们弄肉回去悄悄分了不张扬，我不能让石块白帮忙的，以后我们用心做糖不缺这点肉吃。”
“叔你以后就是我的管事长辈，只要我做的对你得支持我，你要是第一个反对买肉，黑子叔大山叔还怎么好意思要肉拿工钱？”
“石墩子现在还冷呵呵去给我看房子，我护钱也不能这么护呀！你不仅要肉，晚上回去你孙子算账发工钱你还得第一个拿，狍洞是阿秋的关门徒弟，他算的账以后就是我们做糖赚得钱了。”
“邢叔听你的了，我们去接石墩子了顺便看看房子，真要是租好了，年外不忙就要过来支锅搭棚子，还要制工具的，”邢房匠掰着手算东西。
“家里的都交给邢叔了，我得带着石墩跑跑每个地方看甘蔗，俺们想甩开手大做，就得踩点寻路子，邢叔，今天钱府管家说漏嘴了，我们这样的好糖他运走能卖三四百个钱，怪不得阿秋说他不开口我就背糖走呢！”
“乖乖！三四百文呀？”邢房匠睁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气。
“对呀，我们一捆甘蔗二十文两担木柴，还有人工车钱的，才卖给他八十五文，等年外就能省了车钱下来，别看不起眼，一年下来能省不老少的。”
“这没错，坊子就得你们这样精打细算才行，家里你别操心，到时候我们过来置办，你们放心大胆去甘蔗村让他们种了送，”邢房匠小账一算顿时笑眯了眼睛。
俩人告诉车夫地点跑过来看，周围一片孤零零的，离府城一里路远，离甘蔗村有一条近道，跑快一个时辰就行了。
“杨大哥，”二泉子看见他们下来笑的很是灿烂，院子有杨家一个半大，里面修了七零八落的房间分前后院子，十多间房子有水井。
“这房子怎么租的？”杨二郎一眼就看中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房子有些破旧。
“杨大哥，这房子租要十两的市价，你租给八两就成了。”
“给你一两定钱，十四去村里接我们送东西，我就正式租下来了。”
“可以的杨大哥，”二泉子高兴的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接了钱还嘱咐车夫好好送人。
三人爬上马车，石墩一看车里有半扇猪吞了吞口水。
邢房匠看了当作没看见，“这院子租得，年外我们收拾好了，大量收完甘蔗几家人过来动手修三四个月就能修完了。
杨二郎也眯着眼笑，“可不是！”
几个人心情很好的回了村，石墩先下的车贼眉鼠眼的看了半天，而后对着马车招手。
接着邢房匠下来左右看看，跟石墩子抬猪就往屋里跑。
杨二郎留下来结车钱拿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狍洞奶奶看两人一阵风的跑进来，慌忙询问起来。
大山叔也赶紧起身查看，几个人一看半扇猪肉吓了一跳。
商秋走出来，“邢叔抬去空出来的房间里，今天顺利吗？”
“顺利的很！院子也看中了，”邢房匠愉快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杨二郎背着几兜子点心进来，也是一脸的笑容。
“邢叔砍两块下来，我跟婶子现在就开始做饭了，今天咱们庆贺庆贺，你再去把狍洞接回来，让他开始算账记账了，你空闲了带黑子叔把肉都剁剁分了。后天就过年了明天歇歇吧！”
“明天歇啥呀？正月歇两天争取十二前都给做完了，”大山叔抬头说到。
“这事听你大山叔的，哪天歇不都要干完活的吗？我去接狍洞马上回来，”邢房匠神采飞扬的跑出去接人。
石墩子笑嘻嘻的拿出一块肉递给商秋。
“婶子做饭靠你了，我怕我糟蹋了肉，”商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完。
“我来做你帮着烧火就成了，”狍洞奶奶到是觉得没什么。
商秋进屋拿出一只风干野鸡，拿出一小块咸肉。
石块进了菇子房剪了菇子出来。
杨二郎出门拔了不少野蒜野葱的送进来，外面就就给他们忙碌了。
锅屋两个人也不慌乱，忙的都很井井有条的。
“阿秋，狍洞回来了，锅屋暂时让婶子看一下。”
“马上就来，”商秋放好火出去。
杨二郎从兜里开始拿钱交账了。
狍洞放好算盘，拿着鸡毛管子一丝不敢放松的写着。
东西写完，开始摇了摇算盘一勾一打不大一会，“我爷过来领取工钱二两银子……”
“二两？这么多呀？”邢房匠忍不住问出来。
“不多，因为你们一个人干两个人的话，爷领好了盖个手印，”狍洞指了指一长排的字。
邢房匠小心的按了一下去。
“爷等会去把肉砍了分了，这里都有记录的。”
“我马上就去砍。”
“黑爷爷领取二两五百个钱。”
“我咋还比你爷多了五百个钱？”
“有五百的牲口钱，黑爷爷盖手印，”狍洞把钱数出来放他手里。
“大山爷爷二两五百个钱，其中也包含了牲口的爷爷。”
大山叔搓手半天，“我就是来帮忙的。”
“大山哥快领了，你不领年外俺们怎么下山干活呢？”邢房匠在边上说到。
大山叔盖了手印拿了钱。
“石块哥二两，过来盖手印。”
“我也有？我是来帮忙的狍洞。”
“每个人都有工钱的，只要认真做工了就不能免费，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石块快去领了工钱，”邢房匠催他拿钱。
石块不知所措的按了手印。
“石墩哥一两，你是这个月缺了五天，今天帮忙跑了院子，作为奖励给你一两整。”
石墩麻麻的接了钱按了手印。
“我奶二两银子，她负责所有人的饭食，还负责喂牲口煮糖火三个人的活。”
狍洞奶奶走出来喜的搓手到：“我在家没人给我工资我也干这么多的活，”小心的按下手印。
她话说完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谁在家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