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吃饺子
狍洞午睡后被喊起来小脸红扑扑的，迷醉的眼睛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杨二郎心情复杂的给他穿着衣，出来遇见风狍洞还抖了好几下，接着就是咳嗽了半天。
“喝口水润润肺，我们活动一下就要开始练八段锦了狍洞，等你熟练了我们在练五禽戏。”
“好的六婶，”狍洞乖巧的喝水。
铺好垫子商秋手把手的教狍洞，不得不说这孩子真就是吊死鬼样！
就是用口粮食吊口人气，实际跟死了的没什么区别，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吊死鬼，这才做了几个动作脸红心跳的都要过去了！
不得已商秋只能做两下，再给他顺顺气，十来个动作花了一个多时辰。
狍洞做的开心不已，平日在家跑都不给跑的，今天又是趴又是跳的。
杨二郎面色深沉的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后悔懊恼之色，“想留下狍洞学吧！可是刚刚人差点就过去了，阿秋被吓的也快死过去了，不留吧！又怕害了孩子，孩子又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
商秋一身冷汗的带着他做了大半天，紧张的观察着他，狍洞这样应该就是累的肌肉酸软，吊高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下，感觉应该是有戏的，得慢慢坚持下来才行。
晚饭早早的做好，无声的催着两人吃饭，这么累得回去就睡觉，还是热锅子菜三人吃的都很香！
商秋看两人放下碗筷，“你抱狍洞回去睡觉吧！”
“狍洞，你明天早上起来身体肯定酸疼没力气，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坚持三四天就没事了，明天你六叔会过去接你的。”
“谢婶子，”狍洞高兴的直眯眼睛，在杨二郎的怀抱里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邢房匠两口子在门口焦急的看了半天，总算看到杨二郎打着皮灯过来。
“六子，狍洞没在你那里淘气吧？”
“婶子没有呢！”他说完侧头看看睡着的狍洞笑笑。
“睡着了？”邢房匠掀开衣服一看孙子睡的都打呼噜了，脸上也是高兴的神色。
“吃过饭就说困了，我一听就赶紧给送回来了，”说着还把孩子放他怀里。
“邢叔，我明早过来接他。”
“不用你接，我给你送过去。”
“还是我来接，你早上好多事的，叔婶子我回去了。”
邢房匠抱着孩子送进屋里床上睡好，出来抱着小孙子吃了一碗稀饭。
……
有了前一天的例子，杨二郎忙好家里就急急忙忙的去接人回来。
狍洞坐着吃饭端碗手都抖，商秋是习以为常了，杨二郎心里又添加了一层后悔。
早饭过后开始快慢走一段时间，今天的强度减了很多，一个时辰准时出现在大房子里。
狍洞开始数一百个数，已经很流利了，中间商秋打岔询问稍微想想就能说出来。
“你现在数数没问题了，我们开始写数字了，”商秋倒了一点灰出来，铺平用细竹子在地上写了十个数。
“今天学简体的一到十，明天是数字的，后天就学繁体的，”商秋说完握着狍洞的手一笔一笔的划着。
杨二郎一边打磨算珠子，一边头皮都发麻，狍洞写了半天才勉强会，阿秋神色越来越严肃。
他只能假装低头使劲的磨东西，生怕被点名也去写东西。
中午做饭都是头一个跑出去忙碌，一直挨到晚上提着的心才安下来。
十多天下来，狍洞写的数字越来越得心应手，每天都会多学一点数字口诀，杨二郎没事的时候还会偷偷拿坊子账本回来用。
商秋对着账本报一笔，狍洞就会记一笔，然后会问用了多少料？剩下多少料？
带回来的钱有多少是成本的？有多少是人工的？总税加车马运费平均要摊在菜里是多少？余下的利润怎么周转坊子等等……
杨二郎瞠目结舌的看着狍洞，他胀红着脸垂下头一无所知，心里对他很是同情不已，一个菜还有这么道道呢？同情归同情他也不敢上前去，不然就是他也低垂着头。
“算盘上的油好了没有？”
“好了阿秋，”他赶紧进屋拿出两个长方形的算盘来。
商秋拿着算盘晃了几下，来到大房里放在桌子上。
“狍洞明天上午开始学算盘了，你仔细听我说一下口诀内容：”
“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四下五除一、五去五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八去二进一、九去一进一，打三遍，最后一步，一退一还一。”
“这个口诀就跟我教你的乘除口诀是一样的，那个口诀你口算都能加出来，这个你必须也要会用。”
“这个小的是九档的算盘，你带回去放家里没事的时候练，我手里的这个十三档的算盘，一般都以九到十五为宜。”
“大老爷商家们年底有大宗商货结账了，忙不过来会启用百档算盘，两个人同时拨流水账货，也有总管账复盘账本用，“一”
“我带你认识一下算盘的叫法，珠子根据挡珠来算量，我们用的是五算，有人则用四算少一个珠，就是算你背的乘除口诀数。”
“这个是框子没什么争议。”
“中间这个叫“横梁”，这样串着珠子的细细的就是“档”，也就是我刚说的几档几档的算盘。”
“这一排隔开的两个珠子叫“上珠”，最上面这个叫“顶珠”。
下面这五个叫：“下珠”，最后一个叫“底珠”，这两珠子一般用的不多，都是以上珠最后一个做五用，下珠第一个当“一”用。”
“看见梁上刻的东西了吗？”
“这是代表钱位数的，依次从右边第一个档位个位数开始由小变大，这样档位对应梁上的每个刻的单位。”
“现在我打一遍给你看看，”商秋拿着账本都不看算盘的，嘴里念着手里噼里啪啦的响着。
不过一息的功夫整本账本结束了，算盘赫然就是狍洞相加相减的数目。
“六婶……”狍洞呆呆的眼里都是惊愕。
杨二郎更不用说了，除了呆愣愣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六婶你真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呀？”有些痴傻的话喃喃自语到。
“你可知我四岁会说话开始就打算盘了？”这一点商秋并没有说谎。
她家那个小镇是旅游景点，最开始以编东西为主，镇上有一个很老的老式先生，算盘打得是他们全镇的一绝，后来算盘被淘汰了他也落寞了。
她爸感念老先生的好，就把女儿每天送去老先生那里说话，人年纪大了就有执念了，他看商秋整天淘淘的，老人就拿出算盘来，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带她摸熟悉。
带她记熟个十百千万的，然后就是教她打数字，一个数都读不齐的娃儿，被练的只凭本能听到报念就能打出来东西。
“我日夜不停的学习，练了二三十年……”她低低的说完，这话只能她自己听到。
“我那时候白日念书，晚上下学回来坐着练算盘，一练就是五六个小时，想对算盘了如指掌，你必须苦练把它刻进骨肉里才可以，不下苦工夫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六婶我一点努力，”狍洞发亮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商秋听了转头看着杨二郎，“你现在出去挑一点湿泥巴进来，揉成光滑细溜的，我给他写口诀表好方便他跟着练习。”
“你们等着，”杨二郎头也不回的出了屋，顶着雨挖了一筐回来，在廊下摔惯半天做成大饼状送进去。
商秋用鸡毛管在泥块上写下算盘表，写了两块：一块给狍洞带回去，一块留在这里用。
火笼边的算盘声都没歇过，中午吃完饭狍洞都不用吩咐了，开始活动消食上床睡觉。
下午起来练身体，他也比较有韧性的孩子，一边趴地练手劲一边背口诀表。
“狍洞身体真是好多了！十几天前来的时候风一吹感觉都散架了，”杨二郎突然反应过来，眼里都是惊喜。
身体好了饭量就好了，能吃了人就有精神，加上天天锻炼，孩子看着也不像猴了。
发现狍洞长胖的还有邢房匠，他心里以为六子家的伙食好，孩子爱吃所以身体圆乎了，多的也没多想什么。
到是把狍洞奶奶喜欢坏了，这孩子每天精神真是好了很多，以前碰都不能碰，深怕碰重了大孙子就没了，现在她每天反而盼着孩子去六子家，只要身体好干啥她都愿意！
“我们今晚吃饺子好不好？”商秋询问狍洞和杨二郎。
“我没吃过六婶，不知道什么是饺子，”狍洞好奇的抬脸问。
“我吃过，不过那还是俺爹娘在的时候了，就吃过两回，”杨二郎眼馋的说完。
“行吧！”一大一小个顶个的没见识。
“你们去洗葱蒜剁碎，我去切肉丁，野鸡蛋应该不多了吧！”
“吃完了我去给你买家养的。”
商秋没理他，决定这两天再进山一趟扒拉一点回来。
一时间锅屋叮咚作响，狍洞帮着烧火炒馅子，杨二郎在指导下切肉剁东西搅拌，一阵阵香味飘在院子里。
商秋则是和面擀面皮，带着他们围着火笼包饺子。
几个人忙的热火朝天的，也就个把时辰左右包了一二百个出来，烧水下饺子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一顿饺子吃上嘴了。
“饺子好吃六婶！”狍洞裂开油乎乎的嘴巴笑。
“是好吃，比我娘做的都好吃！”杨二郎端碗也跟着笑。
“能不好吃吗？这可是肉呀！你们那时候舍得放这些肉吗？不够吃我们再下饺子。”
杨二郎跟狍洞吃的都忘了今夕何夕的，就只知道好吃了，一顿猛吃结束洗好锅碗，被按着起来活动半个时辰，才被允许送回家去的。”
狍洞由开始的全抱过来，到现在走一半路抱一段路回家，身上背着烤干的泥盘子和算盘，手里抱着一盆饺子带给树藤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