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之喜
“小姐,不好了,二皇子上门提亲来了!”
“什么!”
琴弦崩断,指尖传来一阵抽痛,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您没事吧?”海棠握着她的手,那青葱般的手指上,落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顾晚溪顾不上手上的疼痛,起身便往外走。
海棠没有拦着,只是在她身后低声说了一句话:
“相爷已经答应了。”
粉红的珍珠绣花鞋突然停下,顾晚溪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海棠:“不可能,爹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怎么可能……”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顾义和,她的父亲,更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是受尽荣宠的相府嫡女。
父亲虽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可她知道,她的父亲最会权衡利弊,政党之争下,容不下儿女私情。
看来,父亲已经做好了选择。
二皇子祁君尧,聪明睿智,杀伐果断,是最有威望的皇子,她爹的选择不会有错。
可是,她怕他!
“伯阳哥哥,你带我走吧!”她望着眼前心爱之人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和宠溺,紧锁的眉头间有剪不断的愁绪。
沈伯阳,将军府的小将军,她最信任的伯阳哥哥,幼时竹马逗青梅,天真无邪。
那年夏天的游园会上,他一袭劲装骑在汗血宝马之上,对她挑眉一笑,她红了脸,也动了心。
他们的每一次相见,他都是笑着,那样明媚的笑容,那样自由自在的笑容,那样宠溺的笑容。
“溪儿,对不起,我……”
他犹豫了。
顾晚溪的心猛地沉了一下,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难受至极。
“伯阳哥哥,你……不愿意?”
沈伯阳低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溪儿,你可以任性,我不行,我还有将军府,还有整个沈家,若我……二皇子不会放过将军府。”
堵在胸口的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顾晚溪无力地闭上眼睛:“溪儿明白了。”
“溪儿……”沈伯阳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可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够听到他心中的自责与深深的无奈。
“伯阳哥哥不必内疚,溪儿都懂。”
她轻轻推了推,他放开她,她这才发现,他竟红了眼睛。
“溪儿告别伯阳哥哥。”她缓缓低头屈膝。
沈伯阳下意识地伸手,却又突然停住,他默默收回手,最后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
海棠不明所以地走过来,想了想才开口:“小姐,沈小将军他……”
“回去吧~”
海棠看了看身上的包袱,皱起了眉。
一阵马蹄声从前方传来,顾晚溪抬头,只看到夜色中的两人,最首的那一位,看起来有些熟悉。
“小姐~”海棠害怕地六神无主,却还是挡在了顾晚溪身前。
“二皇子?”顾晚溪看着朝她走来的人,往后退了退。
祁君尧的目光悠悠地落在她的脸上,幽深的眸子在夜色下闪动着危险的光。
他轻轻摆了摆手,身后那人便走过来将海棠掳了过去。
“二皇子,你……做什么?”
顾晚溪听着海棠渐渐远去的叫声,想动又不敢动。
今日的祁君尧,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害怕。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顾晚溪一步步地往后退,可终究她只是个女子。
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不由分说便将她抱了起来。
“二皇子,你想干什么!”她惊呼。
他紧紧地钳制着乱动的她,一声也不应,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她只能看到他那刀削般的下巴。
他上了她偷偷买来的马车,将她扔在车上,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唔~”
挣扎的声音渐渐变为压抑的哭泣声。
她努力用破碎的衣裙将自己包裹起来,瑟缩在角落里。
他穿好衣服在她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这是对你拒绝本殿的惩罚。”
顾晚溪看着他冰冷阴毒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中的泪水掉落下来,顺着脸颊砸在他的手背上。
他皱了皱眉,松了手,起身拿出帕子擦去那滴眼泪。
“安心嫁给本殿,至少,本殿不会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
拱手让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晚溪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瘫软在马车上。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手上,思绪回拢,眼前的大红色渐渐清晰起来。
“皇后,想什么这么出神?”
顾晚溪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什么,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玲儿是你妹妹,你好歹喝了她的喜酒再走也不迟。”
祁君尧看着她的目光永远都带着点阴谋诡计的味道,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戳她的心。
就像现在,眼前的这一对新人,一个是扎在她心中的那根毒刺,一个是她心底最在意的亲妹妹。
他的一道圣旨,便将她最不想触碰的人和最疼爱的人联系在一起,让她进退两难。
真不愧是曾经最聪明睿智的二皇子,总是能想出这般折磨人的法子来。
她端起酒杯,看着自己这个初长成人的小妹妹,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笑着给了她体面。
“玲儿,姐姐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顾晚玲虽年纪小,却知道她姐姐的过往,姐姐和沈伯阳曾经是那样好。
好在,她可以代替姐姐照顾沈伯阳了,这样姐姐应该也会安心。
“谢谢姐姐,玲儿一定会跟伯阳哥哥好好的。”
“皇后可有话要嘱咐沈将军?”祁君尧转头问顾晚溪。
顾晚溪的手指颤了一下,祁君尧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握着她的那只手也紧了一下。
顾晚溪看了看二人交握的双手,垂眸道:“既是皇上赐婚,沈将军定不敢负了皇上美意,臣妾没什么可嘱咐的了。”
耳边传来祁君尧的轻笑声,她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无非是在笑她自作聪明地借他的势给沈伯阳施压,也笑她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沈伯阳一眼。
这种将她玩弄于掌心的感觉,最能令他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