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有故事
宫菲听到飞廉锁,瞳孔放大了两圈。
她原本平静的脸庞染上了悲伤,她道:“飞廉锁极少人知道。”
宫菲顿了顿又道:“你问飞廉锁做什么?”
渡月不打算说谎,她道“我家兄长被飞廉锁困了三百年,如宫菲姑娘知道线索,小女求求你指点一二。”
“你既是带着媛儿与凌儿的魔灵前来的,想必他们生前你也问过他们了,我可以告诉你飞廉锁的秘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请求。”
虽说渡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关于飞廉锁的事,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她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与十恶不赦之事,都可应承。”
宫菲看了一眼门口的花椒树与宫媛、宫凌的魔灵。
前尘往事就如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涌上宫菲心头,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眼角有些嫣红。
良久,她才说道:“渡月姑娘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时间回到一千年前,黑域王宫一处偏僻、破烂的小阁楼里。
有一个小女孩裹着一张单薄的被子,瑟瑟发抖蜷缩在床上。
一声菲姐姐从门外传来,一个更小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她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很破旧。
宫菲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她看着小女孩,眼眶有些湿润问道:“媛媛,怎么搞成这样子?”
宫媛从怀里掏出一个落灰的馒头,咧嘴笑了笑:“菲姐姐,给你。”
宫菲接过馒头,掰成两半“我们一人一半。”
此时虽然天寒地冻,但宫菲觉得心里是暖的。
时间一如既往,这天两姐妹还是没有等到送膳食过来的人。宫媛觉得靠人不如靠己,因为在这冷宫里,没人会在乎她们两姐妹是死是活。
她拉着宫菲,偷偷地往膳房走了去。
偷馒头这种事情对宫媛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
但是也不能拿太多,否则被发现了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宫媛随手抓了两个馒头,拉着宫菲匆匆往回赶。
经过一个小巷子,她们听到宦官的打骂声。
“我打死你个小畜生,偷烧鸡就算了,还偷药偷到炼丹房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咒骂声过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声。
宫媛小性子活泼,即使在冷宫里,她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她踩着宫菲的肩膀,在墙头上探出半颗脑袋。
只见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一个药瓶,另外一只手抓着一只鸡腿。
那两个宦官,一个踩在他腰上,一个揪着他的头发。
揪他头发的宦官一脚踩在鸡腿上,骂道:“一个弃妃之子,不配吃鸡腿,魔王大人没有处死你们母子,你就感恩戴德吧!不过你母妃已被魔后暗地里下了慢性毒药,想必也没几天活路了。”
小男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揭底斯里喊着:“你们就不怕有一天我翻身报复于你们吗?”
宦官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们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我们今日来,就是受魔后所托送你一程的,这冷宫里头随便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当初就是因为你母妃我们才受罚到这冷宫里当差。”
小男孩带着哭腔:“尔敢?好歹我也是魔王的孩子。”
另一个宦官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你跟一个小孩说那么多干嘛?快,趁现在没人,赶紧喂他喝下去,一会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小男孩咬紧嘴唇,哼哼唧唧说着:“我不吃,我不吃。”
“由不得你。”那宦官拉扯着他的头发,用手捏着他的嘴。
另外一个宦官抓住机会就往小男孩嘴里灌不明的蓝色液体。
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任谁也会看不过去。
虽说宫媛她自己在冷宫都自身难保,只能如蝼蚁一般活着,但也是于心不忍。
她伸手抠下墙角快脱落的几块石头,往那两个宦官的头上扔了去。
一扔一个准,打的两个宦官嗷嗷叫。
毕竟年纪还小,也是怕被发现招来一顿毒打。
宫媛从墙头跳下来,在草地上捡了一堆小石头往外边扔。
宫菲虽然没看到墙外的状况,但她心里也是明白的,想要在冷宫里活下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捡起一块大石头,扔出去,当下就把一个宦官给砸晕死过去。
另一个宦官看着满天乱飞的石头,惨叫一声,叫嚷着跑了。
脚步声远后,宫菲与宫媛翻墙出去,看到小男孩躺在地上不停挣扎,嘴角还流淌着蓝色的液体。
宫菲很清楚这是毒药,因为她亲眼看着她自己母妃被逼着喝了这玩意。
宫菲扶起那小男孩,把他倒立过来,她对着宫媛说:“媛媛,你快按他的腹部,让他把这喝下去的液体吐出来。”
两姐妹一顿操作猛如虎,费了好大劲才让小男孩把蓝色液体吐了出来。
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好久才渐渐好转,他哽咽地说着:“谢谢两位姐姐。”
宫菲与宫媛相互看了一眼,宫菲说:“你就是雪妃的儿子宫凌吧?”
宫凌继续哽咽着点点头。
宫菲知道他也是跟自己一样,因为母妃做错了事不受宠被罚来冷宫。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快回去吧,以后有困难来肖兰阁找我们。”
宫媛也附和道:“不要害怕,以后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宫凌点点头,他握紧手中的药瓶,一步三回头。
时间纷纷,飞鸟来了又去,肖兰阁外边的花椒树树叶也绿了黄,黄了绿。
当初的小女孩与小男孩都已长大成少年。
今日,宫媛与宫凌跟往常一样,在阁楼空地上在比划着剑法,宫菲则站在树下笑容盈盈看着他们。
十几招过,宫凌被打倒在地,宫媛捂着嘴哈哈大笑。
宫菲走过去,拉起满身尘土的宫凌,给他拂掉尘土。
三人手拉着手,哈哈大笑。
岁月静好的日子总有到头的一天,这天晚上,一大批黑衣人闯进肖兰阁里,对三姐弟展开了厮杀。
宫媛与宫凌死死把宫菲护在身后,活活拼出一条血路,让宫菲去泰辰殿去找魔王求助。
宫菲一路跌跌撞撞跑去泰辰殿,这一路见到的都是张灯结彩,笙歌不断。
她拉住一过往的侍婢,问道:“今日王宫内可是有什么喜事?”
侍婢说道:“今日是夜妃女儿晨曦公主的及笄之礼。”
宫菲干咽了一口口水:“”魔王是否在泰辰殿?”
侍婢摇摇头:“不在,在夜妃的寝宫芳菲阁。”
宫菲听完就往芳菲阁跑了去,一路上她都在想,为什么同是魔王的儿女,差别待遇就那么大,凭什么自己跟宫媛、宫凌就像是偷生的蝼蚁活的如此卑微。就因为母妃争宠做错了事而牵连到孩子身上,这不公平啊!
宫菲刚到芳菲阁大门口,一大批侍卫就将她拦了下来。
宫菲看着一大批穿盔戴甲的侍卫,也不想强闯。她恳求道:“我要见魔王大人,请让我进去。”
侍卫可是一点都不通人情,他冷冷道:“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况且今日是晨曦公主的及笄之礼。”
宫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再晚点的话,可能宫媛与宫凌就要一命呜呼了,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宫菲实在没有办法,她对着侍卫的头领跪下,拉着他的衣角,低声下气道:“求求你让我进去,或者进去帮我通报一声。”
侍卫头领见宫菲柔柔弱弱的样子,不但没有怜惜,反而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骂道:“我再说一次,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这一刻起,宫菲突然想明白了,这百年来,装可怜,处处唯唯诺诺,只能像蝼蚁一样,到处遭人践踏。
宫菲冷笑两声,从地上爬起来。
她嘴里喃喃自语重复说着:“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是你们逼我的。”
她一招锁喉,掐住侍卫头领的脖子,咔嚓一声,侍卫头领立马歪倒一侧。
其他侍卫见状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宫菲捡起侍卫头领的刀,向那群侍卫冲了过去,她喊着:“挡我者,死!”
她一路厮杀,进入芳菲阁,在座的众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她。
众人穿着华丽的服饰,极其端庄奢靡,与满身血污的宫菲起了鲜明对比。
宫菲扔下手中的刀,准备冲过去给坐在主案台上的魔王下跪。
魔王的两个贴身侍卫当即冲过去死死把她按在了地上。
这时,魔王身边一个身着素质淡雅衣服,面容姣好的女子往他身上蹭了蹭,撒娇地说:“王上,臣妾害怕。”
一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指责着宫菲:“何人如此大胆,竟想行刺王上,来人,快把她拖下去,处于火刑。”
宫菲本体是花椒树,火刑对花椒树魔来说,无疑就是死刑。
宫菲在地上挣扎着喊道:“不是的……不是的,父王……你听我说,我是菲儿,我是菲儿。”
魔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他嘴里重复道:“菲儿……”
好一会,魔王嘴里才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放开她!”
他又对着宫菲道:“你过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宫菲甩开侍卫的手,她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径直走过去跪下:“父王,儿臣不是有意强闯。儿臣有重要的事前来告知父王。”
魔王的语气有些轻挑“菲儿说说,是何事啊?”
“有人在您的眼皮底下杀你的儿女,况且今日还是晨曦公主的及笄之礼,这可是对父王的大不敬。”
魔王继续把玩着玉佩,他一只手支着脑袋,风轻云淡说:“原来如此,看来有些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