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舔干净
官道上，几万人的队伍正在缓慢而有序地前进着。
队伍的中间是一辆豪华的檀木马车，做工精细，高端大气，只看一眼，便知这马车中人非富即贵。
唯一不和谐的便是这马车后，拖着一个人，带着沉重的镣锁，四肢上血迹斑驳，赤着脚的步伐有些凌乱，完全是趔趄着被拖着前行
这人正是灼华！
他的脸色惨白，额间布满冷汗，下唇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满目的痛楚。
已经三天了，白天他就被拖在君霄月的马车后，刺骨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肆虐，可他没法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马车的前面，赫然就是游龙殿仅存的教众和堕仙谷的耄耋妇孺，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年仅三岁的幼童，无一例外地被绳子拴在了一起，被推搡着、鞭打着，前行着。
他不能倒下，一旦倒下，那些兵士的大刀便会砍向他们，残忍且决绝！
他甚至不能慢下来，一旦跟不上马车的速度，手腕间撕裂的痛楚不说，带着倒刺的鞭子瞬间鞭会噬咬上他的背，几天来，他已经数不清挨了多少鞭子，即便看不到，他也可以想象自己背上的是如何的惨不忍睹。
可他到底也只是个人，没了内力，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这样的酷刑，他真的撑不住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下的步伐越来越踉跄，鞭子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脊背上，让他的处境更加堪忧！
不要！不可以晕倒！不可以！
少年在心底叫嚣着，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马车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少年扑倒在地，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舒了一口气，又挺过了一天！
灼华闭上了眼，任自己被黑暗吞噬。
九霄从马车上跳下来，只是瞥了眼灼华，便走到了路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着将士们安营扎寨，升起篝火。
昏迷不醒的灼华被塞进了一个狗笼子里，无人理会。
“主子，营帐搭好了，可以用膳了。”云角恭敬地开口。
九霄“嗯”了一声，却并无动作。
“主子？”
“不急，本王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九霄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哀思。
她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却联系不到2。她本是来拯救师尊的，让他在劫难重重的轮回中少几分磨难，可她才刚刚找到师尊，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余下的时间，除了报仇，她想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情，可是，折磨这个少年，看着他本是清秀的脸颊布满痛苦，她应该是有快感的才对，可是她却说不上来此时复杂的心情。
还不够吧！她要让他在师尊的棺前忏悔！她要让他的余生都生不如死！这样才能抹平她心头的恨意！
看着那些俘虏们排着队地领着他们的饭食，九霄眯了眯眼，“云角，将灼华给本王带过来！”
“是，主子！”
灼华很快被带了过来，却依然昏迷着。
九霄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几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去看灼华，少年的脸色异常的病态，虽然昏迷着，面色却依然痛苦，眉头紧皱！眼窝深陷，眼底犯青，嘴唇因为缺水干裂起皮，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唇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九霄的眼神冷漠，“给本王弄醒他！”
一桶盐水泼在了灼华的身上，地上的少年抖了一下，痛醒过来，惨叫刚刚脱口便咽了回去，可是身子却抖成了筛子。
“醒了？”冰冷带着嘲讽的声音传进灼华的耳朵。
少年强撑着颤抖不已的身躯，努力地爬起来，跪好，额上的冷汗一波又一波，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面无血色了。
“抬起头，看看这是什么？”
灼华麻木地抬起头，看了眼君霄月手中的馒头，本能地吞咽了下口水，胃部传来阵阵绞痛，他，已经三天滴米未进了……
九霄嘲讽地嗤笑一声，松开了手，手中的馒头落在了地上，染了一地的灰尘。
“想吃吗？爬过去吃吧！”
灼华看了君霄月一眼，便低下了头，他还奢求什么呢？
膝头动了动，少年向着馒头的方向慢慢爬过去，他颤抖的手，刚刚碰到馒头的时候，一只脚踩上了他的手。
“唔……”灼华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九霄踩住了少年的手，听着少年喉间稀碎的呻吟，脚下碾了碾，“本王准你用手了吗？”
少年咬着唇，未发一言。
九霄抬起了脚，看着灼华颤抖地收回手，而刚刚还在少年掌心下的馒头，此时也已经面目全非。
可九霄的残忍不止于此，她拿起水壶，将水倾倒在地上沾满尘土，面目全非的馒头上，“三天滴米未进了，本王再赏你点儿水喝！来，舔干净！”
灼华抬起头又看了君霄月一眼。
女人的脸上除了残忍冷漠，再无其他！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碎裂的痛，眼眶终于还是红了，真的是要将他所有的自尊全部踩在脚下吗？
鞭声响起，袭上的却不是他的背脊，循声望了望那些正在哭喊惨叫的那群人，他还是妥协了。
弯下腰，头慢慢地靠近地面，泪终于砸落了下去。
已经被踩黏的馒头，又被水泡过，用牙齿根本咬不起来，他只能伸出舌头，将已经泡得浮囊的馒头舔进口腔，裹挟着泥沙，一同吞咽。
看着眼前这个像一条狗一样舔食的少年，九霄凛了凛双眸，复杂的心情再次袭上心头，终是转身离去！
灼华是哭着将地上的馒头舔完的，甚至被逼着舔干净了所有的残渣，耳际的鞭打声才终于停止。
他又被塞进了狗笼里，带着未干的泪痕，和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