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给鸡拜年（18）
“叩叩叩……”
传来敲门声，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却很清晰。
我穿鞋下床，开了门。
艾虎 时雁？
“她一大清早找我？”
她眼眶微红，满面疲惫。“看来是遇到什么事，还哭过了。”
我让开路。
艾虎 有话进来说吧。
时雁 多谢。
这一开口，嗓音竟有些颤抖，沙哑难听。许是因为许久没开口说话了吧。
我关上门，先帮她倒了杯茶。
艾虎 喝茶。
我递给她，她抬眼看我，眼中布满红血丝，含着晶莹的泪花。
紧紧捏着茶杯，力度之大，指尖发白。
时雁 艾虎，该怎么办？
她忽地抓住我，没头没脑地问。“鹿晗，鹿晗在找我……”
这句没头没脑蹦出的话我当然没听懂。
“怎么办，我无处可躲？求求你，帮帮我……”
“帮帮我，该怎么办……”
还是这没头没脑，断断续续的话，我看不懂，没发问，更不知如何帮。
她眼神恳切地看着我，满眼悲伤。
我拍拍她的手背。
我第一回见她，便觉得她神秘，坚强，气质凛然。她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出了什么事？
艾虎 我该怎么帮你？
她将茶杯放在木桌上。
时雁 艾虎，你是不是早知清姨结局，和她来世之事？
不等我回答，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
时雁 清姨是神宗时代，宋朝的词人，李清照，也称李易安。夫赵明城，育一子一女，一生安康自得……
越听越脊背发凉，她后面的话一字一句都戳进我心里。
“李清照是宋神宗时代的词人没错，赵明诚的夫人也没错，育一子一女，一生安康自得？”
“人人都知，李清照半生繁华，半生凄惨。”
“人人都知，李清照和赵明诚膝下无子，更别提一子一女两个孩子了。”
“为何，出了变动，是历史记载出了问题，还是我并非穿越？”
时雁 艾虎，你知道吗？清姨从小陪我，对我来说，她比我亲人还重要。正因如此，她功德圆满，王许下诺言，那动荡的时代，许她一世安康。
时雁 可你知道吗？她为了我……
“这就是转折点了。可能是造成李清照半生烟雨，半世桃花的缘由。”
我竖起耳朵听，也不催促。
时雁 艾虎……你所知清姨的结局，是怎样的？
“我想知道，还没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眸子里泪光闪闪，我却看到了莫名的坚定。
艾虎 半生烟雨，半世桃花。
艾虎 半生幸运，半世悲凉。
时雁眼眸里的光暗了些，喃喃自语。
时雁 果然是我害了你，清姨。
时雁 是了，他要清姨前半生享尽人生乐趣，后半生尽看人情冷暖。
时雁 分明一儿一女，却成了膝下无子无女，分明是人人羡慕的她，却成了被世人唾骂、不屑的弃妇……受人质疑，悲怆一生……
时雁 只因帮了我，清姨……是我害了你……
我轻轻拍拍她的背，安静地听着她自责的话。
我哄着时雁。“这，就是造成李清照一生悲凉的缘由么？”想着李清照，心里为她悲哀。李清照一生爱花、爱酒、爱人。有才、有文、有意。
这样一位女子，至今还被人唾弃，风流自私，不顾夫君。
温久托着下巴，趴在榻上，戳戳小黑狗。
温久 无趣。小家伙，你从何处来？
随后又拍了拍头。
温久 傻吗温久，和只小畜生说话……
温久啧一声，尽管她心里并不这么想。盯着小狗黑闪闪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似地，好有灵气的狗狗……
揉了揉它的头。
温久 你像真的会讲话一样。
小黑狗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黑眼珠轱辘轱辘的转。
……
鹿晗 艾虎！
鹿晗 艾虎——
“砰！”
意料之中，鹿哥破门而入。
鹿晗 艾虎，阿时是不是有来找过你？
我摇头。
鹿晗 不会的，她不认得几个人，只有你了，没来么……
鹿晗 艾虎，你别骗我……
鹿晗 我总觉得这里有她的气味。
鹿哥的目光暗含忧伤，忽地大力抓住我。
鹿晗刚想再问，手上多出一道力道，生生将自己拉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就这么不信我？
鹿晗 楚歌，我只是想问问。
楚歌眸光微闪，没松动一丝力道。
“鹿溪，那事不知与你可有关联，但不许你碰她，一下也不许，问问也不许。”
我疑惑。“他和鹿哥关系不好？不该啊，楚歌对人一向冷淡，对鹿哥够好了。鹿哥一向脾气暴、性子烈，楚歌也愿意稍作纵容，而且从楚歌口中念出的名字不多，屈指可数。楚歌一直叫他鹿溪，证明关系不差，甚至很深。”
“那事，指什么事？和林音有关么，不然我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牵动楚歌的情绪。”
鹿晗 楚歌，你说过，会帮我。
鹿哥松开我，塌下肩膀，神色晦暗不明。
楚歌也松开他，不过并没有对他的问题给予答案。
鹿晗 艾虎，我等了她千年之久，这种结果，我不接受。
鹿晗 若你知，求你告我。
话扔下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时雁：艾虎，待我想明白前，不要告知鹿晗我的行踪。
“她会想清楚吧？”
楚歌 我在，鹿溪不敢怎样。
我点头。
“可你和鹿哥是挚友，你站我这一边，鹿哥难保不会寒心……抱歉，楚歌。”
楚歌 我走了。
我一愣，斟酌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措辞，竟让他错会了我的意思？
艾虎 谢谢。
“还有，抱歉。”
楚歌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楚歌冲我笑，下一刻，消失在我眼前。淡淡地，好似从未出现过。
……
艾虎 展大哥，你真要再去西湖啊？
我、包大人、展大哥并肩走着，展大哥考虑了个中关节，还是觉得再去一趟西湖，找到陷空岛五鼠，解开误会较好。
“也是，五鼠本事可不小，来了东京会闹出多大动静谁也无法预知。”
展昭 艾虎，是你送了我一个身份。
展大哥冲我眨眼，包大人好奇地看着我们二人，不知我们耍的哪门子花样。
“艾虎送了展护卫身份？”
我看了眼包大人，脑海里那日的情形活灵活现。
艾虎 沈仲元？
展大哥满意地点点头。
展昭 我先以沈仲元之名与五鼠相处，见机行事，找到适当的时机后，再告诉他们真实身份。
展昭 大人觉得这样可好？
包大人捋着胡子，笑眯眯地。
包拯 这倒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展大哥出发就西湖了，府中主要护卫就是花狐哥了，我还时不时需要打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