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小姐你别逃（7）
许家。
苦情老头、许顾，肖白，许老爷子大眼瞪小眼。苦情老头身后的男孩看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局促不安，一个劲地往苦情老头身后躲。
“你们二人是饿了吗？”
最先开口的是许老爷子，转头就吩咐佣人去拿吃的来。
“许爷爷，果然是好心人，如此慷慨解囊，当是我们小辈的楷模。”肖白唤了一声许爷爷，打趣道。
许爷爷白了他一眼，训斥了一句：“没大没小。”
声音却温和，甚至还带了些溺爱的意味。
苦情老头蹙眉，自始至终许顾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的意思，看向自己的目光寡淡，还带着一丝疏离，满眼陌生。
怎么回事？
“谢谢你们了。”苦情老头佝偻着身子说。
记起来了，书里有说过，许顾十五岁受过一次伤，因此患上了失忆症，十五岁之后的人或事一晚便忘。
说起来那次救出许顾的人还是十九岁的肖白呢。
十五岁之前许顾对肖白没有别样的情愫，两人一起长大，许顾当其亲哥哥看待，自从肖白救了她，便从此死心塌地了。
倒是不难解决，苦情老头正思索着要不要给许顾吃印象丸，眼前佣人拿了吃的和几件衣服出来。
许老爷子眼神示意，佣人把东西都塞给苦情老头，又掏出一串铜钱，也递给苦情老头，带着笑意说道：“我们家主人心善，看你们爷孙也挺可怜的，给你们一些钱，也好过生活。”
男孩涕泪交加，给许老爷子跪下磕头：“谢谢！谢谢您，我长大后会报答您的！”
许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有些欣慰。
“有志气就好，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许子昌隐隐约约在你们身上能看到这个国家站起来的一天……”许老爷子由衷说着，听得出来是肺腑之言，情到深处，忍不住老泪纵横。
许顾搀扶着许老爷子：“爷爷，回屋去吧。”
“您当心您的身体，肖白哥哥会让蚕阳变好的，我们国家一定会强大起来，总有一天能强大到不受外人欺负。”许顾的话轻轻落入苦情老头耳中。
苦情老头一怔。
作者所说的玛丽苏无脑爱情，单凭许顾的话看来似乎就并不是如此。
男主肖白杀伐果断，亲自布米施粥，眼神凌厉如刃，绝不单单只是宠妻无度；女主角许顾同样心有大业，有聪明才智，虽钟情肖白，却也并不是眼里只有小爱，仍想着这个身处危难的国家。
“走吧。”苦情老头拉着小男孩转身走掉。
“爷爷，您是许家的人吗？怎么他们好像不认得您？”小男孩奇怪地问。
刚才许家人看爷爷的眼神都很陌生，只有怜悯而已，小男孩看得出来，并没有见到亲人的喜悦。
“我认识的人也是佣人，本来想请他帮忙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苦情老头的声音不急不缓，说的煞有其事似的。
“嗯……”
“爷爷，我们现在有钱了，那快去给妹妹看病吧！”男孩想起妹妹，手舞足蹈地说。
男孩和妹妹住在北城福行街，一棵大榕树往右，水泥管下的角落里。
容身之处很窄，小孩子才能勉强通过。
苦情老头在榕树下等着，过了会儿，男孩吃力地抱着妹妹出来，满头大汗，苦情老头迎上去，摸了摸女孩的头，很烫。
“我抱。”说着苦情老头接过女孩。
男孩抹了头上的汗，神色担心地问：“您年纪大了，能抱的动吗，不然还是我来吧……”
苦情老头已经抱着女孩健步如飞。
男孩嘴张的能塞进灯泡，目瞪口呆地快跑跟上。
想不到爷爷看上去已经八十多岁了，抱着人走路竟然还这么快……男孩忍不住佩服。
他虽然记不得自己多大，但他是哥哥，妹妹吃不上饭，饿的几乎皮包骨头，可他还是抱不动她，如今妹妹生病，都怪他没照顾好……男孩看着烧得小脸通红的妹妹，愧疚地想。
苦情老头速度很快，男孩只能努力地跟上，他知道，妹妹的病情已经拖不得了。
前几天妹妹虽然也难受，但是一天里还能有清醒的时候，这几天病情似乎越发严重了，人糊涂很，在梦中嘟囔着什么，却醒不过来。
“大夫，快给看看。”苦情老头抱着女孩子一路狂奔，进了一所医馆，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老大夫摸了摸女孩的头，又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看着面前焦急等着的爷孙俩，有些无可奈何的摇头。
“送来的太晚，已经是弥留之际了，老夫尽力了。”
苦情老头心里咯噔，转头看向男孩……
男孩脸色苍白如纸，瘫坐在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老大夫同情的摇摇头，上前拉起男孩，男孩呆呆地，突然又给老大夫跪下，不住地央求：“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妹妹……您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她还那么小，她只是发烧，您救救她……”
“孩子，你妹妹已经病入膏肓了，就是神仙来也救不了她，你还是和你爷爷回去，准备后事吧。”
老大夫无儿无女，看着两个孩子受这种苦，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小妹妹的病已无可救药，他若再施针也只是让她死前多受了罪而已，根本就是徒劳。
男孩绝望了，眼里最后一抹光暗了下去，他哭着扑向小妹妹，擦干眼泪，将其抱起往外走，嘴里还哄着：“妹妹乖，睡一觉，哥哥一定给你买糖人吃……”
苦情老头给了钱，连忙也跟上。
老大夫想把钱还回去时，才发现刚才的爷孙俩已经不在了，他追出去，却哪儿也看不到踪影，沉沉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回了医馆。
“妹妹，你快醒醒，你看啊，你睁眼看看……我们，我们到家了……”
男孩说话的声音和哭泣声一路从未停过，苦情老头默默跟在后面。
在这里，他帮不了任何人。看着男孩发抖的背影，苦情老头心里五味杂陈，隐隐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