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爱，至死方休

    “你知道首都？我家就在首都城，我妈妈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我爸是济南人，所以去过济南好多次。”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我知道，那便是真的开心。

    那样的眼神，我在我妈眼中看到过几次，只要说起济南，她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不过，见过的人，也只有我罢了。

    她们说起故土，都是那样眉眼带笑。

    我曾问过母亲，什么地方才叫故土。她说，出生的地方，长大的地方。我问，那我的故乡不就是这山里吗？为什么不觉得开心？

    母亲愣了一下，下一刻狠狠否决。对我说不是这里，我们的故乡是济南，永远是济南，就算死在这里，魂魄也会飞回济南安息。

    “白悔，你在发什么愣？”直到被人推了一下，我才回过神。

    “听我母亲说过，首都城是中国的心脏。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我们都应该爱首都，爱中国，只有爱她，才会想要见她，对吗？”

    “好想见见你妈妈……”她说。“白悔，你妈妈把你教的真好。”

    看着她真诚的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我母亲死后，我第一次这么想念她，想念到心脏甚至都在颤抖，稍稍一张口，就感觉会蹦出来似的。

    “你知道吗？就算一个人接受了十几年教育，也不一定能有你这样的思想，甚至报复国家，报复社会的人，比比皆是……怎么办，突然好想哭。”

    她的话我半知半解，但毫无疑问，像相信我母亲一样，我愿意去相信那是对的。但本身深刻的谈话，被她的最后一句话打破，我忍住笑意，扶着柜子下了地。

    “走吧，摘果子去了。”

    她连忙爬下床穿了鞋，扶着我坐到轮椅上，半天没有动作，我抬头看向她，只看见她又盯着我的腿。

    为什么她没事总是盯着我的腿看？

    “白悔，我能治好你的腿。”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门口看去……

    还好，极度的惊讶下，我竟然忘了，那两个男人今天去镇上了，老太太也去喂鸡了，因为没有人，我才会跟她聊这些。

    “怎么了？”她蹲下问我。“我真的可以治好你的腿，我是医科大学的学生，你的腿并不是……”

    “苏晨礼，我警告你，如果你想快点离开，在这个家里，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由分说打断她的话，我捂住她的嘴，小声警告她。

    她眼里带着无措，但又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我松开手，对她说：“拿上篮子，走吧。”

    “这是酸枣，要是在超市买，不便宜。”

    “酸枣？”

    “难得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对，就是酸枣。”

    我沉默片刻。

    “除了逃跑，我妈妈从来没有出过那扇门，更没有被允许出来过。”

    “喏，尝尝。”

    她没有回话，而是径自转移了话题，并将一颗酸枣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喂到我嘴边。

    城里人不都是洗了吃的吗？

    “山里的没有农药，也没有添加剂，很好吃的。”

    我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张了嘴。

    她看我吃下，笑的眉眼弯弯，随后又摘了一颗，同样在衣服上蹭了蹭，大大咧咧地塞进嘴里……

    她……还是用的右手，她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长，白皙小巧骨节分明，我突然知道故事里的纤纤玉指是真实存在的。

    刚才她的手碰到了我的嘴，想到这，我脸上的温度莫名升高，不用看，我也知道我脸上热腾腾的。

    “哇！阿悔，你脸怎么那么红？”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我的脸开怀大笑。

    “才没有。”

    我别扭地避开她的目光，笑声久久不停，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刚才的大笑已经变成了偷笑，她一面摘酸果一面笑得乐不可支……

    她好美啊。

    刚过正午的阳光不算毒辣，却还是有些晒的，女孩的脸被晒的微红。她不在意，普普通通的衣服遮挡不住玲珑窈窕的身材，青春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美的惊人。

    发自内心的笑像是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白悔情不自禁地被她感染，看着笑靥如花的苏晨礼，脸上也忍不住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