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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是昨非,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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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白梅,姑且算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不,我的记忆有点错乱,我应该叫做白悔,苦情爷爷的故事是我妈妈告诉我的,重来一次,我的愿望就是:我想杀死自己。

    你或许会不解,但我不是自私,不是对生命不负责,我只是想改变她的命运罢了。

    她,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我们本该毫无交集的,可她的好心,却让我们相遇,这是缘,更是劫,是她的劫,也是我的。

    或许,我应该从头说起这个故事。

    一切的起点在我的母亲,对于她,我的记忆停留在十七岁,我没有疯,也没有失忆,而是因为我妈死了。

    我的母亲是一名女大学生,家里不算富裕,可是独生女,从小被宠着长大,我妈懂事,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自己勤工俭学,可那份孝心,却将她的命运彻底拉入地狱。

    她那天在饭店打零工,殊不知老板不止开饭店,还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杯水下肚,我妈醒来就在大山里了。

    我妈是标准的美人,浓眉大眼,身材窈窕,令人一眼就忘不掉。

    初到山里,她吓坏了,好声好气求他们放了自己未果,数次逃跑被抓回来,打个半死,就像所有女孩一样,她是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大好前途,谁都不愿意嫁给一个油腻色眯眯的中年男人,最后甚至腿都打断了,一瘸一拐。

    生我的男人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矮穷丑娶不上媳妇的四十多岁的老头,为了传宗接代,也为了他的生理需求。

    纵使我妈千般不愿,她还是怀上了我,生命力顽强的我,在我妈千万次的寻死中活了下来。

    听那些人说,我出生前三年,我妈没有看过我一眼,她只为我取了名字,他们说叫白梅,没有人愿意给男孩取这样的名字,可这是我妈唯一一次那么执拗,甚至不吃不喝,以死相逼。

    他们同意了,我长的和那个男人一点也不像,却像极了我妈,皮肤白五官精致,没有山里人的半点模样,我妈接纳了我,主动和我亲近,那些人都很喜欢我,他们对我好,可我只喜欢我妈。

    直到十岁那年,我妈对我说,我从来都不叫白梅,我叫白悔,后悔的悔,追悔莫及的悔。

    大山,大到望不到尽头,大到我妈跑了十几年,都跑不出去……

    整个大山,没有一个人认字,没有人懂三字经,礼义廉耻,只知道传宗接代,重男轻女。我妈钻了空子,说是阿梅,其实是阿悔,我妈妈就叫我阿悔。

    我妈妈常说:阿悔,是妈妈对不起你,我应该让你出生在济南,我们的故乡,而不是愚昧落后的这里。

    妈妈懂得很多,她经常给我讲故事,让我读书认字,教我画画、唱歌。我时常在脑中描绘我妈口中的济南,对从未经受的城市生活充满了向往。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到后来每晚我妈妈的房里都会去一个男人,问妈妈,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会哭,哭到满脸是泪。我印象中妈妈哭起来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在这个家里,她哭几乎是家常便饭。

    我问那个男人他只说,那些人在和我妈妈谈重要的事情,越长大我越不信,房里传来的哭泣声和羞耻难以入耳的喘息顶撞声,我只是不愿意相信,又不是傻。

    我母亲被欺负,那个男人竟然一点也不管,常言一日夫妻百日恩,在这个山里什么都不是。

    妈妈其实一直没有放弃逃跑,我知道该怎么做,却不帮她,对于那些人的举动几乎是默认……我不想没有母亲,也不想她离开。生死关头,我才明白,我的自私终究是把她逼上了绝路。

    十七岁那年,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和那些叔叔伯伯们’的谈话,他们想让我和母亲……为白家生育后代,我听了犹如五雷轰顶,总算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有多幼稚,大山里的荒唐行径从来都不是我所能想象的……

    我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口听下去,越听,我越觉得我应该帮助妈妈逃跑,从小听着孟母断机、鹿乳奉亲等故事的我,绝对做不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下午上山打猎时,我故意摔伤了腿,他们的计划只能暂时作罢,而我也有了我的计划:我要让我妈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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