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终身残疾
“好你个尹景常，仗着自己是这里的父母官就敢放纵自己的外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御史大人一脚踢在内堂的桌子腿上，心下还不解气，只觉得自己来得晚了些，让这些无辜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虽然祭祀河神之事是墨言的，尹景常没有过多的参与，但是这其中缘由她必然是知情人，竟然隐瞒不报，其心可诛。
尹景常在这里水渊郡为官多年，也许是因为有郡王等，公务在她手中处理的不多，百姓因着这尹景常的淫威度日如年却不敢有所微词。
一旁的主簿吓得要死，哪里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御史大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人喝点茶。”
主簿颤巍巍地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要递过去，却不曾想御史大人没有半分想要接茶的意思。
“主簿，你在这衙门当差多久了？”
御史大人心下的火气消了点，好在是可以控制自己脾气的，于是坐在了凳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往嘴里灌。
“回大人，不多不少，整整十年。”
御史撇了她一眼，细细打量片刻，只觉得心中的想法荒谬，随后便打消了。官官相护，这主簿虽然是个小小的官职，想必她心中对着官场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
“那这朱琵同尹景常关系如何？”
“自然是好。”
主簿可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朱琵也没少闹事闹到衙门来，哪次不是尹景常被迫于妹妹尹景堂的压力下，才勉强将朱琵的案子压了下去。
“那……怎么个好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御史这是在套话，但是主簿就像个傻子似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她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这县太娘的位置也坐得久了，这在位置上堆起来的冤假错案那更是数不胜数。
“这朱琵犯了不少错事，每次都是县太娘出头给她平下来的。”
主簿说话说得小声，但足够两人听见，只因为这内堂同公堂不过是一墙之隔。
“还真是胆大包天。”
御史说着，心下这火气又要上来。
“大人。”
从公堂处进来个衙役，躬身行礼，俯身到御史的耳边说了几句。
御史气急，抿唇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公堂之上，罗尽然站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有些吃不消的林静，微微弯曲手指施了点法术松缓林静的双腿，正巧儿这个角度被出来的御史看见，只见得罗尽然环抱着双臂，心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察觉到御史的目光，罗尽然转头毫不掩饰地同她对视，反而看得她心虚了些，低下头干咳了一声，才坐回了主座上。
御史冷冷扫了一眼旁边的尹景常，尹景常身为县太娘，如今一点威严都没有，因着朱琵的事情，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听说朱琵昨日从迎欢楼上摔了下来，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今日是来不得公堂的。”
御史冷着声音说道，公堂上面静悄悄的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很清楚，衙役分列站在两边，中间罗尽然依旧站在原地，林静，依旧保持着原来跪着的姿势，但是脸上丝毫没有痛苦的神情，一般人跪久了，应该都有些受不住，况且他还是一个男子？这让御史心中生了一些好奇。
“全是动手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可以把另外的那四个人也找来一起盘问。”
罗尽然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视线同御史对视，眼睛里仿佛能说出话来，让她秒懂了自己的意思。
“说的有些道理，来人，去把那四个人给本官抓来。”
御史总算是心中有些明见之理，看着跪在地上已经许久的林静，找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林静坐下之前还特意的看了一眼罗尽然，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才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就算是跪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在家也没有酸痛的感觉，难道是恩人是用了什么法术？
林静向罗尽然投去感激的目光，两人的视线交流在尹景常在眼睛里看来就像是眉目传情，心里一下子便偏向了朱琵。
衙役的效率也算是很高的，很快便把那四人给抓了来。
“大人饶命啊，饶命！”
“哦？这还没有开始盘，问你倒是先招了。”
御史冷着声音，语气里满是讽刺，他平生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欺负弱男子的人，一定要将她们绳之以法，就算是没有杀人，她们这些人都应该拿出去扔大街上，让平民百姓看看这些墙头地龙，两边倒的烂泥巴。
“大人……不是我们想杀那人，是……是朱琵想玩那男人，才指使我们……”
“砰！”
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御史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们不打自招了是吧？是承认了那男子是因你们而死，既如此，男人将这四人关进牢去，待本官拟订处置方案。”
她们做的这些恶事，必然应该受到惩罚，而风言的死她们谁也脱不了干系，按照如今的法律，杀人偿命，必然是择日问斩。御史没有当着这四人的面说出来，是觉得若是说出来了，这公堂之上又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鬼哭狼嚎，污了她的耳朵，那可不好。
衙役将这四个人拉了下去，罗尽然冷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大人，朱琵如何处置呢？”
御史一时间，有些语塞，刚才竟然忘了这个罪魁祸首，虽然她从楼上摔下来，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下想了想，便冷冷开口道：“赐一杯毒酒如何？”
“这可不是太便宜她了？”
御史惊讶于她的心狠手辣，决绝果断，再也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她想要的就是朱琵这般痛不欲生的活着，像个废物一样，吃穿用度都得要别人来服侍，若是没有人服侍，但不就如街头巷尾那断了脚的乞丐一般？
难道她的意思是？御史瞪大了自己的原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罗尽然，随后，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本官应该如何判她？”
“大人不妨想想，她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四处伤人背后，究竟是谁在给她收拾残局？若是想要阻止浮萍的蔓延生长，不妨从根本上出发，断了它的根。”
罗尽然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的尹景常，尹景常紧张地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两侧的衣服，手上全被汗水浸湿了，只希望自己现在能够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县太娘！”
“嗯？”
尹景常被罗尽然大声的喊了一声，随后，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同她对视。
“你说，草民说的对不对啊？”
尹景常轻轻抬眼瞥见御史正盯着她，忙附和罗尽然的话。
“嗯……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