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些不同
洛水旁农户家
篱笆小院中种了些蔬菜,竹竿搭好的架子上晒着布满青苔的缝缝补补不知多少次的渔网,小院搭了个小小的棚子用来放大鱼缸,鱼缸里养着些许的鱼。
午后的空气带着燥热,院子里的风带了些腥甜的风,半百的看着躬身翻晒着渔网。
屋中是一架小木床,只容得下一个人睡,床上正躺着个面色白皙的男子,樱唇粉嫩,眉峰柔和,秀发散在绣花枕头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双手规整地放在身旁两侧,睡得很是安稳。
“大娘,这些银子你暂且拿着,也算是谢你这几日的收留。”
院中,穿着深绿色夹层短衫,灯笼黑色薄裤的小公子,头上挽着双髻,脚上一双云靴,样子调皮机灵。
正在整理渔网的大娘摇着头道:“哪里要得你们这银子?刚来时就给了,这不能再收的。”
鱼大娘在这洛水旁住了半辈子,常年捕鱼为生。
“哪里的话?我们在这里叨扰了这么多日子,你若是不收下,等会儿主子回来了,我也不晓得跟她怎么开口说。”
小雨劝说着,只盼着鱼大娘就把这点银子收下来,谁知道大娘撇过头愣是不去看小雨一眼,拿起旁边的鱼竿之类的东西,道:“我这去河边捕鱼给你们补补身子,看你们一个个的长得清瘦。”
小雨知道鱼大娘心善,再加上告诉她河神是假的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说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怕过什么,依旧捕鱼混日子,偶尔去城里看看自己的儿子。
“大娘!”
“诶!回去吧,等会儿尽然回来可找不到人。”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小雨也知道鱼大娘的性子颇好,待人接物更是没得说,如今主夫在这里休养也算是好的,这边的空气新鲜,人事通俗,偶尔隔壁邻居家来串门,鱼大娘也只是谦让说家里的远房侄女儿带着夫婿来探望,说侄女夫婿身子骨弱,面皮子薄,才打发了那些人。
看着鱼大娘渐行渐远的身影,小雨也不得说什么,低头将银子放回了自己腰间的小鱼钱袋里,摇摇摆摆地跨着步子往屋子里去,刚转身抬起下巴看去,却见深棕色木门处站着个白衫,长发披散在脑后的病弱男子,风吹过他的长衫,只带起了淡淡的草药味,骨节修长的手指扶在门栏上,眉宇间尽是对周围事物的陌生感,直到二人对视一眼,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
“主夫!你醒啦!”
小雨连走带跑地几步来到顾宁桉身边,伸手扶住他的手肘,顾宁桉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妻主去哪里了?”
小雨将顾宁桉扶回床沿边,嘴上还不忘回答顾宁桉的话:“主子去水渊郡里处理事情了,这几日也许忙着回不来,她说主夫若是醒了,就告知她一声,我们这两日就在这里安心等她回来便是。”
顾宁桉刚坐下,只觉得脑子有些涨疼,不知觉地抬起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
“主夫,哪里不舒服吗?”
小雨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却见他正在敲着自己的脑袋,面上也焦急了不少。
“没事儿,只是突然间觉得头有些疼。”
不是说主夫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怎么还会头疼?小雨将手中的杯子递给顾宁桉,见他端着喝了两口才又接了回来。
“难道是有什么后遗症!”
小雨突然惊呼一声,他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后遗症?”
顾宁桉不解,他有什么后遗症,虽然他身子弱,平日里受不得什么大风,但是也不至于有什么后遗症吧?难道是以前身体被糟践四处颠簸留下的后遗症?
“……”
小雨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盯着顾宁桉纯洁的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说错了什么话吧!
“小雨,我记得我当时是掉进水里了对吗?”
顾宁桉回忆起自己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又转头看了看床上的粗布被子,他躺了很久了吗?可是除了头有点疼,身上神清气爽的,身子也没有睡久了的酸痛。
“啊!是啊!呜呜呜呜……”
小雨在顾宁桉看不到的角度,用右手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随后一点预兆都没有地扑通一声跪在了顾宁桉的身旁,哭出声来,声泪俱下:“主夫,你……你掉下水了!……还……昏迷了……好……好些天!”
“我昏迷了多久?”
顾宁桉摸着小雨头顶的软发,半信半疑地问,看样子自己确实是昏迷了,只是掉下水之后的事情,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呜呜呜……对啊……主夫昏迷……”
小雨用哭着眼泪迷离地抬起双手板着数了数,才又道:“有……有三五天吧……不对……几天来着……嗯……”
顾宁桉无奈地摇头,看着面前的小呆猫,随后轻轻揪着他的耳朵晃了晃才松开:“你呀你……果然如妻主所说的,是个小笨猫。”
说着顾宁桉还将小雨抓住自己小腿的手扳开,将他从自己的脚边拉坐到了床上。
“这几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妻主去水渊郡几天了?”
小雨晃了晃脑袋,好像是在极力地回忆,耗费了一些灵力,整得他如今的记忆力也有些不好了。
“……前日吧。”
小雨拉着顾宁桉的手左瞅瞅右瞅瞅,只觉得这修长白皙的手如今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还有些不同了,指尖有些粉嫩,干净的指甲,怎么看都修长白皙的手指,真好看!
心中这么赞同着,小雨更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主夫的手真好看。”
“……谢谢。”
顾宁桉正想着事情,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赞叹,反应过来后淡淡一笑,回了一句。
小雨晃着脑袋,怎么觉得主夫醒过来之后皮肤变得更好了?也不想以前总是一副病弱的苍白,如今脸上也红润了不少,那月荷的灵珠还真是管用。
顾宁桉是没有印象的,只觉得掉下水的那种窒息感就出现在昨日,或者就是今天。
“对……对啊!”
说着,小雨还抬起自己的手摸了一下眼角的豆大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