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丸丸和辫辫
交代了宁中则和小毛球把空间内有的植物都给种了下去，方雅这才跑到小藤楼里开始看书。
现如今能买到、找到的药材不多，而且全部都是一些凡俗药材，要配成丹药难度很高，一整晚的时间，她都在空间里忙活。
但显然没睡的不仅仅是她。
清晨。
第一抹阳光总是让人欢喜的。
“真舒服呀！”方雅伸着懒腰，面向太阳，一脸享受。
老沈家其他除了还不知事的孩童，全部换上了统一的熊猫眼，看着心情颇好的她，满脸呆滞。
方雅吓了一跳：“怎，怎么了？我是不是不该笑？”
“笑，怎么不笑。”沈老哈哈一笑：“你看，我心情就相当好。”
方雅看过去，一脸找到老友般的笑容：“二哥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沈老二心情更好了。
一大早起来，一家子跟死了爹似的愁眉苦脸，看得他脑瓜子疼。
老四虽然没丧着脸，但平时也不爱笑，搞的分家是做了多大错事一样，他老不爽了。
现在终于见到了个正常人了，小姑娘脸上的笑容，配上昨晚老三的鬼哭狼嚎，让他觉得爽透了。
“先吃饭。”王翠花原本忧伤的心情被这俩一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吃啥饭，得分家。”沈老二迫不及待：“这不分家，啥事儿都不好办。”
见大家奇怪的看着自己，顿时轻咳一声：“咳咳，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小方老师不是住咱们家吗，以前他们俩没处对象，自然也没啥，反正知青点住不下。”
“可现在那不和老四处上了吗，闲言碎语还是有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就算暂时搬不出去，也可以把队长他们叫来，把分家文书什么的给写了，把这事过了明处。”
“之后先把他们俩的酒给摆了，这样一来，其他人也没啥好说的。”
“你跟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一群大男人成天嘴碎，也不知道害臊。”王翠花骂了一句，随后看一下沈和安：“老四，你咋说？”
“就按二哥说的办吧。”沈和安见小姑娘没意见，也觉得这样不错。
原本他是打算去见了老丈人再摆酒的，可是现在老丈人没了，连媳妇儿都不是人，那倒是没什么好纠结的，只要小姑娘自己没意见，他也想尽快。
越快越好。
“那成。”王翠花昨天伤心了一整夜，现在倒是想通了：“那我让你爹挨个去说，你们打算把日子定在哪天？”
“这个我不懂，你们看着找个吉利的日子就行，对外就说我们写过信去京城，得到了老丈人丈母娘的同意，先摆酒，之后再去扯证。”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见见你老丈人？”王翠花点点头，又有些担忧的问。
虽然儿子说没问题，但谁知道什么的情况，别到时候酒都摆了，人家不同意，那得闹得多难看。
“改天就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今天先把加分了，老头子，你去把高向明还有蔡书记他们都给叫来，另外把老叔他们也给叫来。”
“用得着你说，也就做个见证，咱们家分家可没有那些屁事，都是和和平平的。”沈老爹说着，到厨房拿了个微微烫手的窝头，啃着往外边走。
其他人都认同的点点头。
对，他们家的屁事儿自己解决完了，分家的时候，那可不是相当的和平。
事实也和大家想的一样。
沈家几个年岁大的老人，外加蔡书记和高向明过来，走了个过场，写了个分家文书，兄弟三人挨个签字。
这事就算完了。
临走时，蔡书记还一脸的唏嘘：“要说还是我沈老哥，这事儿办的漂亮，兄弟几个能处这么好的，这十里八乡也是十分少见的。”
这是他们见证过，分家最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纠纷的。
以往那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打的天翻地覆的不在少数。
他们过去都得悠着点，说不定就得挨上两拳。
有些人家更是闹到隔壁大队都知道，见天的嘲笑，当然，这事也不仅仅是他们李子沟大队，其他大队上也差不多。
毕竟都是穷闹的。
粮食太少，怎么分都不够吃。
钱也没有，多数人家一分钱没分到，反倒分到了债务，换谁谁乐意？
而且人多，这心思就杂，怎么分都显得不公平，可不就得闹。
他都想着，今天可能没办法去上工了，可没想到，十来分钟啥，玩意儿都给说清楚了，兄弟几个也和和气气的。
沈老爹谦虚的不行：“唉，家里也没啥东西，有啥好吵的，麻烦蔡书记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不过这盖房子得看你们看中哪，这要是看中了田地，可不好办，得粮食收完之后，现在可没办法批。”
“不用不用，他们出去盖的自己找地方，自己开荒盖房，就山脚就挺不错。”
“……也行。”蔡书记虽然微微有些惊讶，但到底也没多说。
大队长都没开口，他也懒得管，虽然远了点，但也不是什么事儿。
……
“四哥，我先走了。”方雅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和安。
没办法，晚上又不在一块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人又太多，现在的人又保守，可不兴秀恩爱。
就像现在，虽然在一个屋檐底下，但实际上两人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
刚吃完，沈和安就得去干活，她得去学校。
晚上回来还没相处，天又黑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日子。
“嗯，如果要去山里小心点。”沈和安点点头，交代了一句。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眼神，让他觉得，盖房子的材料得催一催了。
……
“老师好。”
“方老师早上好。”
“哇，老师又换漂亮的裙子啦。”
“这好像不是布拉吉？”
“也不像是的确良，难道是麻的？”
“好像也不是。”
“老师，你的头发怎么跟坨屎一样在脑袋上？”
方雅笑容一僵，看像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丫头，嗯，没错，这丫头就是小班班长的沈狗蛋。
小姑娘正有点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头。
犹豫了一下，方雅还是解释：“这叫花苞头，也叫丸子头。”
“花苞？”没看出来呀，沈狗蛋咬着手指，仔细的瞅了瞅老师头上的坨坨，总觉得还是像一坨屎。
但是她不敢说。
总觉得老师的笑容有点危险的样子。
“呵呵，你欣赏不来。”方雅骄傲的朝里面走。
要不是怕打击小姑娘，她真想回一句，你头发都打结了，你头上全是虱子。
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大人，不能干这事。
弄哭了还得自己哄，多不划算。
相较于女孩子们关注衣服头发之类的，高建国他们则是没想太多。
等所有学生到齐，他作为班长开始点名，然后汇报昨天的工作，以及询问今天的任务。
方雅一挥手，走路都带风：“小班的就别捣乱了，大班中班的跟着出来，让你们看看丑木头怎么变成漂亮的纸。”
昨天他们主要就是剥树皮，煮树皮，以及把柴胡清洗，分段切碎，晾晒。
该说不说，虽然大家都不太懂，但架不住人多呀，干活还是相当快的。
她弄来的大锅当中，已经是煮的软烂的树皮。
“把里面的纤维捞出来，把石臼抱过来，排排坐，今天全是体力活，先说好了啊，老师我体弱，可干不动，我就做个示范，主要还得依靠你们。”
“老师，咱们是要造纸了吗？”
方雅见他们好奇，也没再磨蹭，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咱们造的纸，质量比你们平时看的书本，是要差一点的，主要还在于工具跟不上。”
“另外一个就是咱们全部都是新手，我也只是纸上谈兵的那种，这算是手艺活，熟练了之后，质量才会越来越好。”
“以后你们看，如果木头不够的话，一些其他的黄麻也可以用来做纸，一些藤条之类的也可以。”
“老师，那为什么要煮”
“因为要做纸浆，做纸的第一步就是要弄出纸浆，而要弄纸浆得把纤维煮的又软又烂，当然，如果有机械的话更好，可咱们没有，那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大锅煮。”
方雅把锅中软软烂烂的纤维捞出来，放在石臼当中，然后开始不断的拿石杵砸。
一分钟后……
“高小虎，我看你精力旺盛的很，你来。”
“这一步就这样，高小虎加油，老师看好你，对了，那边我不是买了很多的白纱布吗，拿来。”
“捣碎了放纱布里过滤一遍，把依旧粗的纤维过滤出来，第二次捣，全部都是力气活，看懂的都行动起来。”
“我来，我来。”
“老师我也来。”
总共有十几个石臼，大家都争着抢着上前。
“你们待会儿就不会争了。”方雅呵呵一笑，拿个小凳子到太阳底下晒着。
看着他们搞。
待会儿不哭都算他们厉害。
默默的运转功法，吸收太阳光，院子里的温度下降了一点，但众人都在使着劲儿，累出一身汗，压根没有察觉。
半小时后。
“老师，可以了吗？”
方雅：“你看出浆了没？”
“老师，现在呢？”
方雅：“还不行。”
“老师，现在只有一点点渣了？；
方雅：“过滤一遍，剩下的渣扔回去继续锤。”
方雅说的纸上谈兵，那是真的只动嘴。
刚才还争着抢着要上前的众人，一个个累到虚脱，不断的换人。
等两大锅煮过的树皮弄成浆的时候，太阳都到头顶上了。
“呼~”
一个个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方雅坏笑：“饿吗？想吃吗？”
“嗯嗯嗯。”所有人点头那叫一个快
他们又累又饿又渴。
造纸，他们以为是多么伟大的发明，是一种艺术。
现在才知道，真他们累。
老师说的体力活，那是真的体力活呀！
服了。
他们这些人平时也不娇生惯养，都是山上抓鸟，下河摸鱼，地里干活的。
结果现在两只手膀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看在你们累这么累的份上，今天的饭我来做好了。”方雅无奈的站起来。
中班的都累趴了，再让人家去做饭，有点不太人道。
不过该使唤的，还得使唤：“休息一下，把大锅架起来，往里面弄点木头疙瘩，待会儿还得继续煮树皮，就今天弄的这么点，也就是弄几本书的样子，你们还要用本子，所以可别偷懒。”
“对了，下午还得剥树皮。”
“啊？不是吧！”众人一阵呜呼哀哉。
还没见到纸，大家就已经累瘫了。
“小班的娃可真幸福。”高小虎看着满院子爬，嘻嘻哈哈的小崽子们，一脸的幽怨。
他们现在弄出来了，再过几年，这些小崽子可都能看现成的书。
“得了吧，你想学人家还不教呢。”
“我就那么一说。”
“话说，你们的手起血泡了没？”
“我的都是老茧。”
“我的倒是长了，不过小水泡，又破了，疼死我了。”
“我胳膊抬不起来了，那还歇个屁，我听说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睡，得慢慢的运动着，要不然没有一个星期好不了。”
他们还在聊着，方雅已经开始做中午的午饭。
其实也没啥可做的。
大队上和各家孩子带来的口粮，都是一些野菜干，咸菜，玉米面，红薯粉。
就这，那都算是细粮。
刷了一下锅，简单的煮了一锅糊糊。
味道咋样不知道，反正是熟了，而且也没糊。
对于炼丹宗师的她来说，掌握火候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味道？
反正又没啥调料，就加了一点盐，谁来做都一个样。
反正方雅自己是一口没吃。
“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方雅看着他们吃的一脸享受，瞅了瞅院子里。
半晌，一拍额头：“种子！”
就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她在院子里弄了几块小地，打算用来种点西瓜蔬菜什么的。
还特意进空间把种子给改良了。
不过后来一忙，给忙忘了。
今天看到那光秃秃的地，总算是想起来了。
“老师怎么了？你怎么打自己。”沈狗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摸到了她身边。
方雅无语：“你这班长当的可真够闲的。”
“平时不闲的。”沈狗蛋立马摇头，哪能说自己闲呢，要是老师觉得自己没用可怎么办。
解释道：“他们都饿了，所以吃饭的时候特别乖，压根不用带，等吃完了就到处跑，那个时候我可忙了。”
“嘿嘿，老师，我吃完了，我要去忙了。”
方雅满头黑线，冲着她的身后喊：“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嫌弃的看着我的头。”
说完，又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小啾啾：“真的那么丑吗？”
话说，她一直觉得丸丸比辫辫要好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