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天牢相见
距离京都还有七日路程的时候，禹司宸带上一小队人马脱离队伍，提前向京都赶去，大约要比正常行军提前四日到达，然后在内应的帮助下潜入京都。
又几经辗转从南慕锦的口中得知万俟珞被关押在天牢某处，原本他想在当晚劫狱，但考虑到天牢中现在都是璇玑阁的人，一旦自己有所行动，对方说不准会直接杀人灭口。
于是决定赌一把，蹲守乙二，看看能不能试着通过他进入里面。
就这样时至黄昏，禹司宸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乙二，趁对方走到无人处之时，将其拦下。
“乙侍卫，好久不见。”
乙二看着一身黑衣，拦在自己面前的禹司宸，摆出戒备的姿势问道：“你竟然敢进京都城？”
“有何不敢？”
“殿下这样来见我，就不怕我告诉阁主？”
“本殿就是在赌，赌你不会出卖我，现在看来我赌赢了，你没有直接对我出手就是最好的证据。”
乙二不愿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道：“你是来救万俟珞的么？”
“是，但天牢守卫森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将她带出。”
“她的状况不太好，即使我带你进去，也不能不能保证她会愿意跟你走。”
“她怎么了？”
“她最近经常自言自语，说到情绪激动的地方还会自残，偶尔有清醒的时候便对着窗子发呆。
我将万俟珞的这些症状都告诉给了阁主，以为他会心软将其放出，结果阁主让我在京都攻破之时将她杀掉。”
“如果我不来，你会杀了她吗？”
“会，你若不来，即使她逃离这里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根本无法独立生存下去，与其将来遇到歹人受折辱而死，还不如就此了结。
不过，还好你来了。
我可以带你进去，但我想问你，你对万俟珞是否真心？”
“我此生只许她一人携手终老。”
听禹司宸这么说，乙二像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道：“虽然万俟珞看起来懒散不着调，平常又总给我添麻烦，但她却是璇玑阁中唯一真心待我之人。
我是个孤儿，不知道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但我想，即使是亲姐姐可能也不及万俟珞这般关心我，爱护我。
所以，他日若是被我知道你有负于她，无论黄泉碧落我都将过来取你性命。”
说着乙二抬起一只手，示意禹司宸与其击掌为誓。
啪！啪！啪！
两手相击时产生清脆的声音，乙二见对方这么痛快顿时放心不少，随后从腰上取下一捆草绳绑住禹司宸的双手。
“你捏住这节绳子，我绑的是个活扣，一旦有何异动，你轻轻拉动这里，绳子便可以轻易取下。”
“好。”
守卫见惯了乙二时不时的带不同的人进来，只是例行简单问了两句便放二人进了天牢。
万俟珞被关在天牢的最深处，禹司宸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地上对着小小的天窗发呆，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脸上毫无血色，仿佛只需一整风便能将她吹倒。
乙二打开牢门，禹司宸来到万俟珞身边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用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说道：“阿珞，对不起，我又来晚了。”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万俟珞晃过神，想要伸手握住禹司宸的手，却被对方躲开，见他躲开自己，万俟珞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泪一下子便涌出眼眶，像个孩子般哭诉道：“你躲我？你为何要躲我？难不成你也像他们一般嫌弃我疯了？”
禹司宸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却又担心被她触摸会让她的病情加重，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我没有躲阿珞，只是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身上沾了血腥气，怕阿珞不喜欢。”
然而万俟珞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解释，只是看着禹司宸一遍又一遍得重复着：“你躲我了，你躲我了，你是不是怕被我看透，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的，你们都是这样，想利用我，又防备我，都是这样！都是这样！”
禹司宸如同安慰稚童般说道：“不是的，阿珞，你若是想看我，出去之后随你怎样，但现在真的不行，太多的记忆会加剧你的症状。
不如不如你听话，不要动，我主动抱抱你可好？”
可能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万俟珞点点头，将手背到身后，禹司宸见状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阿珞，可有感觉好一些？”
万俟珞没有回答，但禹司宸感觉到她的鼻息逐渐变得平稳，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突然听她开口道：“禹司宸，你来了，真好。”
“阿珞，你现在？”
“嗯，我现在暂时清醒了，刚刚的我吓到你了吧。”
“不曾，那样的阿珞，在我眼里也很可爱。”
万俟珞从他怀中抬起头，问道：“你来的比我预计中早。”
“现在战局已定，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我担心你的安危，于是快马早些赶了回来。”
“是乙二带你进来的吧。”
“嗯，趁你现在神志清醒，我带你赶紧离开此处。”
“不行，我们若是就这么走了，那阁主定会责罚乙二。”
“可你现在这样，我根本不可能放心让你继续留在此处。”
“我头顶上的天窗，偶尔会有人声传来，我猜此处应该不是什么隐秘之地，你出去后将寻香蝶放出，应该能随着它找到这个天窗的所在地。
你带火药将此处炸开，即可带我离开。”
禹司宸望了望头顶的天窗，无奈应道：“好，我明晚便将此处炸开，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使用能力。”
万俟珞点点头，回道：“嗯。”
最终禹司宸还是没能带万俟珞离开，只能反复叮嘱乙二再照顾万俟珞一天，并且告知对方明日他会来劫狱，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让乙二明日不要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