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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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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晋天除了楚恒韬以及赵娉婷外,估计没有人期待丞相府再添一子,万俟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周天师’已经‘预言’成功一半,是不是该去跟刘芸琴讨点利息。

    万俟珞躺在秋千上,思考着怎么联系刘芸琴比较合适,趁着‘周天师’的名头还能发挥点余温,赶紧利用上,还没等她想清楚,宗左突然间从天而降。

    “万俟姑娘,请您跟我走一趟,殿下找您。”

    “现在?”

    “对,现在。”

    “那你等我下,我需要换一身外出的衣服。”

    “时间来不及了,您穿成这样就可以。”

    说着抓住万俟珞的腰带,直接将她提了起来,慌乱中万俟珞拉住宗左的衣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菜市口案板上的猪肉,没有一丁点自主选择权。

    “你这样直接将我带走,我都没有来得及跟韵儿交代两句,韵儿等下找不到我去报官怎么办?”

    “一会儿把您交给殿下后,我会再回去通知韵儿姑娘。”

    万俟珞虽然很羡慕别人轻功来去,但不代表她喜欢像猪一样被人提在手上,再飞下去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宗左一路提着她直奔睿王府花园。

    “你带我来睿王府干嘛?”

    “我家殿下现在就在睿王府。”说着宗左带她钻进一座假山,转动假山石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一个暗室的门缓缓打开。

    门内灯光盘桓而下,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她自己府上也设有暗室,但是同睿王府上这个大相径庭,她暗室中多为各种卷宗,以及焚烧炉。

    睿王府上这个,称呼为地牢可能更合适一些,绕过拐角,万俟珞看到禹思宸一身黑衣站在地牢中间,手上还拿着一把淌血的匕首。

    地牢左侧墙上挂着一名女子,头发凌乱,身上布满血痕,眼看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来了。”

    “不知殿下如此着急唤民女过来,所为何事?”

    禹思宸屏退左右,用匕首指着墙上的女子说道:“我需要你问出来,她将八哥引到了哪个地方。”

    万俟珞看着皮开肉绽的女子,说道:“朔王殿下如此手段,都问不出个结果,民女又怎么能做到?”

    “你当真问不出?”

    “当真问不出。”

    禹司宸走到万俟珞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万俟珞问不出不要紧,周天师能算出来就行。”

    万俟珞后退两步与禹司宸拉开距离:“恕民女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万俟珞,我的耐心非常有限,八哥已经失联两天,现在每时每秒都面临着危险,我没有时间跟你装下去。”

    “还请殿下明示,民女确实不知。”

    禹司宸上前两步,用手掐住万俟珞的脖子,将她按在地牢的墙上:“本王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依旧不承认你是周天师,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因为缺氧的原因,万俟珞清晰的感受到背后墙体的阴冷,她企图掰开禹司宸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无能为力,禹司宸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我是周易 你可以把 手放开了吗?”万俟珞艰难出声,看着眼前神色疯狂的禹司宸,她毫不怀疑继续否认下去,他会直接杀了她。

    闻言,禹司宸脸上疯狂之色尽去,松开手,万俟珞直接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阿珞不该如此嘴硬的。”

    万俟珞稍微平复了下呼吸,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我就是周天师。”

    “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你的不同。”

    “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

    万俟珞扶着墙慢慢站起,禹司宸本想上前搀扶她一下,却被万俟珞躲开了,万俟珞慢慢走到女囚的身前,将手放到对方手上开始翻看对方的记忆,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万俟珞开口道:“禹皓被引去了距离围场东侧五十里外,一处废弃的驿站。”

    听万俟珞这么说,禹司宸走到女囚面前,用手里的匕首一刀刺进对方的心脏,结束掉了她的性命,温热的血喷溅到万俟珞的脸上,她抬手抹掉脸上的血渍,低头看向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突然生出强烈的厌恶。

    解决掉女囚后,禹司宸拉起万俟洛的手,带她走出地牢。

    “我已经告诉你禹皓在哪里了,你现在还要带我去何处?”

    禹司宸将万俟珞放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到她的背后,说道:“我要带你一起过去。”

    “你不信我?为何还要问我。”

    “正因为不相信你,才要带你一起过去。”

    “怎么?若是没有看到禹皓,是准备在那里直接杀了我吗?”

    “是。”

    宗左不知道地牢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地牢里出来后,殿下跟万俟姑娘的脸色都非常差,赶去救八皇子的路上,两个人同乘一匹马却没有说一句话,众人一路急行赶到万俟珞所说的驿站,果真在里面发现了禹皓的踪迹。

    驿站外面遍布着二十几具尸体,有些是虎贲营的,有些应该是埋伏在此的人,草草看过去没有看到禹皓的身影,禹司宸翻身下马命令手下之人检查每具尸体,忽听到一个侍卫喊道:“这里有个活人。”

    禹司宸连忙赶过去,发现对方并不是睿王府的人,而且身中数刀,已经快要死掉,禹司宸示意宗左将万俟珞扶下马,万俟珞看了眼宗左伸来的手直接忽略掉,自己从马背上慢悠悠的蹭下来,走到那名幸存者的身旁。

    “还请殿下摒退左右。”

    “你们先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院子后,万俟珞将手放到受伤男子的额头上,片刻后说道:“从这里往西南方向,以马匹的脚力来算的话大概一个时辰,是他们最后准备伏击禹皓的地方,这里的人不过是诱饵。”

    “宗左。”

    “属下在。”

    “你回京都再多调些人手,再由此往西南赶一个时辰路程来与我会合。”

    “是。”

    说完禹司宸环着万俟洛的腰将她抱上马,带着剩下的人手向西南赶去,一路走一路看到些零零散散的尸首,随着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禹司宸的心情越是急切,终于在一处隘口看到正在苦战的禹皓。

    禹皓此时浑身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先前中了埋伏,被人用刀刺中,伤口从胸口一直到肚脐处,如果不是因为宗卫推了他一下,躲开致命伤,他已经是地上的一具尸体,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环扣一环筹划的如此精密,也怪他太急切,没有事先核实情报的真假就冲了过来,导致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眼看禹皓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禹司宸直接从马鞍上轻功而起,加入战局,万俟珞坐在马上用手拉住缰绳,打量着眼前混战的两拨人,渐渐的她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与虎贲营对阵却不落下风,对方明显有组织有预谋,并非散兵游勇,而且路数看起来与虎贲营差不多,受过专业的训练。

    此地距离京都并不算远,能够不声不响的调集如此多的人马在此设伏,那背后之人如果不是兵权在握的话,就是私养重兵,如此暴露自己的底牌,分明是想让禹皓埋骨于此。

    就在万俟珞看得正认真的时候,一支箭矢向着她的方向射来,好在对方准头不太好射偏了,没有射在她身上,但这支箭射在了她身下的战马上,战马吃痛向着远处狂奔而去,万俟珞使劲拉住缰绳,想要控制住发狂的战马,可因为她力气太小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见此情景她只好放弃挣扎,环抱住马头,尽量让自己不要被战马甩下去,就这样一人一马慢慢脱离战局,向着远方的森林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万俟珞身下的马匹逐渐脱力,最终歪倒在地失去了呼吸,待战马死后,万俟珞开始搜罗马鞍上能用的东西,除了一把匕首,一个水壶,再无其他,拔开水壶的塞子里面还有大概半壶清水,万俟珞抿了一小口解渴,不知道自己会在这片林子里待多久,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

    还好有一把匕首在,眼看天色渐暗,万俟珞爬上一棵树远眺,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思考了下她决定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拿出匕首在襦裙上切出两条布带,将自己绑在树杈上,夜晚的森林呆在树上远比呆着地面上安全的多。

    切割襦裙的时候,她简单查看了下自己因为骑马,在大腿内侧摩擦出的一大片伤口,考虑到条件有限,万俟珞抹了些玉脂膏在上面做了个简单包扎,会不会留疤目前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整整一夜,万俟珞都在半梦半醒中,没有真正入睡,回想自己上次一这么狼狈还是五年前,天蒙蒙亮的时候万俟珞从树上下来,冲着小溪的方向走去,过去的路上还顺便摘了些野果充饥。

    到了小溪旁,万俟珞将自己的襦裙脱下,用溪水清洗掉大腿内侧的结痂,重新涂抹上玉脂膏,穿襦裙的时候万俟珞在心里不停问候宗左,她就说要换身衣服才能出门,结果宗左不让,现在自己身上这身穿脱麻烦不说,还不利于她的行动。

    大概收拾好后,万俟珞重新回到死去的战马旁,才过了一晚上,这匹马的尸体上已经有了不少被啃食过的痕迹 ,万俟珞努力从一堆血迹中辨认,哪个才是她来时的方向,昨天马匹受了伤,这一路走来应该会有些痕迹,自己能不能原路返回就看它了。

    好不容易辨认出来方向,走出去还没三里地,万俟珞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重,应该是昨天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了感染,伸手掐了下伤口处,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在这种密林中,一旦昏迷过去很难再清醒过来,说不准就会不声不响的死掉,虽然已经努力想要打起精神,但还是不能阻止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万俟珞晕倒的时候甚至已经产生了错觉,好似跌入了某人的怀抱。

    等万俟珞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山洞之中,旁边还有一堆篝火。

    “有人在吗?”

    “你醒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被狩猎之人救下的,没想到随声音进来的却是禹司宸。

    “你怎么会在这里。”万俟珞警惕的看着他。

    禹司宸将怀里的野果放到万俟珞面前,说道:“发现你不见了,顺着战马的痕迹一路找过来的。”

    “就你一个人?”

    “嗯。”

    “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会是你。”万俟珞自嘲道:“幸亏我对朔王殿下来说还是个有用之人,不然已经直接被舍弃了。”

    “阿珞 ”

    “别,朔王殿下叫我万俟姑娘就好,反正现在四下无人,不如朔王殿下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阿珞算无遗策的能力,是不是来源于双手?”

    “这个朔王殿下又是怎么知道的?”

    “每次触摸到阿珞双手的时候,我都会有记忆被窥探的感觉,所以会如此猜测。”

    “原来在地牢里,朔王殿下所说的感受不同是这个,那殿下,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周天师的。”

    “参加八哥宴会的那天,你是周天师的时候我与你接触过,所以那天再次触摸到你的手,我肯定了我的猜测。”

    万俟珞回想与禹司宸接触的点点滴滴,怪不得自己每次用手碰到他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躲开,原来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现在看来还真是讽刺。

    “看来朔王殿下,一开始接触我就是冲着‘算无遗策’来的。”

    禹司宸看了眼万俟珞脖颈上的掐痕,说了句:“对不起。”

    万俟珞摸摸脖子,把头别过去,回道:“没什么对不起,是我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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