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生了
万俟珞想到赵聘婷近期会生，但没想到她会在虔王娶妃的日子发作，赵芸琴也没有想到，喜宴吃到一半的时候，府上下人来报，说是赵聘婷要生，一个妾生子，还不值得楚恒韬放下虔王的酒宴，回去照看，于是便命刘芸琴回府主持大局。
刘芸琴本不愿意回来，她还想在宴会上与太尉府的夫人拉近些关系，好让楚子祐的婚事更顺利些，迫于楚恒韬的压力，她还是急匆匆的回了府上。
到了赵聘婷的院子，产婆正在跟丫鬟要水，刘芸琴走到近前问道：“赵姨娘现在如何了？”
“回夫人，这才发作没多久，刚刚老妇已经让人给赵姨娘含了参片。”
“这参片不都是蓄力的时候才用么，怎么这么早就给赵姨娘含上了？”
“赵姨娘这是头胎，有些害怕，非要先含一片，稳稳精神。”
“她想含，就让她含着吧，孩子的胎位可正？”
“现在还看不出来，目前开口三指不到。”
“那你先进去守着吧。”
“是。”
眼看一时半会这孩子也生不完，赵芸琴命人拿了把椅子坐在产房外面，听着赵聘婷在里面疼的哭爹喊娘，因为她不能怀孕，没有经历过生子之痛，所以不能理解赵娉婷为什么会叫的这么大声，别人生子的时候也没见如此吵闹，这声音真让她心烦。
“吴嬷嬷，这赵娉婷难不成以为老爷会回来，想要惹老爷怜惜，所以才叫的如此大声？”
吴嬷嬷是刘芸琴的奶娘，与其感情深厚，刘芸琴刚入相府的时候，对她多有仰仗，还曾管过一段时间相府的账目，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刘芸琴才将账目转交给别人。
“赵姨娘这一胎，怕是不好生。”
“何出此言？”
“生孩子是一件费体力的事情，她把力气都用在哭喊上，等会就会没力气生孩子。”
“她想喊就由她喊，夫人我只需要做好我的本分就行，能不能生下来全凭她的本事，万一要是没生下来，一尸两命，老爷也怪罪不到我的头上。
再者说，我请来的这几个稳婆是这京都城经验最丰富的，应该已经告诉过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她赵娉婷有自己的想法，别人左右不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一个丫鬟走过来，凑在吴嬷嬷耳边说了两句话，等丫鬟走后吴嬷嬷俯身对刘芸琴说道:“赵姨娘发做的时候派人去通知了娘家，现在人已经到了府上，正在前堂候着。”
“怎么着，还怕我害了她不成，没听过哪家妾生产还需要通知娘家人的，这京都城的荒唐事真是越来越多。”
赵娉婷这么做，分明就是打她的脸，仗着老爷的宠爱做这种逾矩之事，她能过来陪产已经是看在孩子份上，她竟然给脸不要，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她暂且忍下。
“夫人慎言，人多眼杂，您要去前厅见见赵姨娘的娘家人吗？”
“不见，她一个七品命妇，还想让我这个当朝一品夫人去接待？若不是因为赵娉婷，我都不会允许她进丞相府的门。”
“夫人息怒，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
赵娉婷也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不过她也就跟吴嬷嬷耍耍小性子，自从这赵娉婷进了府，她就没舒坦过一天。
“找丫鬟带她们过来吧，不就是想看看赵娉婷会不会生个儿子么？我让她们看个够。”
“是。”
吴嬷嬷转身吩咐下去，不一会丫鬟便引着两个女子过来，其中一个年龄偏大一些，穿金戴银也遮盖不了脸上的老态，另一个与赵娉婷有七分像，有比赵娉婷年轻一些，从进院开始就在乱瞄，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刘芸琴一见这两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冷哼一声后说道：“赵姨娘刚发作不久，就在里面，您要是担心可以进去看看。”
老妇人赔笑道：“等下再看也来得及，这女子生产不都是这般过来的吗。”
“是么？本夫人还真不知道。”听了这话，刘芸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老妇人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在意，将旁边的年轻女子拉到身边，对刘芸琴说道：“这是娉婷的妹妹，我幺女叫赵蹁跹，今天特意带过来给夫人您认识认识。”
“本夫人从不记无关紧要之人。”
“怎么说是无关紧要 ”
“占夫人！”吴嬷嬷出言呵斥道：“占夫人自重，此地乃是当朝一品大臣的后院，不是你可以随意处之的地方，赵姨娘还在生产，您要时刻牢记您是来做什么的，莫要本末倒置！”
老妇人被吓了一跳，出言反驳道：“我这是在与夫人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刘芸琴喝了口茶，小门小户出来的真是眼皮浅，不懂规矩，不过这对她来说更好：“占夫人，赵姨娘在里面疼得如此厉害，你还是进去看看的好。”
占夫人被落了面子，有些挂不住，对着站在旁边的赵蹁跹说道：“你且在这陪陪刘夫人，等我回来，我去看看你嫡姐。”
赵蹁跹低声应道：“是。”
占夫人一走，赵蹁跹像是没了主心骨，惴惴不安的站在刘芸琴身后，吴嬷嬷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前将刘芸琴与她隔开。
可能是喊的有些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娘家人来了，声音逐渐变小些，渐渐的没了声音，只有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刘芸琴从晌午时分等到日落掌灯，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生出来了。”一位产婆从房间里跑出来，给刘芸琴报喜。
“男孩还是女孩？”
“回夫人，是个千金！”
刘芸琴使劲捏住手上的帕子，尽量控制自己别高兴的太明显，赵娉婷果真生了个女儿，周天师预言已经实现了一半，那半张生子符是不是也会应验？她忽然想到在别院安胎的溪儿，看来自己应该早点将其接回来才是。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把楚子祐打发了去兵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知道，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吴嬷嬷。”刘芸琴给吴嬷嬷一个眼色。
对方心领神会走到产婆身前，将提前准备好的银子递过去：“有劳费心了。”
“夫人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赵娉婷不过是生个女儿，有什么资格让她在这里守着，刘芸琴吩咐左右将椅子，茶点都撤掉。
“吴嬷嬷，我们走吧。”
“夫人，可是要去看看赵姨娘。”
“当然，毕竟赵姨娘可是为老爷再添一女，劳苦功高，夫人我当然要去看看。”
“这产房污秽，不如由老奴代为探望如何？”说完又凑到耳旁，小声补了一句：“这是个妾。”
听完，刘芸琴暗骂自己差点得意忘形，没见府上哪个妾生产的时候，需要正头夫人过来守着的，偏是老爷给赵娉婷脸了，自己才过来看看。
“那就有劳吴嬷嬷了。”
“老奴应该的。”
说完刘芸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赵娉婷呀，赵娉婷你这母凭子贵的日子终于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