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猎杀时刻
李家小姐李黎小时候因一场火灾烧伤半张脸，直到几年前，一名女道士莫名来访献出一贴芙蓉汤，不间断地熬给她喝，烧伤的脸长出新皮如同雨后初生的萌芽焕发新生。
自此，芙蓉汤成了李家宅院的秘密。
许晏清领着人寻到女道士，白袍两袖生风，贴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人说道士都有仙风道骨，眼前的这个人却不伦不类。
像是披着羊皮的虎豹豺狼，准确的说整个李家洋溢着诡异的风气。
“我这方子不外传，你若嘴碎透露出去，小心着你的脑袋。”女道士警告地说。
“我为一口饭，哪能嘴碎丢了命呢？”
许晏清被带到密室，沸腾的水吐着白气，在水汽氤氲的视线中，她看到束缚住的人。
女道士看着许晏清包扎的手，对她说：“你受伤，今日我便累些让你看着我做，以后这些事独是你的份。”
许晏清问她：“做汤绑着个人做什么？”
“少了人，汤怎么做？”
许晏清板下脸，女道士开玩笑地说：“你这愤恨的眼神盯着我作甚？下层人不就是生来任这些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小姐们玩弄的吗？”
女道士舀起滚烫的水，从头顶慢慢浇淋。
被带来的姑娘吓得瘫坐在地，密室里能闻到腥臊味，她失禁了。
她转头就跑，拼命拍打门，拼了命地哭喊。
女道士烦躁地说：“逃不了的，今天这个姑娘就是明天你的下场，她死了，感觉不到痛的。”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吵死了！”女道士转头对许晏清吩咐道：“让她闭嘴！”
许晏清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安抚她的情绪。
姑娘一口咬住许晏清的手腕，松口时拉着血丝，她对许晏清恶狠狠地诅咒道：“今日你助纣为虐，我诅咒你他日下十八层地府，生生世世堕入畜生道！”
许晏清凑到她的耳边，“你不会死。”
她的眼中充满疑惑，噙着泪水能看到一线希望。
女道士并不关注这边的动态，握着刀取下肉放进瓦罐中煮着。
淡淡地肉味让许晏清气血翻涌，她硬生生吞咽下胸腔中冲上来的血，口腔满是铁锈味。
在女道士转身的一刻，许晏清快速抄起瓦罐，不顾滚烫，不顾伤口的撕裂，砸向她。
“啊！”烫伤的女道士抽刀刺向她，许晏清阻挡的双手疼痛地颤抖，刀尖悬在她的眼部上方，她快撑不住了。
一把剑穿透女道士的肩胛，牢牢把她钉死在地面。
宋璟狠厉地扭断女道士的双手，刺瞎她的双眼。
“啊——”
凄厉的尖叫声要刺穿他们的耳膜。
宋璟斩断她的左手，“如若再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右手就跟你的左手凑对！”
他抱起许晏清，焦急地问道：“乖宝怎么样？”
“我没事。”
木架上的少女已经死去多时，也好在提前死去，不必受着非人的折磨：
被热水烫得地方肉色发白，皮开肉绽，头面上的皮肤脱落。
许晏清闭着眼，无声地落泪。
悲天悯人的佛祖啊，请渡这些苦命的姑娘，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保佑她们下辈子平安顺遂。
宋璟也难过，叹气道：“人间荒唐，地狱空荡。”
“他们，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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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头暑气正浓，芙蓉汤上桌。
聚在一起的几房夫人净手，婢女抱着一尊佛像挨个等她们祷告。
“怎么是清水！”老太太问道。
“这话去牢里问吧。”许晏清撕下假面，语气不卑不亢，“拿下。”
都察院的人将她们层层包围。
虞尚一身靛蓝长袍，惬意地走来，温煦地说道：“都察院虞尚，前来报到。”
许晏清倒是没想到他的身份，哼了一声，“虞大人好本事。”
“自是比不得公主，以身犯险。”
虞大人新官上任，本宫带你去搞搞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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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美人在哪呀”李瀛眼睛蒙上发带，扑在花丛中。
他抱住面前的这个，欣喜若狂地露出一口黄牙，“宝贝，抓到你了，看爷怎么玩你。”
宋璟周遭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李瀛露出一只眼，推开宋璟，“你谁啊你。”
许晏清从背后走出来，“来索命的。”
虞尚拎起李瀛，许晏清拖来链子栓起他。
枷锁闭合的时候，李瀛垂涎许晏清的美色。
俊俏的鹅蛋脸，美眸流盼，小巧的鼻子挺立，双颊有烟霞熏笼，加上许晏清身上的病弱气以及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李瀛心头悸动。
“李公子，玩得挺花。这些姑娘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你陪我睡一晚，我就告诉你。”
宋璟飞来软鞭抽破李瀛的嘴角。
许晏清鄙夷道：“长成这样，心里没点数”
李瀛大声叫嚷，“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三朝元老！”
许晏清好笑地说道：“我爹是皇帝。”
拼爷爷也比不过拼爹。
“……”
“那些姑娘你是在哪里买的？”
“我叫人绑的！”
许晏清背对着李瀛，默默拔出小刀，光滑的刀面照了照脸：“你说人是你绑的……”
下一秒，她把刀插在李瀛的肋骨间，笑着对他说：“你觉得本宫会信”
许晏清转动刀柄，李瀛肋骨黏连的肉搅动翻腾，他疼得痉挛，身体一抽一抽地抖动。他屈身想用腹部挤出。
许晏清让他无处可躲，想连刀柄都送进去。
“啊——疼！放过我！啊！”
“疼啊但本宫喜欢说实话的人。你不要考验本宫的耐心哦。”
她的眼睛露出杀人的血色，李瀛冒出冷汗，缩了缩身子。
“一南一北，城北程家，城南徐家。”
“城门桥有个首饰铺，这又与你们有什么牵连”
“女道士说有个叫红铅之法的秘术，吃了能延年益寿，献给陛下，每次都能得到赏赐。”
“谁给你们牵的线。”
“我……我妹妹。”
如她所料，事情背后当真是她。这世上根本没有容貌复原术，移花接木，玩得一手好把戏！
李瀛冲着后面大喊：“妹妹快跑！”
虞尚主动请缨，“我去追！”
许晏清看着一逃一追的景象，她自信满满地说道：“李黎，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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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晏清站在李家院子前，冷漠凝视着一众跪着的吃人魔鬼。
宋璟端来椅子，“站着累。”
许晏清坐下，在众目睽睽下牵住宋璟的手，玩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手掌有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茧子，肯定不细腻，但足够让人温暖舒心。
许晏清吩咐人洒上燃油，平静地威胁道：“说出遗诏的下落，不然本宫一把火烧了这里，你们一个别想活。”
李家的男人除了李瀛，现在都被皇帝扣在宫中。这些能捕风捉影的女主子们最容易交代。
“还不说吗？”
许晏清没忍住亲了亲宋璟的手指，探出舌尖挑逗他。
宋璟拍拍她的脑袋警告她。
许晏清不服气地朝他撇嘴。
一处的大火已经燃起，火花四处喷溅。
许晏清亲自拿起火把，点着她们面前的燃油。大火直接扑上来，烫伤了几个人的脸。
“本宫数三声。一……二……”
“我说。”李老太太妥协。
李老太太苍老且皱纹沟壑，声音有气无力，她清楚李家逃不掉了。
“鸡鸣寺菩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