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异教清洗
随着新的消息慢慢传来，子爵得到来自皇帝的直接命令。
之前布兰德屠杀村民的事情被圣教隐瞒。
那些村民的死因变成了异教徒们的邪恶献祭。
那些子爵故弄玄虚，用荒坟的尸体和血迹伪造的邪教痕迹，都变成了圣教口中实实在在的邪教入侵。
子爵和男爵作为国家的支柱，自然不可能与任何异教出现任何关系。
但是猩红诅咒就是这样一种可怕的东西，在没有渴血的时候，一切正常看不出来任何痕迹，但是一旦开始显示出对鲜血的渴望，或者是圣教用他们特有的检测方法来实验。
就会出大问题。
佩森和妮娜的事情我分析了很久，他们就是这样被识别出，而后被囚禁最后被烧死的。
只要有我的命令，子爵和男爵完全可以按照我的要求抛弃一切，抛弃这个国家抛弃自己的领地和子民。
但是我明白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苦苦追寻的权利，全部烟消云散。
宝石发出来的命令肯定又会是通过数量来代替质量。
如今掌控者子爵和男爵，似乎已经让我和宝石之间保持了一种平衡。
我经历了上次对子爵退缩时出现的那种精神扭曲。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空洞和无助。
那个不知名的意志，通过人类最难以理解的感触，来折磨你，毁灭你。
是时候了，作为国王的弟弟，也许他有能力让男爵和子爵摆脱眼前的困境。
因为他们如果去了圣国，结果自然只有被烧死的结局。
但是时间已经明显来不及了。
国王的命令，是七天之内子爵和男爵必须要赶到圣国的首都，去完成洗礼。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通过男爵和子爵的描述，在出现渴血之后的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必须要通过进食血液来克制住自身的冲动了，如果继续拖着，那身体的皮肤就会体验到如同刀割一般的痛苦感觉。
五天，最短是五天内发病。
我必须在两天之内，让伯爵吞食或者是血液的方式接触我的鲜血。
男爵来到子爵府里，我们三个人围在一起，开始分析伯爵的行动。
子爵在伯爵的府邸内有些熟人，可以尝试着打听伯爵最近的行动。
而男爵则重点放在如何让重重防御的国戚，碰到我的血液。
我们从一大早开始讨论。
子爵那边的线人晚上就给出了我们想要的消息。
子爵说自己这边有个小事需要伯爵的帮忙，让那位内应给点凑近乎的机会，事成之后一定委以厚礼。
对方也十分痛快，将伯爵接下来几天要干的事情，一条一条的都列了出来。
酒会、婚宴、参观新的宅子，以及打猎。
男爵在看到打猎这个字的时候，似乎眼睛都放光了。
“没错，打猎，伯爵喜欢打猎。”
男爵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计谋已经被想了出来。
我可以在打猎的时候，让卫兵用弓箭将你的血液射向伯爵。
可以做成别国家的单独刺杀，这样祸水东引，也许在这种战时状态下，清除邪教的任务就没那么紧急了。
我知道这两个老狐狸肯定不止一次做过这种缺德的事情了。
从上次为了诬陷一名圣教的执行官直接放手杀了一个村子的老小，我就知道子爵和男爵得心已经彻底黑透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活得红宝石，从妓院中出来，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
在红宝石那种诡异的引导下，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继续向前奔跑了。
起初控制人的兴奋已经被接下来的危险彻底冲没了。
明天，当伯爵进入猎场的时候，男爵的手下会向伯爵射出弓箭，用我的血让伯爵染病。
将国王的兄弟，变成我们的帮凶。
我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妓女，即将要变成一个叛国的叛徒。
不管了，事已至此，一切都要继续。
男爵很快带来了弓箭，将每支箭的箭头都沾上我的血。
而最重要的，他将即将要出发的这名士兵的脸用药物毁容。
接着在他的内衣的侧面，缝上一枚布兰肯堡一个家族的徽章。
那是之前和这个家族做红酒生意的时候，交换过来的。
那是一个乌鸦抓着弓箭的徽章，而徽章的背景板是一个黑色的城堡。”
听到这里，李维克完全绷不住了。
猛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这就是之前那场战争的原因么？”
“没错。”伯爵夫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仿佛那场死伤无数的战争，微不足道一般。
李维克的内心充满了震惊。
“那么先祖当初是因为这个才接纳了你们吗？”
“并不是，你慢慢听我继续讲。”
李维克见天已经快黑了，索性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第二根烟火棒，那是一根红色的烟火。
他点燃了烟火，将它扔了出去。
红色烟火作为回应。
这根烟火棒的意思代表，暂时安全，原地休息。
反倒是那根绿色的代表危险，需要立刻支援。
梅瑞狄斯的故事已经讲了很久，但是这么精彩的故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伯爵夫人点燃了一根蜡烛，让李维克可以看清自己。
至少，可以看清自己那举起来的扇面。
刺杀侯爵的任务，继续进行，子爵主动的贴近伯爵，从而获得他的位置，确保在人最少的时候，通过皮鞭或者口哨来发出响声，帮助射手定位。
男爵派出的杀手，穿着伯爵府内一样的装饰。
扮作一般的侍从，在猎场的角落伺机而动。
作为女子，我没有资格出现在猎场上，我只能是在子爵府邸内静静的等待消息。
下午，我注意到子爵府内的卫兵开始集结。
同时子爵的防卫官已经开始抽调出常备的作战部队，向战场做准备。
果然，这些大贵族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子爵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那已经被彻底翻烂的衣领和前襟似乎说明了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后，守卫们的狂暴和粗鲁。
射手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准确的说，是完成的太好了。
射手同时射出了三支箭。
三支箭都成功的射中了伯爵。、
射中大腿和胳膊的两支还好，第三支不知道为什么飘向了眉心。
如果不是子爵用剑鞘顶了一下伯爵的脑袋，让这支箭贴着头皮飞过去。
估计伯爵就直接交代了。
伯爵还是在这场袭击之后昏了过去。
射手衣服内的那枚徽章也很快被翻出来了。
做事就要做圈套。
子爵立刻将我包装成了一个神医。
就像当年搞去男爵的场子里的情况一样。
厚厚的袍子加上层层的头巾，手上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药。
伯爵虽然受的只是皮外伤，但是如果没有我的血液，他还是会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因为渴血而死亡。
贵族们常驻士兵的抽调已经完成。
皇帝下达了出征命令，我们的敌人是布兰肯堡以及你们的皇帝。
战时的管理更加严苛，出入伯爵府，都需要反复进行检查，即使是医生，所有的药品都要分别登记。
同时会有相同性别的守卫，掰开你任何可能藏东西的角落，检查有没有携带凶器。
我的每一类药品都被取出，让伯爵府的医生检查过之后才被放行。
先我一步进去的医生有很多被士兵们粗暴的赶出来。
听前面人的对话，或许他们能够治好伯爵受到的箭伤，但是他们无法赶出伯爵身体中的那种强烈的不适。
这已经是伯爵中间的第五天了，伯爵今天，必然要咳血了。
也许是宝石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我能够感受到宝石传递出来的情绪。
像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慢慢混到能够掌握一国君主生死的位置。
它从不说话，它只是让我变得开心或难过，从而告诉我宝石自身对我正在做的事情的看法。
我们无法在任何情况下进行语言沟通。
但是这一刻，我还是能明白宝石传来的雀跃。
它这是在告诉我，我做的不错。
随行的士兵反复检查了我有子爵推荐的书信，对照了画像和人名，再次对我进行了彻底的搜身。
身边的守卫变得越来越多，有些地方，人占得地方，甚至比能看到的空地还多。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在伯爵的府邸前形成了一道货真价实的人墙。
与子爵的奢华不同，伯爵的住处显得有些普通。
穿过三道门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在众多仆人服侍下的伯爵。
他俨然已经是个老人了。
那白花花的头发如同冰丝，枯槁的皮肤宛若退了毛的鸡皮。
随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那种感觉也越来越深。
对照他身体上那三处伤口，我身体对应的几个位置也能感觉到隐隐作痛。
我已经可以连接到他的感觉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从他的体内感觉不到那种强烈的饥渴。
没错，箭头完成了它的使命。
但是我，似乎是来早了。
也许老人会比普通人更晚才出现渴血么？
我压住心里的惊慌，拿出了准备好的药瓶。
那黑色的液体，就是我的血液调制的完美解药。
伯爵对我也有感觉，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子，不是普普通通过来走一趟看一看的，她很重要。
虽然伯爵现在仍然保留着正常的意识，但是他应该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彻底失控。
而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命运的终结。
是自己未来，是自己永远生命的掌控者。
原本在床上安静无比的伯爵，此时身体扭动了一下。
身边的侍从都围了过来。
我注意到伯爵身上缠着纱布的地方已经没有血迹了。
看来箭伤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伯爵现在需要的不是处理外伤。
而是解决掉，来自这诅咒的折磨。
伯爵对我并没有恶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彻底失去了自身的意识。
我取出来自己血液调配的药剂。
当着所有人的面前首先自己喝了一口。
随后再次与所有人核对了子爵用自己项上人头保证的推荐信。
那上面写了，我是个神医。
我曾经救了病入膏肓的男爵和被重病折磨的子爵。
所以才被推荐过来。
伯爵在侍卫的帮助下，用他那双蓝色的眸子静静读完了信上的内容。
“我们是不是见过。”伯爵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强烈的虚弱。
但是他的精神却没有被我影响。
他也许在过去两天，某个失神的刹那，感受到了我的气息。
以及那个出现在我的意识世界中的，不知道是什么虚影的，独特情绪。
“我们没有见过，伯爵。但是我的药可以治好你身上的病。”
伯爵犹豫的看着我送来的黑色的药瓶。
在和男爵和子爵的沟通中。
在感染后，只有经过第一次“哺育”。
才能形成完整的精神上的链接。
才能在我和感染者之间形成最稳固的联系。
伯爵并没有喝下去。
告诉我在他的府上住几天。
看我亲手调制出一副药。
接着他当着我的面把那一瓶药剂倒了。
我忍住了现场割开手掌给他喂食的冲动。
在场的人，已经围住了我。
他们将我关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
我凭借着自己那临时抱佛脚的微薄药剂知识。
调制出了一种没什么用的药品。
在灌装的最后时刻，将自己的血液加入到瓶子里。
虽然这些血并不多，但是至少可以让伯爵缓解当前的渴血。
即使他暂时能够忍住诅咒带来的内心中的强大压迫，也会在未来的某天，跪在我的面前。
就在我准备献上自己药剂，进一步稳固我们二者之间的连接的时候。
皇帝到了。
皇帝最先做的，并不是来看望自己这个弟弟，他最先做的，是集结军队，向布兰肯堡进军。
这行径成功的避免了子爵和男爵去圣国参加洗礼。
圣教的一名红袍主教给伯爵检查了身体。
他还没有正式的接受我的血液哺育。
通过有效的喂食，形成稳定的链接。
主教发现了伯爵身体似乎存在些问题，但是没有给出更多的建议。
多休息就可以了。
在主教离开后的第二天。
伯爵喝下了我送上的“解药”。
从这天起，伯爵变成了我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