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述职

    次日例行朝会，多无出彩之处，吏部、礼部、兵部、刑部、民部、工部等按部就班上奏汇报请示。各部尚书之间的扯皮还拿不上台面，都在大司马府及尚书台就解决了，而朝会最重要的就是让皇帝知道各部门干了什么，目前各部门的运作情况怎样而已，不用指望关系国之大事，立即就能让睿智的皇帝马上解决问题。

    皇帝刘乐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头戴垂十二白玉旒的衮冕，身穿玄色金乌皇袍，给人一种威严和神秘。陈子杰站在武将的中末段位置，正故作宝相庄严认真倾听状，却悄悄打量远处的皇帝，由于光线较暗，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只能听到皇帝的声音充满着自信与果决，以及配合着的手势，显得霸气十足。

    刘乐当皇帝后，这还是陈子杰第一次见到他。

    一个时辰的早朝很快就完了，众官在太监的引导下三呼万岁后，目送皇帝离去，然后各去各的官署开始一天的坐班。

    陈子杰被一个小黄门带到皇宫里用早膳的地方，与皇帝共用早膳。

    换下朝装的皇帝，头发由金冠束着，穿了身丝绸衬衣，人更显神采奕奕。他正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陈子杰进来，他笑了笑，然后手一指旁边的几案。陈子杰施完礼后，会意地挪动自已的脚步，来到自已的几案后跪坐着。几案上摆放着几样吃食，和一般大户人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更精致些。

    “小杰，不要拘束，随便吃点，等会与朕到尚书台去，可能呆的时辰会很长。”刘乐边说边吃，一碗白米粥吃完，旁边的太监又给添了一碗。其实陈子杰在上早朝之前，已经填过肚子了，只不过皇帝吩咐，怎么样也得把面前的东西给吃完。

    “小杰，昨天回来没有到大司马大将军那里去？”皇帝随意问问。

    “启禀皇上，不是微臣不去，而是汉律有规定，外臣回京，见皇帝为先，不敢不敬。”陈子杰抱拳面向皇帝，他深知这是樊建交他的学问，错不了。

    “唉！……是啊，自朕当了皇帝后，有无数的规矩束缚着，以前亲如手足的袍泽，现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了。”刘乐感慨着，放下碗筷道：“你这么做也对，免得御使言官弹劾，被将来有心人利用。……看来，我们的小杰懂得为官之道了。”

    “微臣惶恐！”

    “起来吧，……廖老将军过世，朕感万分悲痛，今天把正事忙完后，陪朕去祭拜一下，……廖老将军是汉军的楷模，从军数十载，对先皇，对季汉可谓忠心耿耿。……”

    “诺！”

    “这次你回来，有几个事情要与你商量一下，现不方便透露，过些天你会知道的。……你儿子多大了？”

    陈子杰怔了一下，回答道：“我儿陈镇，已年满六岁，正是顽皮的时候。”

    “嗯，朕的大皇子刘襄已八岁，让陈镇作他的伴读可好？”

    “微臣遵旨！”如此好事，哪能不应下，陈子杰忙跪下谢恩。

    “小杰，你！……、唉，朕还是希望你当朕是之前的老大。”皇帝看着陈子杰，摇了摇头。

    刘乐知道陈子杰再不会像当初军中袍泽那样对他，身份变了，好些东西都变得生份了，但他知道陈子杰对季汉，对他的忠诚不会变。

    一时间气氛比较沉闷，刘乐忙转移话题。“小杰，你上次来信说，这次带了几只巴鲁的后代回来，怎么样，有什么打算，能不能送一条给朕？”

    “回皇上，带了三只回来，同是巴鲁与那措所生，现已八个月大，已经过微臣的调教，准备送给大司马大将军一只，红原草场外祖父一只，还有陇右大当家的一只。……这是曾经承诺过的，微巨得言而有信，……要不，等再有小狗了，微臣再献与陛下？”陈子杰也很头疼，狼多肉少，不够分啊。

    “呵、呵……、小杰，朕不是要獒犬当宠物，国事繁重，朕也没有心思去养着玩。朕是要一只作为这次比武的赏赐。……还有，陇右大当家的那只，你就先不给他了，很有可能他用不着了。”刘乐笑了起来，这只獒犬应该到手了。

    “啊？！……如皇上所愿。”陈子杰搞不清皇帝打的哑谜。

    尚书台就在皇宫内观阁楼，这里不仅是季汉存放史料的档案库，也是史官们的办公场所。由于此处位置较好，楼宇众多，从昭烈皇帝刘备起，这里成为尚书台指定地盘。

    尚书台位于观阁楼主楼，一层是尚书郎以下官吏们办公的场所，二层是几位尚书仆射和尚书令办公与会客的场所，三层是诺大一个大厅，正是方便众人讨论、开会的好地方。

    大司马姜维虽然开府，但他也总领尚书台事，他与现任尚书令谯周一文一武正相得益彰，尚书台已经成为季汉的权力中枢机构。姜维很低调，只要他的大司马府能掌控军权，适当的分走些权力和压力也无不可。通过皇帝刘乐强势安排，分走了他身上很多的担子，六十多岁的姜维也想轻松下，多活些时日，希望能看到北伐中原、兴复汉室的那一天。

    众人早已得到通传，看到皇帝进来后，皆行跪拜之礼。

    皇帝自然坐正中主位，姜维与谯周分左右坐在他的下首，之后是诸葛瞻、董厥等，然后是六部的尚书。陈子杰坐在最下首，面对皇帝刘乐。

    “今有平南将军陈子杰由南中返回成都，自炎兴二年六月出成都，至今已满一年，按律述职。陈将军，你可以开始了。”作为武将，是由姜维主持此次会议，若是文官，则肯定是谯周在主持。

    “皇帝陛下、大司马大将军、诸位大人，本将陈子杰，现任平南将军，主职前往南中练兵及经营南中，以实现季汉北靠山防御，南靠水发展的规化。……”

    “考察红河一行中，察得当年马忠、句扶二位将军的遗骨之处。发现黄金矿场，斩首精满、木加，移其族人。南中各地蛮部皆有收敛，遵守汉律，响应朝庭号召，接受流官管理。……”

    “飞鹰军团在南中募得精壮七千余人，已编入各营，员额八千，因为民间种粮与交州购卖粮食，将士们可以脱产全天训练，现已完成训练，足可出战。飞鹰军团下设……内置货殖司，为飞鹰军团拓得财源以充军资，购得雍凉等地马匹供于骑兵。……”

    “季汉主要开发的越巂郡度口铁矿场，已全部改木炭而使用焦炭冶铁，有二十口炉日夜不停，现能日产铁器两万斤，因辅料不足以及缺乏工匠人手，各种铁器一直供不应求，等货的订单厚厚一摞，……按此规模，铁场主事张澜已估算出，今年铁场可以拿出五千万钱用于全民分红。也就是人均可得二十多文钱。……”

    “炎兴二年十一月开始修筑兴古郡红河渡船闸门，历经五个月的时间，初步实现通航的能力，若要完成大型战船的通行，需要在枯水期时再进行一次截流，预计在明年三月可以实现，若要全部竣工，预计在明年年底。……”

    “黄金矿场的采挖从炎兴二年十二底开始，一直非常顺利，月产黄金五百斤。……”

    “云南郡茶叶的种植进展神速，各部蛮人因收购价高，纷纷种植，目前整个南中地区，已种茶苗二十七万亩，预计明年可以采摘，……”

    “云南、越巂郡各地马政进展顺利，对农户愿养马以抵农税，朱提郡的桐油压榨量大增，年底可满足全军铁器、装备、战船防锈，……南中七郡根据地理条件种上了高产作物，秋收后，南中不再从益州运粮。……”

    “同劳已在打造楼船，因木材要求严格，进度较慢，预计在明年年底可以制得楼船五艘。”

    “……”

    陈子杰汇报的内容很广泛，从军事、民生及自己的经历等方面一一进行阐述，以使在座的大佬们非常清楚他在南中所干的每一件事。

    陈子杰将他在南中所有情况汇报完毕后，尚书台的大人们，纷纷称善。陈子杰虽经常有书信报告，哪有听他亲身讲出来有趣。南中一系列的事情他们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还有好多人的子侄亲朋都在南中，目前有这样的成绩少不得要多称赞几句。

    接下来，陈子杰在大佬们的询问声中结束了他的发言。

    最后，皇帝刘乐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着众大佬的面，肯定了平南将军的成绩，并责令在场所有人都要给平南将军提供帮助。

    大司马姜维总结陈词，赞扬了当事人，更是鼓励他再接再厉，为季汉再立新功，并结束了此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