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行军

    最让陈子杰欣慰的是，自进入牂牁郡后，看到好些蛮人居住的部落，周边地势较低的山上，种上了茶树，还有些刚发芽成活的幼苗。在山地里，还看到好些人正把一株株茶苗运到山地里准备栽种，茶苗底部用草裹着泥土，以确保成活。

    想不到霍彪如此能干，短短时间就已打理出一片天地。他从姑妈口中得知，霍彪现在跑到云南郡那边去了，那里的蛮人听说朝廷要高价收购茶叶时，请他过去看看那个地方能不能种茶。

    王崭已在味县那个地方进行打理，作规划，修营房，积物资，为队伍的到来作前期准备。

    霍小奇也在外面忙，他拿着大将军的将令，把熟悉本土地形的留守汉军及各郡郡兵精锐抽调一空，令南中各军官抱怨不已。

    队伍休整只有短短的三天，因为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带家眷的汉军们趁此机会把家里，地里好好收拾一番，没带家眷的则被命令去帮助自已的袍泽。那些老卒个个愁眉苦脸，而蛮人新兵则兴高采烈如同放假，向广居的训练太枯燥太痛苦了，蛮人们宁愿去干活，也不愿在军营里被他操得死来活去。

    告别后启程，因为没有家眷们的拖累，行军轻松了不少，在牂牁郡内，一路都是山地，很少有平坦之处，植被不高，多是无用的荒地。用当地人的俗话讲：“地无三分平，人无三分银。”

    事实如此，沿着官道走，两边偶尔会有蛮夷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大军行进的蛮夷脸有菜色，全身脏兮兮的好像从来就没有洗过澡，穿着破旧不堪的也不知是几辈人传下来的粗布衣裳，神情呆滞麻木地看着他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樊建正与陈子杰说这个事，话还没有说完，另一句话应验了，“穷山恶水出刁民。”

    斥侯来报，官道上有一群蛮夷拦路，要汉军交过路费。

    “简直无法无天，连军队都敢拦！”

    “传令唐校尉，带人去把周边情况摸清楚，有没有埋伏！”

    霍小奇不在，唐根客串一把斥侯。

    “诺！令唐校尉前出打探，有无埋伏？”传令官重复后，确认没有问题令人快马而去。

    “传令！全军就地休整，准备战斗！”

    “传令！……”

    没有二话，部队全面出击，行军队列立即转换为进攻阵形，辎重营也用车辆完成了防御队形，无战斗力的人员处于严密保护之中。

    前有弩箭开路，后有长枪营与刀盾营的合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几百蛮人的部队瞬间瓦解，四散逃窜。

    而汉军只有十几人受了不同程度的箭伤，汉军强悍的战斗力，令那些新兵们目瞪口呆，望着老卒们神气活现的样子，羡慕得不得了，他们在想，什么时侯也能穿上这身铠甲正式加入到汉军的行列，该多好！

    蛮人死了七八十人，大部分是被弩箭射中而亡，其它部队还没有发力，蛮人们便纷纷败逃了，弄得汉军们恼怒不已，多好的机会，到手的军功又没了。幸好早有准备，安排人堵住了他们的后路，没有一个人漏网。

    问清楚情况后，让一个年轻胆小的蛮夷娃子带信，让他们的头人过来说话。

    女护理队处理伤者，包括那些蛮夷的伤者也一并护理。兰丹下面的姐妹们都很适应这个活，冲洗，消毒、缝合，包扎等做得有模有样。那些蛮夷伤者消除了最初的恐惧后，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护理队的女人们。

    过了很久，一个蛮人首领打扮的五旬男子，缚了双手来到陈子杰面前请罪，后面还跟着同样缚了双手的几个年长长老。

    他解释道，他是附近区夷部头人，因部落太穷，又不愿响应季汉搬到聚居区去住，年轻人瞒着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前段时间还收了几个商队的过路费。这些人食髓知味，竟然蒙蔽自己的良知，以为汉人都是些胆小鬼，便打起军队的主意。

    陈子杰没有客气，说他没有管好自己的人，活该这样，让他找人把死去的人埋了，重伤的领回去，轻伤和完好的三百多人，必须为自已的行为付出代价。

    陈子杰的处罚是：这些年轻人跟他到味县那边，服夫役，三年后，表现优秀者可以回家，免得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每人砍掉右臂，让他们自已选。

    蛮夷首领肯定不愿意，这些年轻娃子是部落的中坚和希望，如果一旦不在了，或伤残了，面临着无人劳作，面临着周边部落的侵挠，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陈子杰给他解释了，这些人当夫役每月还有钱可拿，足够一家人填饱肚子，再说，这些人胆敢攻击汉军，如不严恁，开了这个头，可就没法收拾了。

    区夷部头人还想说点什么，旁边乃娃在嚷嚷：“敢犯汉军者，杀无赦！全部杀掉！”

    最后，头人和长老们同意了，希望对外的宣称是，他们的娃子加入到汉军。对于这样的要求，反正没有实质上的坏处，平南将军表示答应。

    辎重营的准汉军最欢迎这些蛮夷们，前不久他们还一样服夫役，但现在可以驱使这些蛮人，何乐而不为，虽然汉军军纪不允许欺负新兵，但这些人不是，是战俘，是服夫役的人，由他们教导一下，训练一下，也是应该的。

    对于这种情况，将领们有时候也睁只眼闭只眼，军中与其它地方不一样，它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在里面。

    进入建宁郡后，周边情况就稍微好些，森林茂密，野生动植物较多，在季汉指定的蛮夷聚居区，有商人设点收购木薯和山货。各部落还过得比较殷实，再没有区夷部那样的情况发生。

    进入建宁郡，也就进入了丛林，丛林行军是很头疼很危险的事情，虽然也有官道，但因植物长得太快，有时侯官道上还得由前出的先锋部队，挥着砍刀才能开出能供大车通行的路来。

    这段时间是丛林中最热的时候，为避开夏日瘴气，都选择早晚行军，中午休息、训练。陈子杰不放过任何一个练兵的机会，有时候兴致一来，还教新兵们认字，和有潜力的新兵们过过招等。

    多亏有兰丹在，对大军的住宿、吃喝、行军有着相当份量的发言权，当大家争执不下时，陈子杰就采纳她的意见，毕竟她对当地太了解和熟悉了。

    每天都有军官们的议事会议，兰丹要给他们讲很多在南中行军时要注意的一些细节，老将军们听着频频点头，他们以前跟随丞相在这里领兵打仗，因为不了解丛林，白白地死了很多优秀的将士，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疼啊。

    ……

    在丛林中，行军要消耗大量的体能，所以，在行军的时候要尽量少说话，节省体内水分和精力。休息时候不是一屁股坐下来喘气就得了，检视你的位置，做下一步的打算，喝点水补充水分。喝水的时候，不要大口地喝，特别是口渴的时候，肠胃不会吸收太快，很可能会造成呕吐，甚至脱水，小口地啜饮，可以帮你节省很多本来就不多的水。

    如果有时间，你可以用根树枝自己敲打自己的小腿，放松小腿肌肉，效果非常不错。特别是经过一天的行军后，躺着敲打敲打，舒经活血，好过去按摩。

    呼吸时最好用鼻子呼吸，不要大口地用嘴喘气，实在是要喘，嘴巴吸气，鼻子出气，能帮你节省体内的水分。

    行军时也可以随时补充些水分和食物，不要吃太多，保持不让你的肚子饿着就行了。不要等渴了或者饿了再吃，此时，你的体能已经基本被耗尽了，不多久，就会感觉到虚脱。要会放松精神，适当地分散一下精力，眼睛四处搜索一下有趣的事情，可以减小你的精神压力。

    每到一个休息地，尽量地补充水，多找些食物，她不允许任何人喝生水。

    行军时，每到个标志物附近，就要检视自己的位置，丛林中的标志物一般就是山头、山中的开阔地、河流，地图上的东西有些并不是全部正确。

    如果是深入原始丛林，这里常年不见阳光，你得不时地爬到山顶和树上去找标志物。在这里，地面一般是软的，蚊虫多，所以要注意防蚊。

    你不可能一直走下去，要野外宿营。在要宿营前的一个时辰，你就要做好宿营的准备：一路上开始寻找生火用的小树枝，沿路寻找食物。

    宿营地选择在水源附近、丛林中的空旷地等，最好是个平坦的地方或在丛林里。这样的地方很少，或许你不得不将就着在树林里过夜。水源要在两山间的山凹处寻找，丛林里有很多这样的小溪，小溪边会有很多可以食用的植物。

    生火之前，观察风向，别把帐篷搭在下风口，防止火灾，帐篷离火堆十步左右，这样可以有效利用火堆的热能。晚上的时候，利用火烤干你白天可能已经潮湿的鞋子和袜子，保持一双干爽的脚对长途行军来说很重要！

    在营地四周撒上点硫磺粉，可以将蚂蚁和蛇挡在你的营地之外。

    在丛林中，你会感到浑身油腻需要洗澡，要找干净的水，用活水洗澡。不要在死水塘洗澡，不要在取水处上游洗澡。小溪和小河边有冲积的沙子，可以代替皂角帮你搓去油腻，用布包起来，搓澡、洗头都可以。火堆中的草木灰也是个非常好的天然洗剂。

    第二天，记得将火堆熄灭，一定要保证火堆完全熄灭，你不是来烧山的。将硫磺粉掩埋好，装备检查无误，保证你的水壶都灌满水的时候，就继续出发。

    ……

    她经常熬些药汤，给将士们喝，说来也怪，这么热的天气，硬是没有人生病，包括几个老将军在内，都精神得很。那些伤者，经过她的精心护理，快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