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密兵
巴鲁已是一只两岁大的獒犬了，一身金黄色的毛发，油光闪亮，其身高已达到陈子杰的腹部，硕大的狗头有一对让人望而生畏的犬牙，它的威势强横无匹，就如一头雄狮，傲视天地，同时它又是一个孤独者，只能与人类做朋友。
在沙漠、戈壁滩、草原行走，沿途的野狼远远遁去，不敢招惹这草原之王。一路上，好些草原领地狗远远地跟在后面，赶也赶不走，当巴鲁回头向这些狗扑去时，那些狗立刻趴在地上，将头伏在地上，呜呜地叫，任它宰割。巴鲁从不主动去咬同类，如此情况，它不知道如何处理，只得低吼几声警告一下，抬脚走了，但领地狗们又继续跟着。
这个情况弄得大家莫名其妙，还是乃娃了解，“这些流浪狗在认主，巴鲁天生是狗中的王者，有如此的表现，当属正常。”
突苛则是对草原上的情况熟得很，“那些狗都是草原上争斗失败的领地狗，它们想认个老大，然后回去夺地盘的。”
他的这句话，引得哄堂大笑，连最近比较严肃的刘校尉都面露笑容。远处反绑了双臂的马贼们骑在马上，面面相觑，不知他们在笑什么。想逃，他们连这个想法也不敢有，先不说这些家伙恐怖的战力，单是那只狗，就没有人能自认为对付得了。
巴鲁望着他们，不知他们在笑什么，自顾自地跳上马车，卧在毛毡上眯着眼，能省事最好，能捡便宜而不去，这不是巴鲁的风格。
一路风餐露宿，条件虽然艰苦，但有巴鲁这个大神和那些投降马贼们的伺候，他们吃得好，睡得好，权当作是一场旅游。
而表面平静的刘校尉则心事重重，陇右，那里的局面待他们去解决。
陇右，那个偏僻的地方，一直活跃着数支马贼，加起来大概有三千人马，原本是大将军暗藏在西域中的一支伏兵，一直由一个叫马崜的人在负责管理。
这几千马贼由马崜历经数年的时间收拢和发展才有如此规模，值得肯定的是，在西域这片动乱之地，不费季汉一文钱，全靠马崜的经营管理，按着马贼的规矩来办事，硬是将这几千人稳定在此地作为闲子以待战时。
在半年前与其它部落的冲突中，作为大当家的马崜不幸身亡，曾被收编的马贼二当家拔拓趁机崛起，欲控制这部份人马，季汉派遣过来的三当家压制不住，向大将军求援，于是就有了鹰队的陇右之行。
这群马贼的成份十分复杂，有季汉派过来主持的，有当地的原青羌马贼，有魏国和吴国混不下去的武人和流浪汉，还有极西之地的流浪武士等等。能在此地立足并降复这些人等，全靠与威望过人，令群羌折服的前五虎上将之一的马超将军有一定血亲关系的马崜，凭他的威望与武力才维持住如今的局面。
这些马贼控制了很大一部分区域，区域内的牧民按期上缴牛马羊给他们，他们也出去打劫过往的商队，也会和当地的青羌部落争地盘，抢掠其它部落，有时侯也会去给当地的魏军找麻烦。
这群马贼时聚时散，飘浮不定，行踪很难捉摸，曾很让镇西将军邓艾头痛不已。后来，他设计歼灭了一部后，马贼们的行动收敛了很多，邓艾为防御季汉的北伐，不敢在他们身上花太多的精力，只要这些马贼行动不是太过，他也懒得去理会。
马崜就是在和其它青羌部争地盘时，一时不小心被其神箭手射中脖子而亡。
远处，天地的尽头，一条黑线向着陈子杰这边席卷而来，刘校尉原本紧绷的神色稍微松动了些许，那个声音稍微近了点，陈子杰终于听出那不是闷雷声，而是马蹄声，只不过，因为这些马蹄声太过于整齐，听起来就和闷雷声没有任何区别。
当一行八人来到马贼的老窝时，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正在为谁将接任大当家的位置吵得不亦乐乎。还好，双方都比较克制，没有直接动刀兵，但双方的亲信部属都箭拔弩张，相互对峙在所谓聚义堂前的广场上，干柴、沸油堆了一地，就差一点火星了。
刘校尉作为季汉的代表，前来主持，二当家不敢不给这个面子，这群马贼的实际效忠对象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当然二当家就是其中之一。
待双方人马撒下去之后，关起门来，刘校尉把二人大骂一顿后，经过一翻思想工作，让两位当家的当着所有马贼兄弟的面立誓：谁给大当家报仇，谁就继任大当家的位置。
事前约定好，双方各带一千五百人马，倾巢出动，去寻那个部落的晦气。根据这些马贼一直对那个部落的监控，那个部落早在冲突后远迁西郡去了，他们也知道马贼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刘校尉在老窝主持工作，发动留守人员、妇孺老幼，以及那二十多个投降的马贼，抢修关隘哨卡、城防工事，以及汇总各方情报，制订最佳作战方案。
以前的马贼流动性很大，没有固守的想法，加上最近大当家新亡，两位当家的窝里斗，很多事情都没有人去过问，一旦有敌人进攻，如此险要之地将无可靠的防御体系支撑，等着他们的就是灭亡。
刘校尉和王崭加上二当家的一个副手，也是季汉军中过来的人，一起对这里进行了大刀阔斧般的改造。低矮的房屋被推平重新盖起宽敞新房，散乱脏差的环境被清理，关隘口重新修筑坚固的堡垒，远处建立预警的烽火哨卡。整个黑山被重新规化，分成兵营、马营、库房、伙房等，逐渐成为了一个军事要塞。
经过各方的努力，加上霍小奇、巴鲁的追踪，和三当家一起的陈子杰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部落，趁夜进行了一次完美的偷袭。
还在睡梦中的羌人，要么被烧死，要么被踩死，要么被射死，要么被砍死，都来不及战斗，死得凄惨无比，死得糊里糊涂。
一个六千人的部落，一夜之间被灭，还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令整个西域震动，也令镇西将军邓艾纳闷很久，其实他也乐意看到蛮夷内讧，铁板一块的青羌是不符合魏国利益需求的。
按草原的规矩，这个部落剩下的人员，除强健女人与高不过车辕的男童，全部斩杀，并将所俘获的人口及所有牲畜财产运回去。为迷惑其他人，他们分成了数支大小不一的队伍，通过不同的路线，回到自己的黑山老窝。
二当家因被错误的情报引导，没能及时到达战场，眼睁睁看到大当家的位置落到三当家的头上，他只有当运输队长的份，只好无奈地接受现实。
虽然二当家罪不至死，但一山不容二虎，并且大将军需要的是要把这支军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因此，二当家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他们六人根据刘校尉先前的命令与三当家设计，确保万无一失。
在一片密林中行军时，二当家被暗箭所伤，二当家一怒之下，亲率部属下马进入密林追击，发誓要把伤他的人碎尸万段。然而，密林中的射手相当狡猾和凶狠，不断放冷箭射杀二当家身边的亲信手下，令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后来，只剩下二当家一人时，他被人逼进了熊窝，巴鲁把因幼子被咬死而愤怒万分的母熊引向二当家，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当他的其它手下赶到把他救出时，早已断气多时。
三当家闻讯立即出面追击，最后从林中拎出五六具着牧民装束的尸体，一致认同是那个部落中的漏网之鱼在进行报复，二当家手下的兄弟伙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回到黑山老窝的马贼们，用那个部落首领的人头祭拜了大当家和二当家，三当家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大当家的位置。
新任大当家把带回的财货人口分给所有的兄弟，那三千马贼立即士气高涨。原先二当家的手下都争先恐后地向大当家表忠心，这就是草原的规则，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在随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对这群马贼的整编，刘校尉为大当家分析了目前的态势，让他一直潜伏在这里，将来作为一支奇兵使用。王崭向大当家的卫队传授了实用的战阵刀法，以增强自身实力，武力才是西域生存的根本。
陈子杰和突苛指导了部分挑选出来的马贼使用弓箭强弩的技巧，让他们受益良多。
唐根念其如此艰难仍忠心于季汉，便传授了他一些用毒的知识和医学知识，便于他施恩与惩戒。大当家对他更是感恩戴德，在这个时代，那些都是家传绝学轻易不得外传的。
当他们离开时，现在的大当家通过恩威并施，已牢牢地控制住了这群马贼，其中大小头目是通过各种途径从季汉军中过来的，他们被大当家送了一程又一程，其热情难予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