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枫叶
破晓时分，本登上接应的航天器，一脸郁结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对三米以外的麦哲伦不理不睬。
“都成了一根绳上的死蚂蚱，还蹦跶个什么鬼？”一身戎装的麦哲伦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反而放开，小声的嘀咕周围却清晰可闻。
本一咬牙，仿佛想要跳起来，将麦哲伦拍死在座位上，随即却瘫回靠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场仗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本大人此刻怎么也想不明白，神一般的开局，却仅仅在枫叶支撑了二十天不到。
别说主教，本觉得绞刑架可能才是自己的归宿，如果背后的大佬放弃自己的话。
随着地面警戒的士兵全部登上飞船，两艘航天器腾空而起，外面传来海啸般的欢呼，神圣同盟远征军正式从枫叶撤离。
子山与苏亚相视一笑，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默默望着人们将林正高高抛起，持续了三分钟还停不下来，差点让林正内伤反复。
也得亏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远超前世地球，否则林正早已凉透。
老q裹着一件长衫，遮挡住满是缺口的作战服，微微有些失神。没有一点预兆和防备的突袭，得到消息后孤注一掷的营救，原以为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却奇迹般活了下来。
待人群散去，林正开始组织人员布防，神圣同盟的军队虽然撤离了星球，舰队却依然控制着枫叶。而作为已知的军衔最高者，林正责无旁贷。
一名老家伙走到苏亚跟前：“去喝一杯？”
“好啊！”苏亚满口答应，与老家伙勾着肩膀走远，挥了挥手，示意子山别跟着。
子山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形单影只，双眼微微泛红。
“小子，我喜欢你。”
“干他娘的。”但丁瓮声瓮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人却早已经找不见了，连同另外七名老兵，全都牺牲在昨夜的战斗里。
那晚酒吧一起出来的二十三名老兵，最后就剩下两人，于清晨柔和的恒星光芒中，渐渐远去。
与老q打了个招呼，子山独自走向一边。
昨夜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也太过神异，子山觉得自己需要捋一捋。
将在场所有人，不，是所有的一切，包括没有生命觉的其他事物，全都定住10秒。好吧，这个很强大，但也好理解，比如地球上的孙大圣也可以做到。
但子山看得很清楚，实际是子山自己多了10秒钟的时间，其他人的时间是连贯的，并没有暂停过。
就好像，子山不小心溜进时间的缝隙，并从中窃取了10秒。
“你找我？”突然出现在识海中的声音，吓了子山一跳。
我找你个鬼，我什么时候找你？来别人家不用敲门的吗？
等等，子山脑中灵光一闪，刚才自己琢磨着昨晚的诡异力量时，精神力自然而然的有过波动，无意识地模仿着那种力量。
在对方看来，这就相当于“接频呼叫”？
“嗯昨晚谢谢你。”
“不需要，你也答应了我的条件。”
“那个”子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的条件是什么？”
刚刚将意思传递出去，子山就觉得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天空、地面、山石、花草，这一刻仿佛都充满着鄙夷。
“不——不是。”子山连忙说，“我没有赖账的意思，我只是想请你再重复一遍。”
“人类真是一种非常狡诈的生物。”
子山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种族的。
不对，这家伙在放大自己的情绪。子山突然惊醒过来，连忙说：“停停，我真不会赖账。”
“在这里停留十年。”
子山脚下一个踉跄：“这里？”
“这个星球上。”
还好，不是子山以为的画地为牢。
“那个，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枫叶星吧？”子山有些小心地试探着，毕竟星球竟然是生命体，这超出理解范围太多。
“按照你们的语言，是这个发音。”
豢养？玩物？吞噬？
得到确认的瞬间，无数阴谋和猜想出现在子山的脑海里，以至于心神不稳，精神力剧烈震荡。
“喂喂，你可别炸了！”枫叶显得有些焦急，传递到子山脑海中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不会。”子山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又不是炸弹人。”
“还说不是，以前已经有很多人类炸了，在接触到我意识的时候。”枫叶仿佛有些郁结，“搞得我不再敢释放意识。”
炸了？子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星球生命体的意识太过庞大，普通人根本无法平缓地与之进行对接，在触碰到星球意识的瞬间，就会被碾碎，爆体而亡。
“你是第一个能够解析我的本源的人类，果然是可以跟我正常交流的。”枫叶表现得像一名孩童得到新玩具似的欣喜。
解析本源？
子山再次捕捉到之前完全不了解的信息名词，枫叶所谓的“本源”应该就是战争初临时，与自己的精神力交融在一起的神秘物质。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释放本源？”
“因为我进化了啊！”枫叶理所当然地回答到。
“战争会使你进化？”子山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对于人类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在星球意志面前，估计人类的意愿很难左右局势。
“也不一定，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枫叶仿佛有些迷糊，“比如以前发生过的很多次战争，也没让我进化。反而随着你们人类的发展，我进化过好多次。”
“那你进化是遵循什么规则？”
“呃我不知道。”
子山了然，这位名为“枫叶”的星球意识体，其实很简单，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并没有想象的老谋深算。而且，仿佛非常渴望与自己交谈。
“那为什么要我在星球停留十年？”子山笑了笑，用诱拐小朋友的语气说道，“要不，我们换个条件？”
这一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三十秒，一分钟，三分钟。
子山变得有些忐忑，自己还是鲁莽了，就算枫叶表现得很单纯，毕竟也是星球生命，超出人类太多，如果被判定为自己违约，指不定枫叶会做出什么不太友好的事来。